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程少商，她自小就没有见过阿爹阿娘，大母与二叔母视她为草芥，处处苛责于她。

程府，一个被青砖灰瓦围墙环绕的院子，那是一个极普通的院子，不大不小，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树冠如盖，洒下斑驳的阳光。

院子中，才四岁的少商正坐在木踏上发神，她身边是她的贴身丫鬟莲房，她此时正皱着巴掌大的小脸，手捂着肚子。

“小姐，我们已经一日未进食了，为何小厮们还没有送饭食过来？”

程少商比莲房还要小上一些，可脑袋却要灵活许多，情绪有些低落，“估计是二叔母不想让我吃，莲房你去厨房去催催他们吧，不能总饿着。”

她的肚子也一直在咕咕叫，怎么会不饿呢？

她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平日吃的东西就不是什么有油水的，饿的也要快些。

“好的，小姐。”

莲房飞快点头，飞快向外跑去，步伐急切。

而程少商则一人在院子中等了许久，可却没有人回来，她有些坐不住了，她焦急地向外走去。

她先是去了厨房，可却没有看见莲房，偷偷揣了一个包子后就跑了，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她准备去其他地方找找莲房，她有些担心她。

可程府虽然算不上多大，可对一个小女童来说却是大的不行，她走了老远，此时正走在靠近外面街道的墙边，她和莲房以前会来着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就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她刚吃了包子的肚子又饿了起来，正在考虑要不要再回去偷一个包子，却被一群小孩挡住了去路。

“怎么又是程少商？我还以为她前几日被欺负后就不敢出来玩了呢？”

“她这个没爹没娘要的小孩，真是可怜。”

程少商被说得有些委屈，想上前反驳，可肚子却又响了起来，她被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气的脸红红的。

这群小孩更过分了，哈哈大笑的同时，还拿出一些点心来戏弄少商。

“哈哈哈哈，哎呦，这是肚子又饿了。我这有吃的要不要吃？”

他手中举着一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绿豆糕，程少商的视线久久无法从绿豆糕上移开，她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但说到底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程少商忍不住点点头，“可以给我吃吗？”

“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就当是我们赏赐给你的。”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她那一脸傻样。”

程少商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话，大着胆子上前伸手拿住了绿豆糕，拿在手中后她的眼中闪过一点欣喜，就在她要咬下时，男童们就立马伸手打掉了糕点。

甚至有的还直接一脚踩了上去，这终于激怒了程少商，她冲上去就是一个大鼻窦，和男童们扭打在一块。

结果自然是很惨烈的，她只占到了最开始的一点先机，之后就一直没有还手之力。

她只能做好防护，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可疼痛让她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哟，打着呢？介意多一个人吗？”

一个稚嫩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引起大家的注意力，男童们扭头一看是两个小女孩，顿时又嚣张起来。

何昭君看着地上的程少商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她眯了眯眼睛，冲着云枝说道:“欺负女孩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云枝教训他们一顿，教教他们怎么做君子。”

“是，小姐！”

云枝学过武，对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自然是轻而易举。

何昭君没有管这些，而是上前扶起程少商，替她拍掉身上的灰尘，“会反抗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这次不行就下次，总会有机会的。”

“我知道了。”

程少商眨着红彤彤的眼睛，乖乖点头，“姐姐，你和那位姐姐好厉害哦。我也想向你一样可以说这些大道理，可我连字都不认识一个。”

说着有些失落。

何昭君沉默不语，却很温柔地帮她处理伤口，许久她才道:“你如果要学的话，我可以帮你请夫子，但学习是要持之以恒的，不可半途而废。我既然帮你请了夫子，那对你也就有考核的标准，我也会随时检验成果的。”

程少商不懂那么多，只知道她很快就可以读书识字了。

“姐姐，我定会持之以恒，不让你失望的。”

何昭君透过程少商在看小时候的自己，仿佛现在帮助了程少商，就是帮助了少时的自己。

“嗯，这药给你，你快回院子吧。”

“好，谢谢姐姐，姐姐你人真好。”

程少商接过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