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的信仰
作者:L明月J松间C | 分类:都市 | 字数:3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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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易哭易笑
得向杨书记要人了,文彬想,韩老师出事后,一直没补充新人,吴校长年前来慰问时解释说年后安排吧。
今天是春节最后一天假期,明天正常上班,工作队员也应该到位了。文彬拨通杨书记的电话,刚说声,“杨书记过年好”,杨书记便反问:“小王,是不向我要人了?”他回道:“嗯,要铺排‘易地搬迁’工作了,急需要人。”“已经谈过话了,是咱们学校后勤处的郑泽芳同志,最迟后天报到,满意了吧!”“谢谢杨书记,女同志工作认真,善于做细致的营生,正好与秦露搭档。”“将配给你了,你可当好帅啊!还有事吗?”“没了,杨书记,您忙!”“那好,我得出去,再有事打电话,”杨书记说完挂了。
郑泽芳,没听过,不熟悉,文彬想打问打问,要说大学里识人广又八卦的当数宋若勋了,宋若勋混的酒场多,得到的消息多,传播也快,向他打听,绝对不收信息费。
王文彬拨了一次,无人接听,再拨一次,还是,看来中午又喝多了。他将手机放一边,开始想如何开展摸排。
秦露进来了,见他发愣,问想什么,他将会议精神跟她说了,问她有什么好办法。秦露说最好是引导,先将新房子盖起来,人们看见好了,自然会搬,如果看不到新家就让人们决定,不好弄。
从田书记、郭乡长的布局看,是同时进行,那边盖,这边拆,不会有太长的时间差,文彬说。
这就比较难,咱们买房子还得考察打问,先看房,再与亲戚朋友商量,还是在经济条件准备充分下,让人家搬,如果没钱,买不起,怎么办?秦露说。
是啊,文彬理解了老支书的生气与无言。是不是自己有些意气用事、太冒进了?他像老支书一般向后仰去。
“又送‘小耗子’来了?”文彬听到秦露打趣,知道映雪来了,坐直身子。映雪装着不理秦露,在走过秦露身前突然踢了秦露一脚,飞快地转过桌子藏在了文彬椅子后。
秦露站起来奚落,“还没怎么,就找保护啊!”映雪刁蛮地说:“就找就找,你要怎样?”秦露坐下来,“不怎样,只要你承认要嫁给王书记就行。”
映雪一着急,脸红了,说:“我哪承认了,你欺负人,”说着从文彬的椅子后出来,坐到秦露的办公椅上竟哭了。秦露没想到她会哭,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文彬向她呶嘴,示意她出去,她却怎么也意会不了,急得文彬快要嚷出声了。
这时,承明进来了,又一个不识眼色的,文彬彻底失望了,本来绝好的机会,秦露早出去,他可以哄哄映雪,凭他的本事肯定能哄得她破涕为笑,说不准还会偎在他怀里,只要她的脑袋偎过来心也就偎过来了,那就真应了他的网名“心有所依”了。他气得直想挠墙。
承明见他手抓头发,着急地问:“王书记,你怎么了,头疼?”“没有,心凉,想挠头。”承明听得一头雾水,秦露也懵圈了。映雪却猜中了他的心事,在一旁哧哧地笑。秦露又看映雪,更加不解,心想:“这女子这段时间怎么啦,时哭时笑的。”
文彬想极早打发两个满肚子大粪不解风情的家伙出去,问:“承明,你来有什么事?”“哦,王书记,咱们村是不要搬迁?”“没有呀,谁说的?”“人们在街上议论,我也觉得要是搬迁,您会开会的。”“不要让人们瞎传,定了再说。”承明嗯嗯了两声,像文彬之前的习惯点头哈腰说“好好好”一般,文彬讨厌他这个样子,还不能指出,又问:“如果搬,你同意吗?”“当然同意,这是好政策呀,你看咱们村,卖粮还得到沟口拦过往的收粮车,没人专门进来。路又烂,你刚来时不是被陷住了,如果陷住救护车,那不是出人命吗?”
是啊,村里像这样想的人有几个呢?文彬想着,对承明说:“你像现在跟我聊一样,出去与人们聊聊,听听他们怎么说。”承明在这方面还是颇解风情的,猜测要搬迁了,只是条件不成熟,不能大肆宣扬,于是如得了密旨一般,抖抖新西服的衣领出去了。自年前写春联穿上这身西装后,承明自觉不自觉地喜欢揪住衣领抖一下,不过是自我陶醉,谁会注意他这个动作。秦露终于开窍,见承明出去也急忙跟着出去了。
出去有什么用,黄金时段已经过去,文彬只能创造机会了,他转身看映雪,映雪也盯着他,仿佛能把他看穿,以致于他不敢有任何想法,正要站起来。
映雪警告,“你最好别动,你要离开座位,我就走。”看来,没有机会了,他只好转回身边打字边问:“你什么时候开学?”“正月十八。”“早了,还能过十五。”“十五有什么意思,也就扭扭秧歌看看灯。”文彬没跟她争论,又问:“全喜,这段时间还学吗?”“学了,坚持得挺好,估计开学又能前进两名。”“那就好,对他,你还得多操心。”“当领导的,就喜欢指挥人,一腊月难道是你操心的?”映雪说完眼一翻去看顶棚了。
恨得文彬真想过去捏她的俏鼻子,又不敢,他知道映雪说到做到,可能他一站,她就跑了。为了跟她多待一会儿,他只能约束自己,又问:“陈梦好些了吧?”映雪长叹一口气道:“还在床上躺着,气色好多了,昨天主动邀我视频的,心情很好。我说去陪她几天,她不让,她要强,不想让人照顾。”“还得动几次手术?”“我也不清楚,不能问她又不好问她父亲,肯定在三次以上,不知她能否扛过来,”一说到陈梦,映雪就难过得一脸凄楚。
文彬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她肯定会一天天好起来。”“但愿吧!”映雪抬起头来突然问:“你们怎样了?”“离了,年前签了‘协议’。”“是因为我吗?”文彬转过身来斩钉截铁地说:“不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真的?”“真的!”映雪似乎放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整个身体轻松下来。
文彬注视着她问:“现在,我们能——”她打断他的话,“现在不讨论这个话题,我还没想好。”文彬只好继续工作。映雪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主题,天已彻黑,文彬依然守在电脑前,屏幕的蓝光只能确保它表面字迹、画面的清楚,周围的书本文件反倒被蒙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朦胧得像晚霞里的玉米田,只见玉米的影子却看不清秆上的玉米棒、棒头的一绺须。
文彬被这微弱的光影映罩着,像嵌在一副墨色的板画里,轮廓清晰、立体且细节模糊。板画里忽然又多了一副轮廓,右手不停地抹眼睛,文彬倏地站起来问:“你怎么啦?”并伸手去帮她擦,被她一把打开。他急忙跑出去按着灯,才看清映雪这朵山茶花已哭得不成样子,几缕头发都沾在了脸颊上,泪还不停地从眼眶往外溢。
文彬正要走过去,她却冲过来向门口跑去,他急忙跨上一步堵在门口。她后退两步气恼地说:“你这是干什么,不让我走,也不跟我说话。”“你不让我动,我……”“我是不让你腿动,要不是不让你嘴动。”“好好,你坐下来,我跟你说。”她坐在承明经常坐的凳子上。
文彬把椅子搬过来,让她坐这把,又递给她几张抽纸,映雪接住擦掉泪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我是不是很贱?”文彬着急地解释,“没有没有,你怎么这样说自己!”“懒在人家家里一下午,人家却爱理不理的。”“对不起,我没注意你的感受,你要不打我两下。”“谁稀罕打你,”映雪破涕而笑。“你到底为什么哭?”“你还问,是怕我哭得不够吗?”“不问了不问了,”文彬将热毛巾递给她,怎么也理解不了映雪的安静、哭闹与嬉笑。
映雪自己都理解不了,这段时间她总是易哭易笑、易喜易忧、易闹易静,像得了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