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天烈》
作者:西爪勽 | 分类:其他 | 字数:6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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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生死待定
麒麟带领着拉着巨虫的众兵士离开后,天帝对众仙家道:“今日巨虫为祸天界,诸位仙家奋力相战,多有损伤,众仙养伤首要,仙宫被毁的仙家暂时到别宫合宿。”
麒麟在殿内和浮云道人交谈时,火枭在殿外简略地回答了黛须“这是怎么回事”,麒麟出来时,黛须已大致知道情况,三人一同飞上天往回来。
天帝回了云霄殿第一件事就抹出画面,看长毛巨虫是怎么出的雪花麟血阵。一看是麒麟撤的阵,天帝心道 :“我就说!虫子怎么好好的会出来!”他看到麒麟手握着剑,那是诛仙剑,“这小子是存心要杀这虫子,居然还求请来诛仙剑,——你知道我留虫子的用途吗你就杀?!”
从麒麟早上开始进洞到把虫子运走整整打一白天,此时已是傍晚。
立知应站在尸山旁,是天帝交代他在这迎接浮云道人,看看化毒情况的。他见麒麟三人回来,浮云道人并没有来。
麒麟站在尸山海旁,他先打开绿瓶,一股烟袅袅飘出,麒麟火枭黛须三人一起催动灵力,那烟立刻就扩散像一张弥天大伞扑向尸海的各处。
烟接触到尸山立刻钻进去,眼见着,尸山上的尸体立刻干瘪,尸山里边的尸体想必也这样,因为尸山极其迅速地变矮,起伏的尸海波峰波谷立刻平缓低伏,变得就像仅仅是一层厚土层而已。
土层不再变薄,那烟飘出来自己又回去了。麒麟见状,知道看来尸毒已除清,便拿出红瓶,不大会儿,腐毒也除清了,尸海此时就是极其巨大的一堆干净的土。空间中那种难闻的气味也已经消失了,但空气还是浊的。
麒麟又拿出清气珠,把它旋飞在空中,珠子似乎飘出无数的白云,白云回到珠子时已经不白了,但是珠子里的空间可以重新让云彩白回来。如此几次,很快,空气就变得清透无比,完全恢复回天界原来那种清净的空气质量。
麒麟又飞回到药仙宫后山山洞,想清这里,“果然是法器,竟然这里也没落下!”麒麟感叹,原来方才的烟和云把这里也清干净了。
立知应现身云霄殿天帝面前秉道:“陛下,浮云道人没来,说是在炼‘瑞丸’走不开,现在是新帅在代为清除。”
天帝心道:“他这儿还捡了点补。”
天帝道:“去请书君天帅和道玄仙君。”
三位仙君到了,就见天帝抬手在空间中抹出画面,谁也不说话,就都静静地看。
天帝把麒麟提着诛仙剑进洞开始速放,一直到麒麟举着瓶子,化尸毒,化腐毒,最后清新空间空气。战场,云海,山洞,一切都忙完了,天帝收起画面道:“违逆帝旨,不报杀虫。”
书君心道:“小麒麟,你怎么又干打天帝脸的事,真是。”
违逆旨意是要杀头的。
书君小心试探地问:“陛下,真的要处死新帅吗?”
天帝看着书君道:“他违逆旨意不该杀吗?”
“这个——”书君心道:“违逆旨意当然应该杀,可是——为何把过程放全呢?”
书君是唯一知道天帝留长毛巨虫真实意图的人,留着那大虫,对外说是留着到和别族开战时攻击外族用,实际是天帝要留着给下一任继任天帝的人,让他杀掉立威,并且同时,到时大家必然都出手帮忙,也能使众仙团结拥护新天帝。
书君看了眼道玄,而后对天帝道:“那大虫也不是什么好虫,况早晚都会死,那可是新任天帅啊!”言下之意,为只虫子就杀了新天帅不划算。
天帝淡淡道:“违逆旨意的天帅留他何用!”是啊,违逆圣旨从来都是重罪,如果轻饶,天帝威仪何在,那样岂不是无形促使众仙都轻视天帝法令了?!
一时间,大殿空间寂静无声。
书君心里琢磨天帝是真想杀麒麟还是吓唬吓唬麒麟呢?看看下边站着的天帅,自己,还有道玄,又看看在上边端坐的天帝,心里一下乐了。“他这是找我们来商量怎么给麒麟脱罪!逆了他的旨得找找颜面,又舍不得杀,天界浮山层被毁了一半又得给众仙个交代,让我们给想个合适的惩罚和宽释意见。如果真想杀麒麟那还需要找我们?直接抓起来推下诛仙台就行了!啊呦,这可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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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玄则一开始就猜到天帝找他来的意图,这会儿他心道:“这麒麟办事的确让人为难,他是违逆圣旨,如若为其求请就等于对抗天帝,可是没有好的说辞,天帝要杀他又捞不回他。”
天帝见多时无人发言,道:“今日卿家都劳累了,如若无言先回去吧。”
表面听起来这天帝就说了“违逆旨意我要杀麒麟”,可是大家却都知道天帝没听到想听的话。
三位仙君离开后,天帝道:“枢密执,你亲自去下界,告诉地仙山神,就说天界有大量闲置土石,地仙如果担心小沧桑流经河水河岸堤坝不固,可来天界取土备用,山神若要长拔山高土石不足,皆可来天界调取。告诉他们一定要快些来。”
“是,陛下。”枢密执离去。
“帝令宣。”
“臣在。”
“你去口传天门值岗领兵,告知他通知值岗兵,所有下界前来调取土石之地仙山神,不必上报,直接放行。”
“是,陛下。”帝令宣离去。
“召行引。”
“臣在。”
“去告知天帅,在土山周围安排些兵士,如果地仙山神取土不便,帮助运送,提前准备些工具。告诉天帅交代他们,若有打探询问,天界怎会有如此多的土石的,就回答说天界清理老旧浮山。”
“是,陛下。”
“还有,让天帅明日早朝领新帅到殿。”
“是。”召行引离去。
麒麟回到药仙宫,见了金朵眉开眼笑地第一句话:“金朵,我把那虫子杀了,你以后不用害怕了!”
金朵想到白天那大红虫子头不动的画面,她迟愣了下,“哈?”反应过来,“他杀的虫子,是为我杀的?”
金朵在军帐外那角度看打大虫只看到点边角余料,比如看到了一些蔓延来的泡泡,还看到一些金色碎星,还有后来那个虫头。但是声音她可都听到了,虫子的叫声,那些洞轰隆隆的声响,和魔兵打时的兵刃撞击声,雷电声……
“没想到他是为我杀的!”看麒麟笑的傻傻地看着自己,金朵心跳加速,她心里确实有些感动,可是她又高兴不出来,金朵憋了半天,最后道:“虎透腔了吧你!”说完转身奔到床上,一拉被把自己蒙被里了。
金朵到现在也不知道巨虫是受帝令封在洞里的。
麒麟看着连脑袋都不露的被筒,不知道金朵高不高兴,就道:“那你睡觉吧。”
金朵没动静,麒麟出来了,麒麟独自来到云霄殿,往中间一跪。
麒麟很清楚自己违逆帝令。云霄殿中本来天帝此时不在,有仙家到来,天帝立刻现身。
当天帝出现看到是麒麟,麒麟仰着脸看了眼天帝,四目相对,这一眼看得两人心照不宣,俩个人都没说话,麒麟又把头低下了。麒麟甚至连一句“陛下”都没叫。
天帝看得出,麒麟并没有恐惧之态,有的是愧疚的表情。这清楚的表明,他杀虫就是明知故犯,做就做了,只是未料到累及了天界。天帝看着跪地的麒麟,三个数后,天帝“刷”又消失了。
麒麟静静独自跪着,他心里想着:“我实际是为金朵杀虫子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又想起计划杀虫子去借诛仙剑前,黑夜中自己站在山洞口前思考对答的情景——
黑夜中,山洞前,一个身影像定住般站立。麒麟想:“这是天帝下旨留下的,我若这么做最糟的结果是什么?——我杀条恶虫,我不信他因此撤了我的帅位!况且我赢了实兵对战,他应当已经知道了,此时是最好的时机!违逆圣旨,我想想,要怎么说……”
“这虫子运来时,天帝说这虫子是留着等和别族开战时用的,我可以说——这虫子撤了阵我们根本不能控制它,开战时根本无法保证它为我们效力,到时它很可能连我们一起打,如果它有意识,我们囚禁镇压它,我想它攻击我们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这样,它不是我们对战别族的武器,反倒是对战我们自己的武器,所以无论怎么说,我觉得我们留它都是祸害,所以我杀了它!对!就这么说!”
麒麟回想完竟自己在心里笑了,“天帝听了准当是我为自己开脱,还说他留的不对,嗬!天帝根本就不会听我解释,方才不就一句都没问吗?!”
“我以为我是新帅,又赢了实兵演习,可以倚仗赌我没事,可他问我一句都没问,我可能是自作多情了,我在他眼里并不是我以为的那般重要。我……会被杀吗?”
麒麟在云霄殿想着的时候,天帝在偏殿一口掫了一整杯茶。帝令宣站在旁边小心地又斟了杯茶。
“你对新帅印象如何?”
帝令宣吓一哆嗦,帝令宣久居天帝身边,那多机灵,这节骨眼上对天帝如果说错一句话那是会性命不保的。帝令宣赶忙跪下,道:“回陛下,臣不敢扰乱圣意。”
天帝也不说话,殿里静极了,正这时,召行引进来报:“陛下,书君求见。”
天帝一扬手,帝令宣从地上站起身。天帝道:“都下去。”帝令宣召行引和仙女等人退了出去。
“坐。”天帝道。
书君便坐在茶桌另一侧。
“这哪来的,尚烈能闯祸,也没闯出这么大的!”天帝轻愤的先开口道。
书君竟然笑了,“多少年没见着你因为哪个人、哪件事生气为难了。”
天帝看了书君一眼,意思是你还在这儿幸灾乐祸。
书君道:“陛下有何打算?”
天帝沉默了会儿后道,“药仙宫现在就他一个人,尚烈定在凡界不上来,药君别在牢里不出来,万一出点疫病杀了他我真没辙;而且他是众目之下选出来的天帅继任者;但是现在他不单是违反帝令,因他杀那虫子导致的天界受损,那许多仙家明摆着,即便不恨也怨,众怨!……刚才我看他跪在我面前,我真想踹他一脚!”
天帝说的没错,仙君们是能播放画面的,此时,各宫仙家们都从自己家仙君处知道,那大虫子是麒麟放出来的。虽然麒麟救回了他们的性命,但是他们一点也不感谢麒麟。
书君自顾地说道:“他来的意外,尚烈抓来不提,他那么大点儿被喂了三万年灵力丸没死,学修为一个月就控住了,很少见。他不嗜杀,应该说,还挺善良,我试过。你也说过,五色麒麟,德行佳尚。”
“没坏心,干错事。”说完天帝抚着茶杯沉默了一会儿。
末了,天帝叹了口气。“唉!”眼睛失焦地道:“杀,有顾虑,留,也有顾虑,我真怕这家伙再给我来一次,这天界让他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