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转到黑夜，周围用来补充照明的发光小蘑菇倒是显得越发明亮了。

没去管试验台上专心调制“毒药”的“小巫婆”，张航宇就着脑中的植物知识，研究起周围种植地中的蘑菇来，只有璐璐西遇到问题发出询问的时候，才会调动脑中的知识，照本宣科地给她读一遍。

深夜的时候，种植在培养地最中间区域的那些圆形蘑菇，缓缓从地里拔了起来，地下的菌丝像触须一样蠕动起来，带着那些圆形蘑菇慢慢偷偷向璐璐西的试验台靠去。

张航宇好奇地转头看去，那些蘑菇立马把自己插进土地中，伪装成一颗颗普通的蘑菇。

虽然那些蘑菇上没有眼睛也没有嘴，但张航宇分明感觉有十几道怯弱的目光在偷偷观察自己，甚至还有非常细微的窃窃私语声。

蘑菇人？智慧小蘑菇？难道是蘑菇之母创造的眷族？

张航宇见这些小东西似乎对自己有些害怕，想起来蓝星那颗大蘑菇还掉落了一个蘑菇头的时装，便取出来选择了装备。

立刻，张航宇的脑袋上就多了一个色彩斑斓的蘑菇菌盖，身上还点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彩色蘑菇。

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张航宇分明感觉那些圆蘑菇散发出强烈的震惊，呆滞了一下之后，只听一阵索索索索的响动，圆蘑菇们速度飞快地挪了过来，围着张航宇的身体站成了一圈，歪着身体，意识全都投注在张航宇的蘑菇脑袋上。

正结束了一个阶段的培养，尝试催生蘑菇查看最终结果的璐璐西，终于发现了张航宇这边的异常。

“您这是...干嘛呢？”震惊，疑惑，呆滞，璐璐西表示这种神灵平生未见。

“咳，我看你这些小蘑菇有些胆小，怕吓着他们，这个样子看起来亲切点，你看他们多喜欢。”张航宇摸了摸自己的伞盖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这些蘑菇...小人，是蘑菇之母的眷族吗？”

璐璐西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些小东西，其实是我做实验的时候意外培育出来的，不过母神倒是挺喜欢这些小家伙的，还给他们取了名字叫摩西。”

“对了，天尊您看看这颗蘑菇，感觉应该与您想要的东西差不多了，不过还没试验过，也不知道放进海水中能不能存活。”璐璐西指着试验台上一颗成长起来的蓝色蘑菇说道。

张航宇用手轻轻拨开身前的几只摩西，摇晃着头顶的大蘑菇盖走到试验台前，那些摩西像群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学着张航宇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摇晃自己脑袋上的菌盖。

张航宇拿起那颗蓝色蘑菇，生成一道带着丰收之礼的水流旋转裹挟到蘑菇上。

蘑菇收到水流中的神力刺激，飞快生长发育起来，从伞盖中喷出一堆孢子，被张航宇用一个更大的水团包裹着，一堆孢子在水流中沉沉浮浮，快速成长为一堆蓝色蘑菇。

张航宇仔细观察着蘑菇生长的过程，虽然不知道对白骨之地和死灵之息的效果怎么样，但至少这蘑菇长成之后不会产生什么毒素，也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张航宇将所有蘑菇化为孢子，用水团包裹着，从试验台上随手取了个玻璃瓶，将孢子缓缓注入进去，随后将整个瓶子放入了储物袋中。

对着璐璐西点点头道：“我去海里面试试，有了结果再来找你。”

正要变成烈雀飞走，却感觉身后传来强烈的渴望。

张航宇转过头，有些奇怪地看向摩西们。

没脸没嘴不会说话，但强烈的情绪从蘑菇们的身体中迸发出来。

长大！长大！长大！

“他们这是...怎么了？”张航宇疑惑地问璐璐西。

璐璐西收回有些震惊的目光，猜测着说道：“应该是被天尊的神力所吸引了，天尊您这种快速催生植物的神力...似乎与母神的力量不太相同...”

“哦，我有丰收的职权，可以加速植物的生长，你的意思是，这些小东西也想要加速成长？”张航宇在手指召唤了一些带着丰收之力的水流，左右摆动着。

张航宇的手指摇到哪，那些小蘑菇的菌盖就仰起朝向哪边，看得出来确实很渴望张航宇手上的流水。

“虽然长着蘑菇的样子，但他们似乎与蘑菇确实不是一回事，我们用母神的神力，并不能加速他们的发育，而他们自然生长的速度非常缓慢，至今都还处于幼生期，所以会比较渴望您的神力吧。”璐璐西说着话，眼睛却没离开张航宇的手指，不知为何，她对那道水流也有种莫名的渴望。

“行吧。”张航宇打了个响指，手中水流散落开来，化为雨水洒落到摩西们的头顶上。

顷刻之间，摩西的身体就像气球一样飞速膨胀起来，甚至从身体中长出了小短腿和小短手，还有眼睛...

“嘶...这，他们的眼睛怎么长在菌盖上的，而且这么多只？”张航宇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神力催化又给这些蘑菇搞变异了！

不然这些小东西眼睛长得奇奇怪怪也就算了，怎么数量和位置还不一样，有些绕着伞盖一圈长了七八只小眼睛，有些就长了一两只大眼珠子。而且这些眼珠子都朝着天空，走路都看不到路，不得摔个半死。

“他们平时都靠精神力来感知环境的，这些眼睛...似乎不是用来看东西的。”璐璐西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说道。

“那是用来干嘛的？”

张航宇话音刚落，那些摩西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一般，纷纷演示起自己眼睛的功能来。

就见一堆紫色绿色的射线四处乱飞，不是把培养地中的十几颗蘑菇化成紫色脓液，就是在试验台的玻璃器皿上爆出一堆小蘑菇，或是直接在空地上搞出了奇奇怪怪的幻象。

见自己的实验场地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璐璐西呆了下，随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摩西们知道自己闯了祸，慌忙逃回自己的培养地，把自己插进地里伪装成一颗颗蘑菇，只是这些家伙忘记自己体型与原来不一样了，还按原来的坑位插回去，歪七扭八地相互挤成了一团。

“咳，那什么，我去试试结果，这些水给你留着做研究！”张航宇注了一烧杯带丰收之力的泉水放在试验台上，化作蓝色飞雀飞快地逃离了案发现场。

璐璐西看着那异界神灵有些惊慌的背影，奇怪地歪了下脑袋，随后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那杯清泉，心中的渴望如火山热焰般无法抑制地喷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