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测出你前进的大致方向，便选择以逸待劳，海城被困，你一定会去。”

“海城的战争与你有关？”“无关，是个巧合。”

“海城无人支援，是你干的？”“不是，是其他城池贪生怕死。”

“那你做了什么？”

燕云一头雾水，“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想找到你。”

“既如此，白羽为何如此怕你，还让我小心......”

燕云无所谓道：“我不过砍了几个他手下食人的士兵，可能是多砍了几刀，砍成了肉泥，他不小心看见了以为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吧。”

“......”，凌熙已经没脾气了，白羽外貌与少时截然相反，胆子却和从前一样小，他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凌熙误解了燕云数月。

“那你带我来仙音城所为何事？”

燕云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酒，愧疚的目光看向了凌熙，“三十年前，我遇见了青莲教的一个女人，她在找你，还劝我加入青莲教。你我都知道青莲教便是邪宗化身，邪宗的那本功法可以无视灵根资质，快速进阶。十年前我再次遇到那个女人，为了活命，我承诺将你送到她手上以换取邪宗功法。”

杀意涌动，凌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带我来仙音城，便是为了将我交给邪宗？”

燕云没察觉到对方的变化，摇了摇头，”不是，是交给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极为爱慕你，定然不会伤害你。”

似乎听见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词，凌熙的杀意滞了一下后尽数缩了回去，“......什么？”

燕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的风流债你不知道？”

“......炼血功不是正道，修炼到极致会丧失理智。”

“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我不想练此功法，我只是想从中找些灵感，也许能创造属于多灵根的功法。”

凌熙没有觉得他狂妄，只是问他，“你能保证永远不受此功法的蛊惑吗，即使无缘金丹，即使寿命耗尽？”

燕云沉默片刻，坦言道：“不能，但我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如果真有练邪功的那一天，总会有人发现我杀了我。”

三番两次的转折，令凌熙的心情十分复杂，恨不起来，也无法谅解，“你若执意如此，我无力反抗。”

“凌前辈，对不起。”

次日，夜幕之下，华灯初上，燕云带凌熙来到仙音城一处热闹繁华灯火璀璨的区域，进了一间名曰锦绣阁的奢华秦楼。

燕云冷漠地拔剑，拒绝了想要近身的穿着清凉的美艳侍者，冷声道：“孔柔儿何在？”

那女子迎来送往惯了，见对方冷漠，也不生气，依旧笑脸相迎，脆声道：“柔儿小姐在顶楼，我为您引路，传送梯在这边！”

等二人走后，侍者翻了个白眼，鄙夷道：“一晚上伺候十八个人，也不嫌累！”

不同于下面的人声鼎沸，顶楼格外安静，十分宽敞，层层朦胧的帘幕之后传来十分轻柔悦耳的琴声，这琴声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引人沉迷。

眼见燕云呼吸沉重，目光痴然地往一个方向走去，凌熙轻轻拔出了匕首往他手臂上狠狠扎了下去，燕云痛呼一声，顿时清醒了不少。

燕云拔出深深嵌入的匕首，咬牙道：“多谢。”

“孔前辈，在下燕云，十年之期已到，我来取功法了。”

琴声一滞猛然消失，微微尖锐的女声响在耳侧，“带个死老头前来糊弄我，放了你两次，真当我不会杀你？”

燕云万万没想到，苦苦寻找的人出现在眼前，对方却根本没认出来。

他知道眼前之人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坚定道：“此人正是凌熙，一问便知。”

孔柔儿用神识将眼前之人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不敢置信，尖叫道：“你是凌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凌熙十分坦然，从容道：“孔道友，别来无恙，多谢昔年怜雪山上救命之恩，可惜我大限已至，所欠恩情只能来世相报。”

孔柔儿听完此话几乎要疯了，瞬间出现在二人面前，一把攥住了凌熙手腕，灵气在其体内运转一周后，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孔柔儿抓着凌熙将他关入一间内室，回身对燕云阴沉道：“想得到功法，必须先入神宗，看在你替我找到他的份上，我在放你一马，滚！”

“你.....前辈你可是发过心魔誓的！”

“哈哈哈，笑话，就凭区区心魔誓，也想威胁我，入神宗之人，哪个不是心魔缠身！”

一阵狂风呼啸，层层帘幕被吹起，只见那帘幕深处，十几人躺在地上扭着身体翻滚，身体裸露，表情享受，如痴似醉，完全陷入了幻境之中，场面淫靡而丑陋。

燕云不敢再继续纠缠，满怀愤怒地离开了。

燕云为了一个邪修得的承诺，空耗十年，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害了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甚至曾经帮助自己的人。

他走在灯火重重的热闹街道，心中悔恨又愧疚，思索着如何将凌熙从邪修手中救出来。他虽想得到功法，却也不想真的害了凌熙，早已想好了换了功法便找人来救凌熙。

凭他自己是没办法救人的，需要找到一个实力强劲，又与凌熙交好愿意救人的人。

燕云想了一会，想到了海晏真君，但他远在长生关。

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人，作为上清关传宗弟子，林庭梧常在上清关对战妖族，但最近他成功化神的消息传遍了修真界，上清宗要为他举办一场盛大的化神和合籍大典，迎娶上清宗掌门独女龙星凰，借此重振上清宗和上清关的士气。

燕云打定主意，便迅速往仙音城传送阵而去。

......

“若不是姬玄之那厮在流放途中杀了我所有的探子，你早就是我的阶下囚了，姬玄之！姬玄之！我要他死！”

“元婴肉身，怎么会如同凡人一般衰老呢？”

“对了，尊上答应我将他给我，尊上一定有办法，我去找尊上！”

凌熙一连三日没有再见到孔柔儿，还好房间内放着不少装饰用的典籍，令他不至于干坐着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