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川脚步一停，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我怕你受刺激。”

穆司爵挑了挑眉：“我不是普通人。”

沈越川的背影僵硬了片刻，随后继续往厨房走，仿佛根本不想搭理穆司爵。

穆司爵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息胸腔中翻涌而出的怒火。

沈越川不仅仅把他当成一个竞争对手，他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他的尊严遭到践踏，但是他不可以冲动地跟沈越川闹崩。

沈越川不是软柿子，他要是跟沈越川闹崩，他和苏简安的关系，就再也没有机会恢复了。

想到这里，穆司爵终于压抑下内心的暴躁，进了厨房。

“你干嘛去？”宋季青看着穆司爵，“你该不会还要跟我玩游戏吧？”

穆司爵面色阴沉：“不用。”

沈越川一口气跑到楼梯口，才停下来喘气。

他知道穆司爵的脾气有多坏，他刚才真的担心穆司爵会对他大打出手，还好他及时控制住自己了。

但是——

穆司爵居然不跟他玩游戏？

这是为什么？

沈越川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暂时不想，坐到沙发上休息。

他想，他可以等穆司爵下次回来。

如果穆司爵下午会回来，他还有机会。

如果穆司爵今晚也不回来，就代表他和简安之间，永远没有可能了。

穆司爵回来，是凌晨四点半左右。

他洗澡出来，沈越川还没睡。

“你等我？”穆司爵走过去，顺势躺下来。

“嗯。”沈越川点点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穆司爵示意沈越川说。

“我打算找个地方度假。”沈越川顿了顿，补充道，“就去a市附近那座海岛。”

“……”穆司爵沉吟了半晌，“你想清楚了？”

“我很早以前就考虑过这件事。”沈越川的目光渐渐变得悠长，声线低迷却透着坚毅，“只要有你在a市，我总觉得我的世界缺少什么，感觉不太舒服。我想离开，去一个没有你的城市，去一个新的城市。”

沈越川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温柔，仿佛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穆司爵知道沈越川不会开玩笑，所以……沈越川是认真的。

“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去。”穆司爵问，“我派人护航。”

沈越川摇摇头：“不需要。我一向习惯靠自己。”

“……”穆司爵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将沈越川拥入怀里。

虽然沈越川没有说，但是他隐约可以猜到，沈越川之所以突然提议去旅行，是因为他发现他没办法接受他和简安没有结局的可能。

穆司爵不禁庆幸，沈越川遇到他这个强劲的对手。

如果换做别人，即便是沈家老爷子，沈越川也可能会放弃苏简安。

沈越川在穆司爵怀里蹭了蹭，闷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穆司爵松开沈越川，双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越川笑了笑：“谢谢你帮我照顾念念。”

“……”穆司爵冷哼了一声，“我还没答应照顾她。”

“但是，她迟早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沈越川的态度异乎寻常的笃定。

穆司爵眯了眯眼睛，语气更加危险：“你敢说一句‘她迟早是你的女儿’，你就死定了。”

沈越川知道穆司爵不是吓唬他。

他和萧芸芸已经在一起这么久，萧芸芸依然没有正式跟他求婚，连订婚典礼都没有举行过。

他们不急，穆司爵也没有催促过。

他们给彼此留足空间，让对方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以后再做决定。

但是，穆司爵不知道的是，沈越川已经做出选择了。

他不会跟萧芸芸订婚，不会娶她，不会和她共度余生。

但是，他会尽力保护萧芸芸。

沈越川的话音落下，卧室陷入短暂的沉寂。

穆司爵的眼眸微敛，似乎在考虑什么，许久才说：“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既然你已经作出选择，那我也不会逼你改变主意。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沈越川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你说。”

穆司爵看着沈越川的脸，说：“我不是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但是你要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永远不要违背我。”

沈越川愣住——这样的话，是他从来不曾听过的。

穆司爵见沈越川反应不太正常，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真的喜欢简安，你大可以努力，让简安爱上你。”

沈越川回过神来，看着穆司爵：“我们可以合作的。”

“……”穆司爵沉吟了两秒才明白，沈越川指的是什么，“我会帮你。至于怎么合作，我们慢慢研究。”

“我会尽快想好计划。”沈越川顿了顿，问，“司爵，你呢？”

穆司爵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想好了。”

他会尽量避免和陆薄言、苏亦承他们有牵扯，同时尽快查到幕后黑手的身份。

这些，沈越川不懂。

但是，沈越川相信穆司爵。

他笑了笑，说：“我先走了，明天一早去公寓收拾东西。”说完起身离开穆司爵的房间。

沈越泽回到房间，萧芸芸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键盘，显然已经忙了好一阵了。

沈越川直觉萧芸芸在忙什么。

“你在忙什么？”沈越川走过去，坐到电脑桌旁边，“你在追剧？”

“不是，我在查资料。”萧芸芸把一张纸递给沈越泽，“你看。”

“这是……”沈越泽拿起那张纸，一脸错愕，“你查了一个月的资料？”

萧芸芸点点头：“是啊。我要找到这种药物的配方。”

沈越泽的表情更加错愕了：“你疯了吗？你确定你真的想治疗简安的病？”

“嗯哼。”萧芸芸毫不犹豫地说，“我确定。”

沈越泽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

萧芸芸耸耸肩：“我不知道……但是，医生跟我说，唯独这种特效药，我妈妈吃了没有任何副作用。”

“万一有副作用呢？”沈越泽试图说服萧芸芸，“万一你妈妈的病根本治不好……”

“没有万一！”萧芸芸打断沈越泽，“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治好我妈妈的病。除非她不想醒过来……否则，我一定要治好她！”

萧芸芸说着，眼底掠过一抹坚决。

沈越泽的心脏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