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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颜

作者:梧桐西窗雨 | 分类:其他 | 字数:11万

忆同学少年

书名:芳颜 作者:梧桐西窗雨 字数:4336 更新时间:2024-10-12 09:21:22

新的学校,在城⾥的商业街附近,⼀个⼤圆盘的旁边。⻔⼝两只⼤⽯狮⼦,盘踞在校⻔的左右,听说这⽯狮⼦,是⼀公⼀⺟,究竟哪只是公的哪只是⺟的,雅君却分不清楚,即使有⼈说了,过不⼀刻⼜忘了,索性就不纠结这事,管它这混混物种,究竟谁是谁呢?

铁⻔分了⼤⼩两扇,⼤铁⻔过了⾼峰时,就会关上,只剩下⼩铁⻔开着,和⼀个⻔卫室,也是学校的收发室。

校园⾥多是枫树和杨树,梧桐只有三两棵,还有七⼋棵樟树,吞吐着城市的喧嚣。⼀些个不知名的花卉,零星散落在校园,平添雅意。说是名校,整体也只有原来的学校那么⼤,从四面环围的教室⾥,探头就能看到操场。寝室和男⼈婆她们住的倒是不同。男⼈婆他们,都是从这头墙壁到那头墙壁的⼀排通铺,这⾥倒是上下的铁架子床。

⻝堂⾥打饭的⼤个⼦⽼李,即使是冬天,也总是光着个膀⼦,在热⽓腾腾的饭桶⾥

搅和,热⽓⼜将他的身⼦,

蒸的像要待宰的肥猪⼀般,

把那⼀身的热汤,洒到饭桶

⾥去,让⼈吃⼜不是,不吃

⼜不是。

英语⽼师,是个⼤⾼个的美

⼥。⼤波浪的卷发染的微

⻩,下⾯总是条素⾊的⼤喇

叭裤,上身则是⼀年到晚,

开着极艳的⼤朵⼉牡丹还是

菊花什么的,应着丰盈⽩净

的肌肤,却像浑然天成,脚

下总是⼀双细⾼跟鞋,⽼远

就能听到"咯噔咯噔"来去的

声⾳,久了,竟成了学校

⾥,被各科⽼师霸去不能出

头的唯⼀乐律。

化学⽼师是个⼆⼗七⼋岁乡下

出身的。为了证明他也是

城市的⼀份⼦,头发总是梳

的溜清,即使夏天,也穿着

⼀身⽐较⾼级的⻄装或者⽩

衬衫,打着领带,⻄装的⾯料⼀定是有点微亮⾊的,脚

上的⽪鞋,随时都像是刚刷

出来的,外带着身上,总有

⼀股像英语⽼师一样的淡淡

⾹味。

只要英语⽼师出现,化学⽼

师的眼睛,就⻓在了那⼤朵

的花上,再移不开。每每英

语⽼师从他⾯前,根本不给

他打招呼的昂头⽽过,化学

⽼师那个转过来的眼神,都

会让⼈⼼⽣寒噤,就像是濒

死的野兽。

⽣物⽼师,是个毕业没多久

的⼤学⽣。⻓的圆圆滚滚,

年纪不⼤,却续着两撇山羊⼀样的胡须,缀在圆胖的脸

上,让⼈觉得有点滑稽,再

加上他时不时的,忘不了⽤

⼿在胡须上划着"⼋"字,这

种滑稽感就更让⼈忍俊不

禁。⽼师的个⼦有点矮,擦

不到⿊板的上头,即使超出

极限的蹦⾼,还是够不着,。班上的同学,为了捉弄他,

轮到下堂课是他的,就赶紧

在⿊板顶端,胡乱涂鸦,⽣

物⽼师见了,不得已,只有不断做着向上⽽不得的动作,每蹦

⼀次,教室⾥就会引发哄堂

⼤笑……

学校的氛围,明显⽐乡下的

学堂要开明的多。男⽣⼥⽣

不会像在乡下那样互不打

扰,分的⽐较明显的,只有

乡下帮和城市帮的区别,在

这⾥,城⾥的同学,占了⼗

之⼋九,不过,这对雅君来

说,影响不⼤,从⼩就独来

独往惯了,若⽆真⼼相交的

⼈,在她看来,不如没有。

同是乡下来的孙⽉兰来坐到雅君旁边,"雅君,⽼汤她们,在背后

叫你"乡下猪"。

⽼汤和她同桌燕⼦,是城⾥

⼈,理着个学生头,衣着新潮,⽼汤看⼈时,总是翻着

⽩眼,显得很⾼傲冷漠;燕

⼦则是她的应声⾍,⼀双⼿

续着很⻓的指甲。

雅君微微笑着一边整理课桌,一边乜斜了一眼教室门口,理着碎发,穿着军绿色T恤、牛仔裤上缀着好几个大大口袋往里走的同学,那是她的同桌。⽼汤会这样叫她,

只有两个原因,⼀个⾃然是

城乡差别,还有⼀个就是因为这个同桌。

管她们叫什么呢!我吃的

盐,⽐你吃的饭都多,我还能跟你们⼀般⻅识?

雅君的同桌,只有⼗六岁,可个头⼤

概和阿森差不多了,外表冷

静俊秀,他是⾛读⽣,每天

骑着个没有后座的⾃⾏⻋来

去,遇到下⾬什么的,还有

阿姨送伞过来,同学们都叫

他"华少"。听⽼汤在后⾯

说,华少的爸爸是个军区⾸

⻓。

华少在学校总是旁若⽆⼈的

来去,好像没什么朋友,表

现的和⽼汤⼀样⾼傲自负。

“不过是个纨绔⼦弟罢

了!"看着这个故做⾼傲,引

得⽼汤她们芳⼼⼤乱的家

伙,雅君这样想。

为了缓释⼀下眼睛的疲劳,

雅君抬眼向窗外望去~~⾼个⼦

的数学⽼师,骑着⾃⾏⻋,在操场上捡球投球,身⼿敏

捷轻盈。⽪肤黝⿊的数学⽼

师,被同学们以"⿊塔"相

称。

忽然想起那个印第安,

⼤概他的肤⾊,也是这样来

的吧?雅君的肤⾊,在班上也是印第安,可她是被迫的,

她是不喜欢晒太阳的,雅君不

禁的叹了⼝⽓。

⽉考过后,排名下来,华少

шшш¸ ttκΛ n¸ Сo

和雅君前后差不多,"看来,还

不算是空置了⼀副⽪囊。"

⽼汤她们,只考了⼀半不到的分

数,她的心思,都⽤在了关

注英语⽼师的护肤品以及追

寻华少的身上。

"…我命绝今⽇,魂去⼫⻓

留,

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

池……"

泪⽔悄然滑落,"情"之⼀

字,竟⾄于此?

“同桌,我们有必要重新⾃我

介绍⼀下吧?,总不能老是

这样⽼死不相往来。"晚⾃习

时,华少轻声对雅君说道。

雅君埋头做着作业没有看他,只静静说道"要

怎么介绍呢?难道还要去⽼

师那⾥,验明正身?在你名

字后⾯加备注,此⼈是官

家贵胄,身带护身符、免死

牌?

“哟!看你这样⽂静,说话竟

跟吃了枪药⼀样!我是看你

吧,很是有趣,学校⾥没朋

友,周末⾛个路回去吧,不

过⼆⼗五⾥地左右,你竟然可以

⾛上三四个钟,你就不怕在路上

睡着了吗?"

听的他这样说话,雅君⽴⻢转

脸向他,"你咋知道?你莫⾮

跟踪我吗?"

华少搔着脑袋,看着她微

笑。

“以后,我接送你吧?反正

我的时间多,闲的⽆聊,不

知道去哪,就当是踏⻘了,

怎样?"华少打开练习册做题。

可不是吗!你要不是⽆聊,

哪能不声不响跟着⼏个

钟?有钱⼈的⼼思,看不懂就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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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君没有回答他。这个卷⼦,

实在是多如雪⽚,不管你怎

么努⼒,⽼师那⾥都有⼭⼀

样多的过来,有时,两个⽼

师撞⼀块来抢晚⾃习时间,

发卷⼦、讲题,每个⼈都成

了做题的机器。⽼师说,这

叫题海战术。

星期六下午,上完两节课,

就可以回家了,毕业班的

⼈,可就没那么好了,他们

⼀个星期,只有半天休息。

雅君在书包⾥,捡了少量的要

在家⾥看的书和作业,好不

容易可以放松⼀下神经了,

只要家⾥的活不是很打紧,在路上慢点就慢点,姐姐要

是出嫁了,可怎么办呢?我

就是跑着家,也是做不赢

啊!雅君叹了⼝⽓,最近总感

觉叹⽓的次数越来越多,⼈

快⽼了吧?

过了圆盘,只要⼀直⾛⼀直

⾛,就可以到家,像她这种

没有⽅向感的路痴,也是不

会迷路的。

华少坐在⾃⾏⻋上,横在雅君必经的⼀个路⼝。换了个有

后座的⻋⼦?这个家伙,还

没忘记他说的,⾔出必⾏,

不过……

“上来吧!都是同学,有什么

要紧的?我时间多,你时间

紧,均衡⼀下。"

雅君默默往前⾛了⼏步,华少

按着铃跟着,"真的没什么

的,只是同学。"

说来也是,我们只是同学,这⼜

不是在乡下,让⼈看⻅了会

说,只要不让他被别⼈看⻅

就可以了。

雅君坐到后座上,华少带着

她在⼈流⻋流⾥穿梭着,

雅君有时感觉紧张的时候,

华少却轻巧的避过去了,天⽣

是个骑⼿吧?这样⽐起⾛

路,真的快多了,原来常

常⾛到腿痛,都觉得路还是

⾛不完,在路上⾛那么慢,

只是为了腿疼的好点⽽已。

雅君让华少,在⼀个⼩⽯桥上

停住。这⾥,离痴⽣那⾥还有两箭之地,⽐较安全。

⼩⽯桥的两边,都是坟地。妈妈说,在雅君⼏个⽉时,⼤

病了⼀场,⾛到⼩⽯桥时,

只剩的出⽓没有进⽓,别⼈

让妈妈把她丢在⼩⽯桥下

⾯或者是旁边的坟地⾥,⾃

⽣⾃灭,可在这之前,失去

过三个孩⼦的妈妈,怎么也

不死⼼,还是把她抱回了

家,指望看着她咽下最后⼀

⼝⽓才罢休。没成想,被裹

了⼏层棉被的雅君,竟然慢慢

的暖了过来,活到现在。

“没多远了,为什么停在这

⾥?我可以送你到家,明天

傍晚,我也可以直接去你家

等你。"华少的话,让雅君听得

头⽪发麻,

"还是不要了,如

果你要超过这个地⽅,以后

就不要你接送我了。"

"为什么啊?"华少不理解,

跟他解释他也是不会明⽩

的。

"Because of you."雅君摆摆⼿,就要离开。

"明天下午五点,我在这等

你。"华少在后⾯说道。雅君没

有回头,只是朝后面挥着手。

妈妈碎碎念:以后⽥⾥放⽔,是

按照轮班抽⽔的,轮到的,

就到队⾥去领⽪带抽,错过

了就要等下⼀趟轮班。

阿秀来信说:年底她们就要

完⼯了,明年就不在这⾥

了,要去浙江,离雅君⼜会远

了⼀些。她说阿森⾃上次回

去后,就离开了⼯地,不知

道去了哪⾥,也⼀直没给她

们写信。

雅君从专⻔装信件、⽇记本和

胡乱填词的诗集⽊箱⾥,翻

着信件。有两封是阿贵的,

雅君没有回过阿贵的信,觉得

话不投机,不知道说什么好。阿森的信也有⼏

封,感觉内容可能和阿贵差

不多,也有几封没有拆的。

我雅君从信封邮戳上,找出时间最

近的信,"君妹,我到了南京

的⽞武湖畔……"

果然是个浪荡⼦!如此放荡

不羁,想去哪去哪,什么都

可以随⼼所欲的,说丢就

丢,难道因为丧⺟⼼伤,就

有理由放纵吗?所有的借酒

浇愁啊什么的,都是不负责

任的借⼝罢了,若是你有理由这样,我还不更得去找个

⼭洞,避它⼀世,岂不省

事?

思虑⾄此,遂弃了不顾,这

信,不看也罢,更不⽤回了,

我哪有那个闲⼼,看你的游

记呢?

在学习上,雅君和华少,有

了更多的默契。华少的物理化学强,雅君的语⽂英语在他

之上,可以互相提升。⼀个解

题的思路,解到瓶颈,⼀个

疑问号推⾄对⽅⾯前,⼏乎

都能解决。

妈妈催促雅君:"你去乌楸

树下的那⼝矿井那⾥抽⽔,

你姐要到另外⼀个地⽅去守

⽔。你赶快去!不要误了时

间,隔壁家抽了就是我们

家。"

雅君拿了锄头,向了⽥野⽽

⾏:可能没多久,就要秋收

了。姐夫家,答应了五千块彩

礼结婚的条件,这就是说,

姐姐再不情愿,也必须嫁

了,这家⾥,以后我就是⽼

⼤,所有的重担,得搁我身

上,可我哪⾥担的起呢?

⽥野⾥,⼈并不多。荷着锄

头戴着草帽的农⼈,散落在

⻘⻩相间的稻⽥⾥,远远看

去,像个稻草⼈。

"油⼦⽼头"⼀年多前结了

婚,媳妇⾯⽬和善,总是笑

眯眯的。

在新媳妇要⾛之前,⽪带松

脱掉落,雅君赶紧关了电闸,

问新媳妇,"你带了⽯蜡没

有?带了就让我上⼀次蜡。"

新媳妇听不懂为什么要⽯

蜡,只说没有。雅君叫住要走的新媳妇:"那你

帮我个忙,我的⼒⽓不够,

你帮我把⽪带⼀起上上去,

然后反转⼀下,你就可以离

开了,行吗?"

新媳妇很热⼼,⼒⽓也⼤,

皮带轻轻松松就上去了,雅君拽着皮带,"我们⼀起开始反转拉动

⼀下。"

两个人⼀起使劲,雅君在反

转,新媳妇却往相反的⽅向

使着⼒,雅君的右⼿被卷进了

⽪带,待到停下来时,已是

鲜⾎淋漓,⾁都刮掉⼀块,手哆嗦着,雅君

疼得泪⽔,流到吓坏了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