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蒙德的街道上的路灯从城中心开始，如波浪一般向周围逐个亮起。在 [ 猎鹿人 ] 的时候江月楠就注意到了，蒙德城，或者说整个提瓦特也许都不像在现实世界里那样使用电力，而是利用元素力照明或运作着简单的热力道具。

路灯隔着灯罩看不真切，江月楠猜测这些应该是巧妙利用「火」或者「雷」元素力的道具。随着视野恢复，江月楠加快脚步向城南赶过去。

斯万刚刚结束换班休息，一整天都在想着早上的事情不敢放松。直到现在天色暗下来也没有接到骑士团任何惩处通知，想来自己应该至少保得住工作。

“嘶——这直奔这里来的小白人……妹夫？”

江月楠刚想开口，却被斯万自来熟地一句呼唤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话说难道提瓦特结婚都特别早吗，是不是所有认识安柏的人都有一颗催婚的心？

江月楠没有搭斯万的话茬。开门见山地问：“今早安柏给了我一副星空图样的风之翼，你知道那有什么来头吗？”

斯万本来是笑吟吟的，听到江月楠说的话之后马上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你说的，是不是看起来特别精致，安柏单是看着就一脸伤感的那副风之翼？”

江月楠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没错，应该就是你说的这款。”

斯万双眼看着江月楠，又来回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拍了拍江月楠的肩膀，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一句：“答应我，好好照顾安柏，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江月楠皱起眉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斯万，内心翻江倒海的，终究没说一个脏字。

安柏有病，跟安柏熟的人是不是也都有病。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应该是误会了。”江月楠非常认真地说了，同时把斯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了下去。

“我们才认识两天而已，而且坦白讲，”江月楠衡量着措辞，“认识的过程算不上愉快，聊天其实很合不来。”

斯万一脸错愕，但看着江月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玩笑话，努力梳理着两天时间里看到和听到的事情——

“这我就想不通了，安柏怎么会把祖父的遗物交给你呢？”

这次轮到江月楠惊讶了。

“走吧，去我的休息室坐坐。今天大人物都不在，我们两个人一起喝一点怎么样？你跟我说说你和安柏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跟你讲讲安柏这个人。”

看江月楠犹豫着，斯万坦然地说：“放心，安柏叫我一声斯万哥，我就权当替她把把关。你们闹出的不愉快，我也想帮忙调解一下。给个机会吧，小兄弟？”

斯万的休息室散乱地堆放着还没洗的内衬，餐桌上还有中午吃过饭后没来得及收拾的餐具，备用制服也没有收好，歪歪斜斜的靴子之间还有两双穿过没洗的袜子。

斯万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个人也没太多讲究，刚好今天大家都不在，我就有些邋遢了……”没说出口的，是他想着安柏的事情，失魂落魄了一整天，根本无心去管那些。

江月楠看着眼前，不禁怀念起现实世界：“我以前自己在家的时候，远比这里还要夸张。当时我想的是，能在自己旧衣服围城的堡垒里，吃饭、睡觉、打游戏，那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斯万笑着接纳江月楠的好意，知道他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才这样说的。仓忙地收拾着乱局，斯万让江月楠去叮咛一声门口的值班骑士千万小心工作，自己待会要久违地喝点酒，半夜他就不去抽查了，喊他们千万不能在岗位上偷懒。

“为了西风骑士团的荣誉，为了蒙德城，打气精神来。”江月楠着面前的生面孔转达着斯万的原话。

“好歹我盖伊也是8岁锻炼体力，10岁修炼剑法，16岁成为见习骑士，现在是家里的荣耀。只是看守城门而已，不会有问题的！”

“哈，哈哈。”江月楠赔笑一声。

看着眼前的盖伊骑士还沉浸在自己侃侃而谈的乐趣中，江月楠缓缓退回了休息室。

回到斯万的房间，一切都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很整齐。斯万努力挡着背后无法盖好的储物箱，不好意思地笑着。

彼此交流过眼神，互相都没有拆穿对方的心思。

“我的薪水虽然不高，舍不得到「天使的馈赠」去畅饮，但是，”斯万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瓶藏酒，“还是跟巴顿求了很久，平价买到一瓶特制苹果酒。”

斯万为江月楠斟满第一杯，又小心地把自己的杯子倒满，慢慢地抬起瓶口，没有因洒落迸溅而浪费一滴酒。

端起酒杯，斯万诚恳地说道：“你千万别嫌弃。这虽然比不上蒙德特色蒲公英酒的独特味道，却也是酒中优品。”

江月楠看着眼前实诚的青年，自己笑着摆摆手，“哪里，斯万请客，我倍感荣幸，怎么会挑剔呢！干！”

“干！”

江月楠猛地灌下一大口，感受着冰凉的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江月楠大呼一声过瘾，舌头才后知后觉般地感受到那种果香的气息和酒精独特苦味的圆舞曲。

谈不上喜欢，但是马上冲向大脑的这种眩晕感江月楠倒不讨厌。现实里他也喝过些常价的酒水，酒精的独特味道总让他想起医院的消毒水，故而没有什么酒瘾。但在喝酒这件事情上，更重要的，是喝酒的气氛和一起喝酒的人，眼前有话直说的斯万，正可谓是最好的酒友人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在斯万热情真挚的言语里，江月楠渐渐放下戒备心，开始一五一十地向斯万抱怨着安柏的种种行为。他有过几个瞬间真心觉得安柏一定能当个好妻子，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对她的恐惧和反感。

“她就是个疯子，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她在背后一箭射死。”江月楠晕乎乎地说着酒话，同时也是他的心里话。

斯万摇着头，却也没言语顶撞，伤了江月楠的面子。这次却是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落寞地独饮。

“跟我讲讲，安柏的祖父吧？”

“说是遗物，其实并不准确。但千百次，在我心里，其实特别希望那就是份遗物，那生活，就不会这样，难以向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江月楠看着面前的青年，眼中似乎透着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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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滴啦，哥们？人家滴活祖父，你想给一枪扎成死爷爷鸭？哥们！你瞅瞅你瞅瞅，绷个小脸滴，咋，你，喝多啦，是不喝多啦，跟我这儿耍！是不是跟我耍呢？（江月楠晃晃悠悠地对着狗狗说着酒话，狗狗抬头看了一眼，又趴了回去，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