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从伪装者开始
作者:陛下的小鱼干 | 分类:军事 | 字数:22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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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大发雷霆
“冤……冤枉啊!汪夫人,卑职……卑职……”
原本就已经十分不爽的陈璧君见那王春元不光一口一个“汪夫人”,还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便又抄起第二只茶碗,不由分说直接朝着王春元的脑袋砸了过去。
别说,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这一次陈璧君丢得那叫一个准,飞出去的茶碗不偏不倚,正中了那人的面门,顿时就把他给打了个满面桃花开,疼得他满地打滚。
一旁的李士群见状则立刻跳了出来,请求道:“陈委员,要我看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您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不出一个小时就让他把干过的所有坏事全都吐得干干净净!”
那王春元不听还好,听李士群这么一说差点就当场给吓尿了,随即也顾不得还在流血的脑门,赶忙连滚带爬地爬到陈璧君的身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陈委员开恩……我说,我什么都说……是蔡厅长,是他要我这么干的!”
“蔡厅长?”陈璧君听了先是一愣,“哪个蔡厅长?”
话音未落,一旁的随行秘书汪曼云便小声对陈璧君说道:“想必应该就是,现任JS省民政厅厅长蔡洪田。”
“蔡洪田?高冠吾的人?”
汪曼云连忙点头称是,陈璧君则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才转头对李士群问道:“李秘书长!”
“卑职在!”
“这个蔡厅长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曾经邀请过他来帮你忙的,有这回事吗?”
“陈委员真是好记性,没错,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初卑职刚刚走马上任,继续一个晓畅江苏大小政务的帮手,于是卑职就亲自登门,邀请他来担任清乡委员会行政设计委员会的主任委员,兼苏州地区的清乡督办专员。”
“那后来呢?”陈璧君很是配合地问道。
李士群则笑了笑,自嘲地回道:“后来呀,或许是因为卑职人微权轻,人家蔡大厅长根本就没理会卑职的邀请,卑职不得已,才找来张北生任职。”
尽管此时的陈璧君已经被气得不行,但是仅有的一丝理智却让她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命人将王春元和前来告状喊冤的潘宏器分别关押起来,等事情调查清楚以后再做进一步处理。
然而就在那两人被带下去之后,陈璧君又喊住了准备告退离开的李士群,推心置腹地问道:“士群啊,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一定很不平衡,对不对?”
“卑职不敢!”
陈璧君则摆了摆手,“好啦,这里又没有外人,用不着藏着掖着,我也跟你讲一句实话,其实我比你更向彻底收拾了‘维新政府’一留下的那些人,可是现在这局势最需要的是内部稳定,只有内部稳定了,才能得到日本人的重视,明白吗?”
不想李士群却摆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陈委员,您说的我都明白,可卑职却不是在为自己委屈,而是在为您和汪主席担忧啊!”
“士群,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陈委员您不妨仔细回想一下,这一次自打您从上海启程,那帮家伙就小动作不断,现在又搞了一处敲诈勒索,逼得一县之长黄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拦路喊冤,说句难听的,就是在将您和汪主席,甚至是整个南京政府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啊!”
此话一出,原本还想大事化小的陈璧君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动作并不是出于偶然,而是早有预谋?”
“当然是早有预谋的啊!”说到这,李士群便上前压低了声音轻对她耳语了几句。
“人证?什么人证。”
李士群却卖起了关子,“人就在外面,您一看便知。”
“好啊,带她进来!”
李士群领命,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时间不大,就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一见那人,陈璧君就感到十分地面熟,仔细一看便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小环?是小环吗?”
“大小姐……”那个被陈璧君换做小环的夫人一见到陈璧君刚喊了一声“大小姐”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环,你……你别光顾着哭啊!”眼见那小环一见到自己就立刻哭成了一个泪人,陈璧君也是十分地心疼,赶忙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士群,“士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士群这才将其中的缘由娓娓道来:“回陈委员的话,此女非是旁人,正是那惨遭奸人敲诈勒索的潘县长的儿媳。”
“混账东西!”陈璧君不听还好,听李士群这么一说,便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顿时便被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说道,“好哇,竟然都欺负到我们陈家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小环,别哭了!这一次,小姐我一定替你做主,还你们家一个公道!”
小环听了赶忙下跪叩头,嘴里还不停地道谢:“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士群!”
“卑职在!”
“立刻派人暗中调查江苏各级官员,自高冠吾以下所有官员都在调查之列,不管是贪污受贿,盗卖军需,还是克扣行政经费,就连擅自公车私用都给我统统记录在案,有一件算一件,有一桩算一桩,我要让那些个留守官员们都看看,跟我们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是!卑职这就办!”说完,便兴高采烈地走了。
而就在陈璧君和李士群还在为如何对付维新政府的留守官员们而发愁的时候,距离别院不远的一间咖啡馆里,顾慎言则给李墙送来了一条最新的情报:有人刚刚在黑市上花重金买了两瓶氰化钾。
“这么说,他们这是准备投毒行刺了?”李墙问道。
“很有可能。”
“那我想我应该知道这次行动是谁带队了。”
尽管那顾慎言听了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最终却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好奇。
然而李墙却看出了他的好奇,于是便笑着问道:“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是谁带队的?”
顾慎言却只是笑笑,并未答言。
李墙则反问道:“还记得两年前的金陵毒酒案么?”
顾慎言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民国二十八年六月初十,在日本总领事堀公一的府邸举办的宴会上,有人在酒里下毒,最终直接导致日本南京总领事馆两名职员死亡,多名日本政府要员中毒。更是差点将整个维新政府的政要们全都一锅端了。这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我策划的,指引当时条件有限,没有足够的毒药,否则就不是只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这么说,这次带队行动的,是你的组员?”
“准确地说,应该是我曾经的组员。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说着李便顿了顿,然后才话里有话地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从上海撤离到苏州安全屋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不算少,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能够确认的只有一组人马行动起来了呢?可否帮我分析分析?”
“这不奇怪。”尽管顾慎言完全没有料到李墙会突然有此一问,却也只是单纯地有些意外而已,紧接着便立刻回道,“据我所知,由于事发突然,很多小组都没来得及把电台转移。否则前不久,那李士群也就不会大张旗鼓地利用缴获的电台给重庆发报了。”
这件事李墙还是知道的,尽管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还被困在澳门,但当他回来之后也听说了此事。
在彻底覆灭了军统上海站之后,南京政府便在《中华日报》上公布了《渝方蓝衣社上海区组织系统及其名单》,不但将军统局上海站10个部门、8个行动大队、5个情报组组织人员名单全部公布,还公开宣称其中相当部分被捕人员被吸收参加了76号。
最可气的就是李士群,竟然明目张胆地利用缴获的电台给重庆军统局发报,欢迎戴笠来南京投汪,气得戴几天闷闷不乐食不甘味。
可以说这是抗战开始后,蒋汪特务在上海滩的较量中,军统方面最惨痛的一次大失败了。
想到这,李墙这才点了点头,示意顾慎言继续说下去。
“而按照规定,没有特殊情况,安全屋之间是不能擅自联系的。所以很有可能其他小组根本就没有收到制裁令,所以才没有采取行动。”
“嗯,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说到这,李墙故意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倘若真是如你所说,那其他几个小组没有采取行动倒也情有可原,可你们那个王副站长呢?为什么他所在的安全屋也没有任何动静?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们在分头撤离的时候,连一部电台都没匀给他吧?”
“怎么会?当时分头撤离的时候我可给他的电台可不止一部,而是三部!”
“那他那边为何迟迟都没有动静呢?”
“明长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些跟着王副站长从上海撤离的人员,大多都是负责文书和电讯方面的,事发时刚好赶上轮班,这才逃过了一劫,所以即便带队的王副站长有心锄奸,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得不说,顾慎言给出的理由还算充分,于是李墙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深夜,海棠才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怎么样?”
一见海棠回来,李墙便立刻询问起来,直到得知安全屋那边的情况跟那个顾慎言所说一致,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而海棠在听李墙讲述了自己与那个顾慎言见面的经过之后,便也不免有些担忧地说道:“如此说来,叛徒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混在王副站长和阿德他们两队人之中了?”
李墙则点了点头,“是啊。”
“你……还在怀疑阿德?是么?”
“是。”李墙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毫不掩饰地脱口而出道。
“可是总部那边……”
“我可不管总部那边怎么讲,除非有亲眼看到铁证摆在我面前,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他!”
听到这,海棠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唉,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又是何必……”
“好了,不要再说了,他到底有没有问题,等想过了明天,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李墙的脾气,海棠还是很了解的,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便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