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山河
作者:独孤言 | 分类:其他 | 字数:4.1万
本书由顶点小说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四 相见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顾峥只要有机会,经常会到平云阁找阿九。
阿九看书很快,而且记得牢,每次给她带五六本书,两三天的时间她就能全部看完。
“阿九,你这么认真的看书,是为了以后成为一名才女么。”他看着阿九手上拿着书,专心致志的看,连他理都不理,不由得笑道,“再说了,你看儒家经典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就像是儒家的思想那样‘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她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做到前两点就行了。”
其实,祁国是一个较为男女平等的国家,朝堂之上,不乏有女子为官,在民间,也有女子当家的情况。对于皇室的公主来说,得到皇帝的认可,也是有资格可以争夺皇位。
因此在祁国的历史上,出现过两位女帝,在她们执政期间,大多都是政治清明,百姓和乐,一派盛世之景。
但能得到皇帝认可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公主过的是相夫教子的生活。
顾峥想了想阿九所说的话,又想了想祁国历史上出现的女帝,突然笑了。阿九看书一向涉猎广泛,讲为政之道的书也没少看,她和顾峥私下也会讨论朝廷局势,她提出的一些观点很值得一思。
或许,她以后也有资格争夺皇位呢?
“我说的话,很好笑吗?”阿九不解,她说的话有值得一笑的吗?
“在我看来,以你的才智,能够去争一争。”
阿九有些诧异,他竟然认为她有资格去争夺那皇位!
她将手中的书放下:“顾峥啊,‘治国平天下’对我来说太遥远了,祁国历史上的那两位女帝,不是皇子昏庸无能,就是才绝精伦,再不济也是独子,背后有着强大的母族支持。我,有什么?”
自知之明,阿九一向是不缺的。
“我只希望能自己活下去,就够了。”
阿九喜欢秋天。秋天桂花盛开,可以采来做各种糕饼。于是,在顾峥走后,她提了个小篮子,偷偷溜出平云阁去采花。
御花园里花她不敢肖想,但有一处可以。
她不知道那座宫殿叫什么,只知道里面种满了桂树,每逢秋天开花,一片金黄,香味浓郁。
不过这宫殿也是偏僻,很少有人来,她进去采花也无人发现。
有一点令阿九疑惑,这宫殿里的桂花,都是名贵品种,甚至还有几株罕见的“白碧”,不过她只是为了来采花,采完就回去。
“谁在那里?”略带威严的声音,令准备离去的阿九下了一跳。
她回过头,看到的是名男子。
男子身穿黑色的长袍,上面没有什么过多的刺绣花纹,只是在长袍边角的地方用银线绣了几条龙。而他本人长相十分俊美,从外表跟本看不出来年纪。
阿九看到了衣摆出的龙,也差不多猜到了此人应该就是她那从未见过面的父皇了。
按照常理来说,她现在该行礼请安,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脸,果然是遗传的么。
皇帝看是个小女孩,况且又是在宫里,这就是他排行第九的女儿了吧。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阿九,卫才人那么聪明,生出来的女儿应该也不笨,恐怕刚刚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只是为什么发呆他就不知道了。
“女儿见过父皇。”反应过来的阿九立刻行礼。
“刚才在想什么,见了父皇连礼都忘了行。”皇帝看着和自己长相相似的阿九,并没有怪罪她,蹲下来说道。
在皇帝这种人精面前,阿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父皇长的太好看了,所以忘了行礼。”
皇帝笑了,这是第二次有人说他长的好看。
过了一会儿,皇帝随意的问道:“小九是从哪里进到这宫殿的?”
阿九将自己当初发现这里的经过简略的说了说。
“那摘这么多的桂花做什么?”
“桂花可以做桂花糕,还可以熬桂花粥。”
皇帝听了阿九的言论,有些好笑,怎么这孩子只知道吃啊。
然而皇帝并不恼怒,笑着说:“小九大了,该进国子监了,父皇给小九从新安排一座宫殿住,不住那平云阁那么偏僻的地方了,好不好?”
这个时候一般人早已行礼谢恩了,阿九却拉着皇帝的袖子,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道:“父皇,平云阁里有位一直陪女儿的嬷嬷,她能不能也和女儿一起搬出来啊?”
“随你,你想要多少人跟着都可以。”
第二天,皇帝抱着一个幼女从永宁宫出来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在自己宫中的仪贵妃听到消息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她身边的听兰震惊了。
“娘娘,皇上怎么就突然想起了九公主呢?”听兰拿着墨锭在砚台里磨着墨,小声说道,“奴婢还记得两年前娘娘为了给九公主求个情,皇上可是直接就驳了娘娘您呢。”
“本宫说过,皇帝忘不了她。”听兰不知道仪贵妃指的是卫才人还是九公主,或许两个都指也说不定。
仪贵妃更为好奇的是,这九公主擅闯永宁宫,竟然没有受到惩处。
其实,皇帝没有下过旨意,例如不得进入永宁宫之类的。
曾经,有一位颇受恩宠的妃子,只是为了看一看永宁宫中盛开的桂花,被皇帝知道后,直接一道旨意,褫夺封号,降为最低等的更衣。从那起,这位妃子再也没有受过宠幸了。
曾经,四皇子因为贪玩误入永宁宫,折了几枝桂树的树枝,皇帝罚他抄书百遍,禁足半年。
……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五六回后,即使没有圣旨,也没有人敢进入永宁宫了。
她可听说,九公主被皇帝抱出永宁宫时,怀中的篮子里装满了桂花。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听兰看到宣纸上一个又一个晕散开来的墨点,提醒道。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