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船舱内，舞阳公主有些羞恼，又惊叹于这句诗的巧思。

举杯邀月，加上影子和自己，正好是那对而饮酒的三人。

“后面呢？”

舞阳追问道。

霍霆一愣：“后面没有了。”

舞阳哼了一声，故意道：“堂堂霍公子，霍大举子，竟然只能作出一句？”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

霍霆洒脱一笑，又饮了口酒，随后笑道：“月影姑娘，此刻月上中天，你不出来共饮么？”

舞阳此刻又被他那句找补之用的诗句吸引，惊叹于他随口说出金句，思索了一下，却对他产生了误解。

“这个臭家伙，肯定又按着之前的性子，想要藏拙呢？哼！他必定已经作出了名篇，但又怕告诉我后传播出去，因此才只是念出一句两句，糊弄人！呸，南橘说的真没错，骗子！”

舞阳语气转冷：“谁要跟你共饮？我自己乘船夜游，就是要图个清静呢！”

说着，霍霆就见黑布帘中突然伸出手，白皙无比，真如“皓腕凝霜雪”一般！

那纤细的手儿，在甲板上摸索着，霍霆适时递去一坛美酒，那纤纤玉手只是一握，便提着两斤重的酒坛，缩回布帘后头。

随后，两人就隔着黑色布帘，对饮起来。

酒过半酣，舞阳公主略带醉意道：“霍霆，偷偷告诉你，我……我听公主说，这次的水府传承，因为诸多势力的介入，变得有些危险。虽然更多的冲突，应该出现在第二条路，先天生灵与筋骨武夫之间的较量，但第一条路上依旧充斥着危险，你……切勿小心，即便出局，也不要逞强！”

霍霆点头，对月影多了丝暖意。

他压低声音，悄声问道：“月影姑娘，我想问一句，公主殿下是如何看待我们的？我们这郡县选拔上来的人，是否只是些扰乱旁人视线的……炮灰？”

“嘭！”

霍霆虽然说得隐晦，但舞阳一下就听懂了。

她气恼道：“你把公主殿下看作什么？虽然因为大炎朝廷的缘故，有多方势力参加，进入水府夺取机缘，但网罗国之英才，让民间有天赋的少年，也有进入水府获得高等传承的机会，是公主殿下据理力争而来的！”

“公主殿下，从未将你们这些，从郡县选拔上来的少年天骄们，当成炮灰或是可有可无之辈！甚至，在看到天溟水府牵扯到的势力越来越多，她还有心让实力低微者退出！但是你应该知道，为了这等机缘，不会有人甘心退出的……”

霍霆点点头，接着喝起酒来，他心也大，反正以他如今的层次，在那选拔先天之下、气血境内的那条路上，他自认不存在什么人身威胁。

“实在不行，全身而退还是很轻松的！”

片刻后。

“霍霆，我想问你，你对公主殿下，感觉如何？”

霍霆明显还没回过味儿来，他酒量也一般。听到这话，笑了两声，略带含糊道：“感觉如何？什么意思？公主想招夫婿了，大炎要挑驸马了？”

“呸！”

突然，一只青葱玉手伸了出来，掐了霍霆腰间软肉一把，随后气恼道：“本……本是问你如何看待公主殿下，你在这儿口无遮拦的！”

“嘿嘿！”

霍霆吃痛叫了一声，随后又舒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是在庆幸吗？我……我们家公主，长得那么好看，家世也好，怎么……”黑色布帘后的声音隐隐带着威胁一般，道：“难道你觉得配不上你？”

霍霆摆手道：“我没这么说！公主殿下确实国色天香，家世更是显赫非常，只是……好像这种娶了公主的驸马，平时都会被看管得很严吧？那样也太不自由了，我向来懒散惯了，跟月影你泛舟湖上，饮酒聊天，吹吹风，看看月亮，就很好。”

“哎等等！”

霍霆突然一顿，笑道：“如果我真做了驸马，娶了公主殿下，你作为公主的侍女，是不是也得一起嫁过来，做通房大丫鬟？”

哗！

一只半个篮球大小的物体，从黑布帘中飞出，直奔霍霆脑袋，霍霆头一偏直接闪过。

“我刚刚问你呢，你还说不说了？”

舞阳羞恼道，将话题掰了回来。

“如何看待公主殿下吗？”

霍霆脸上多了些正经，他想了想，随后道：“我对公主殿下的事迹，并不算了解，只是一些道听途说，加上最近这段时日和她的接触，在我看来，舞阳公主，已经有了一些女皇风采……”

“女皇？那是什么？”

舞阳脸上的羞恼也暂时消散了，她只觉得好像听到了某种，自己应该很感兴趣的词汇。

“女皇就是，女皇帝，一国之主！”

霍霆解释道。

“慎言！”

虽然知道周围不会有人探听，但舞阳公主下意识紧张道。

片刻后，传来缓慢而郑重的声音：“霍霆，你刚刚说公主殿下，有女皇风采？我也熟读过诸国历史，可翻遍史册，千百年来，千百卷来，并没有看到有女人当国主，更别说女皇了！你可别诓我！”

“我幼时，曾经在一本野史志异上看到过，有女子登基为国主的故事……”

霍霆解释道。

“哦，只是话本上的嘛，我就说……”

那声音这才消停下来，只是语气中带着失落，不发一言。

“这小妮子，倒好像是在为自己家公主忧心呢。”

霍霆笑道：“要不，我给你讲讲那话本上，女皇的故事？”

不等回答，霍霆饮了口酒，开始讲述起来。

“话说古史之中，曾有一泱泱大国，称唐，这位女皇陛下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那女皇终于看到了称帝的希望，而就在她称帝的前一年，她将自己的名字改掉，自创一字，‘曌’，名曰‘武曌’！”

“曌？何字何意？”

终于出声了……

霍霆笑着解释道：曌字，取‘日月当空’之意，那女皇认为自己如同日月一般，凌于高空……”

“当然，她也的确做到了，在她的夫君死后，她排除重重阻碍，霸道地扫除了一切挡在她前头的人，终是登上了皇位，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她终是做到了，那千古未有的女皇。”

布帘内的舞阳只觉心中一颤，仿佛有一颗种子，被悄然种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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