陆瑶和段明杰先去医院询问齐云海的血型。

医院有保密协议，陆瑶没有拿到结果，两人只好去找警察。

有了警察的帮助，陆瑶得知齐云海是O型血。

陆瑶不放心，临走前还交代了医院的护士，一定好看护好齐云海。

接下来她去见一个等了她一上午的人。

一小时后，陆瑶站在陆建国病房门口，脚像是被千斤重的铁链锁住一般迈不开脚。

段明杰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媳妇儿，进去吧。”

陆瑶做了个深呼吸，和段明杰一起进了病房。

感受到有人进来，陆建国睁开了眼。

看到是陆瑶，陆建国眨了下眼皮，随后转移了目光。

陆建国脸上的表情对陆瑶来说无疑是种打击，她停在原地不动了。

段明杰冲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朝陆建国走过去。

段明杰温声开口，“爹，素素咋没在这？”

陆建国嗓音淡淡，“跟同学下去玩了。”

陆瑶站在段明杰身边，有些手无足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知道陆建国肯定会问她，为什么要向他撒谎。

果然，陆建国的目光锁在她身上，“在外几年，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会骗人了。”

要不是凌晨陈云彩过来告诉他，他都不知道被陆瑶给骗了。

陈云彩着急忙慌的样子，陆建国就知道事儿不小。

果然，还没吃早饭，警察就过来询问了。

陆瑶低头不语。

陆建国没好气地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昨天不是挺能编的吗，接着编给我听啊。”

段明杰在一边解释，“爹，瑶瑶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故意骗你的。”

陆建国盯着陆瑶的脑门，“她有嘴，让她自己说。”

陆瑶抬头对上陆建国的眸子。

“爹，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陆建国气笑了，“不错，还知道认错。”

“但是爹也配合我了不是吗？”

陆建国一口气差点没倒腾上来，他伸手指着陆瑶，“要不是看你娘的份上，你以为我会配合你！”

段明杰连忙过去给他顺气，“爹，你别生气。”

陆建国一把把他推开，怒目瞪着陆瑶，“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学会骗人了，还利用警察散播谣言，换做是别人，早就告诉警察把你抓走了！”

“爹为什么不告诉警察？”陆瑶看着陆建国，没有愤怒，没有质问，“是因为我娘吗？”

陆建国别开脸没说话。

陆瑶嘴角扯出一抹笑，笑容带着苦涩，“爹，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说，如果不是我娘，你压根不会管我，今天你又说，不是看在我娘的份上，你不会帮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我娘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吗？”

陆建国没有想到陆瑶会问出这个问题。

一时间他没回答上来。

陆瑶伤心地看着他的眼睛，“爹，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全都是因为我娘吗？你有没有一刻，是因为我是你的孩子才对我好？”

说到最后，陆瑶哽咽了。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和陆建国对视。

对上陆瑶倔强的目光，陆建国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刺着，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意，他喉结上下滚动着，艰难地吞咽了好几下，开口声音就已沙哑。

陆建国低头闭了闭眼，“我，我对你好，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你是你娘的闺女，也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当然会爱你。”

说到最后，陆建国抬起头情真意切地看着陆瑶的双眼。

陆瑶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苦笑。

陆瑶的笑容刺痛了陆建国的眼。

他闭了闭眼，语重心长地说道，“瑶瑶，我不是要怪你，我是在教你，换做别人，你现在已经在警察局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王彩芝，怀疑你娘的死跟她有关，你可以调查，我会全力配合你，但是你不能没有证据就随意说谎。”

“爹，如果我娘的死真的跟王彩芝有关，你会护着她吗？”

说完，陆瑶紧紧盯着陆建国，不错过他脸上一个表情。

陆建国像是有些无奈，他不知道刚才那番话陆瑶听进去没有，“瑶瑶，你需要的是证据。”

陆瑶再次问道，“您会吗？”

这次，陆建国没有回避，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

这个答案，陆瑶并没有感到意外，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陆建国脸色温和了很多，“瑶瑶，你娘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即便她死了，也没人能替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哪怕是给你生了儿子的王彩芝？”

提到王彩芝，陆建国苦笑了下。

“瑶瑶，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在你娘活着的时候在外面找女人，恨我在你娘死后立刻把王彩芝娶了回来，恨我占尽董家便宜。”

“原来你都知道。”

“你是我闺女，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孩子什么性格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你觉得我对你好，对你的纵容，都是碍于董家的势力，你认为我对你没有半点真心，但是我却知道，你渴望父爱，在你心里，是有我这个亲爹的。”

听完陆建国最后一句话，陆瑶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陆瑶胡乱把眼泪擦掉，依旧抬着头。

看着这样的陆瑶，陆建国笑了，不愧是母女啊，和当年的董娜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服输，但是陆瑶比董娜坚强。

董娜死后，陆瑶在家虽谈不上乖巧，但也没有过多无理取闹，唯一几次和他闹翻，都是因为王彩芝和陆宇拿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他知道，陆瑶骨子里是有教养和高傲的，她不屑做一些自降身份的举动。

当然，他相信，这里面也有他的面子在。

虽然陆瑶不是他亲闺女，可是养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有半丝感情，那是骗人，也是骗自己。

显然，三个孩子里，他确实更喜欢陆瑶。

或许是因为，他时常能从陆瑶身上，看到董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