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转危为机

静远县令名叫查全，是王组的远房亲戚。查全年逾五旬，生活上奢靡浪费，一顿饭耗费数十两银子！他还经常克扣士兵的饷银……查全得知赵权、张普、程湖撤走的消息后，不禁大喜，说道：焦漪啊，焦漪，你现在的部下大多是王涛的人马。虽说他们有一些战斗力，但是人数不足3千，不足为虑。况且王涛同我相识，说不定能够将他拉拢过来。

查全提笔给王涛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当初贤弟独自拉起一支队伍，投靠王太守，不料遭到小人诬陷，受到王太守冷落。近日贤弟加入焦漪的队伍。可是，焦漪处境堪忧。她的命运尚且如此，你跟随她岂能有好的结果？希望将军审时度势，再次抉择——静远城的大门为你敞开。如果你带领自己的人马离开焦漪，本官立刻让你做全城兵马总管，要粮给粮，要人给人。别看静远现在不很强大，但是天下必将大乱。本官韬光养晦，暗蓄精锐力量，等他们元气大伤后，你我坐收渔翁之利，必有大展宏图之日。

王涛读完信，说道：这个油嘴滑舌的查全，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个穷奢极欲的家伙，这样的人岂配谈大展宏图！

于是回了一封信：你要与我共图大业，这让我有短暂的幻想，但是很快就回到坚硬的现实中来。奉劝你立即放下刀枪剑戟，献出城池。我竭力保全你一条生路，不过，你必须要当机立断，否则后悔晚矣。切切！

查全接到信，气得大骂：不识抬举、见识短浅的家伙，居然劝我投降！

将信扔到地上，用脚猛踩。

谋士汤未建议：大人，据说焦漪有密图，要防止她带人从暗道进入城中。

查全听后，哈哈大笑，说道：焦漪此招只能吓吓一些鼠辈而已，本官是绝对不会中她的诡计的。

汤未红着脸，提醒道：焦漪攻打泽皋时，是通过暗道进城的，否则，王太守不会轻易失败。

查全：真相究竟如何，本官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俗话说得好：十里路上无真信。当时，你我都不在现场，没有亲眼看到所谓的密图和暗道。泽皋城中也没有任何人亲眼看到。这就令人生疑。本官怀疑是王涛捣鬼，他曾经是王太守的部下，与泽皋几个将领关系较好。不知他使了什么诡计，偷偷打开城门，让焦漪的人马进入。为了虚张声势，故意说焦漪有密图，吓唬其他城池的守将，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汤未听后，瞪大眼珠，竖起大拇指，说道：主公英明，不过，为以防万一，还是应该派人查查水井，查查下水道。

查全：行！这个主意好！来人，把钱照叫来。

钱照匆匆赶来，一边施礼一边说道：拜见大人！

查全：你马上带人挨家挨户去查下水道，看看有没有暗道通往城外。

钱照：得令。

王涛将查全写信拉拢自己，以及自己回信劝降的事情禀告焦漪，并将信交给她：夫人，这是查全的劝降信。

焦漪接过信，看过后，赞扬道：你做得对。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你说说。

于是，王涛说出自己的想法。

晚上，焦漪召集军官们开会。

焦漪：霍鄣野心日益膨胀，不久以后肯定要攻击江巢区域。为了拒敌，江巢地区必须尽快壮大自己，我们也必须尽快返回以增强御敌力量。当务之急是尽快拿下静远城。我们明天下正式的劝降书，要求查全务必在三日之内献城投降，否则攻陷静远。

查全接到焦漪的劝降书，感到十分犹豫。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静远易守难攻，如果焦漪从正面攻城，一个月也拿不下来。焦漪在信中说她的部下能在一个时辰内拿下静远——极有可能是她要采取所谓的暗道攻城法——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静远城的铜墙铁壁就是摆设——既然如此，还不如献城投降。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楚到底有没有暗道。可是，怎样才能探明真相呢？

他思来想去，下令：将葛咀儿叫来。

随从：遵命。

葛咀儿来到后，说道：小人拜见大人。

查全下令：你到焦漪营中去打探一下，看他们在干什么，回来告诉本官。

葛咀儿：小人遵命。

葛咀儿三十多岁，身体瘦小轻巧，擅长杂耍。

丑时刚过，葛咀儿站在城头，上肢套在两个用羽毛做的大翅膀中，扇动翅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千步之外的草丛中。

他卸下翅膀，掩藏好，天明后，到附近的村庄买了一些新鲜的果子，到焦漪军中去卖，以便刺探情况。

兵士阻拦，他不能进入营寨内部，因而得不到有价值的情报。

晚上，他返回草丛，取出大翅膀，爬到附近一座山坡，扇动翅膀飞进城里，去见查全。

查全得知他没有获得有价值的情报，大骂他胆小怕事，然后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在营寨外面，能刺探到机密的事情吗？你晚上再去打探。

葛咀儿虽然表面上答应，但是他心想：我若再去，很可能被当作奸细抓起来。哼！查全，查三全，老百姓早就对你不满了，即使焦漪不来攻城，你也不能长久，我岂能为你卖命。

葛咀儿溜之大吉，逃到城外。

第二天中午，查全左等右等不见葛咀儿回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查全：你们去看看，葛咀儿回来了没有。

汤未：到处找不到他，他很可能已经逃跑。

查全听了，大骂道：葛咀儿是不忠不义的小人，碎尸万段的东西。

钱照：葛咀儿可能被焦漪抓到。

查全听了，又大骂：葛咀儿是个无能的草包，他的祖宗八代都是草包。

由于离焦漪设定的攻城时间越来越近，查全更加焦虑不安。

汤未见状，劝道：大人干脆直接给焦漪写信，进一步摸清她的底细。

查全点点头，说道：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给焦漪写了一封信：江湖上传言夫人有暗道密图，我实在不敢相信，部下也都不相信。如果没有密图，攻城比登天还难。我很想将城献给夫人，但是怕手下人笑话我经不起恐吓诈骗。因此，我很为难，恳请夫人宽限几天，容我说服他们。

焦漪打开信一看，明白了查全的心思，自言自语道：很明显，问题的焦点是暗道密图，如果有密图，查全一定会毫不迟疑，立即献城投降；如果没有密图，决不投降。对付这样的家伙，如果不亮出利器的话，他必然顽抗到底！可是，到底派谁去呢？

焦漪皱眉思考。

周芳进来，看到焦漪的样子，猜到她遇到麻烦事，于是说道：嫂嫂，遇到什么难题了，需要我的话，你就说一声，保证完成任务。

焦漪心想：周芳去比较合适——派其他人去，不利于保守御览密图的秘密。于是点了点头，将计划告诉周芳，周芳牢记在心。

焦漪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

周芳：嫂嫂放心好了。

等夜幕降临时，周芳开始行动。

虽然御览密图上标有暗道位置，但是寻找暗道比较费事，静远城外的暗道口设在城南边一个山坡上，一个小洞，被茅草覆盖，只容一人进入。

周芳走了数百步，感觉在走下坡路，后来发现前面有水封住出口。

周芳心想，这一定是城内的池塘。

周芳不顾寒冷钻入水中，游了一会儿，将头露出水面。上岸后，她快速地拧了拧衣服，然后朝事先打探好位置的县衙跑去。

县衙防卫严密，于是她爬到大门斜对面的一棵大树上，拿出小弓，取出一支箭——箭杆上早已经绑好一封信——拉满弓，朝大门射去。然后，迅速滑下树干，消失在夜色中。

守卫听到响声，赶紧搜寻，发现门上有一支箭，立即拔下来，交给查全。

查全接过信，打开，读道：此信由暗道传进。你何去何从，从速决断。焦漪。

查全大吃一惊，对暗道的怀疑烟消云散，守城的决心土崩瓦解。

查全：升堂。

文官武将齐聚大堂。

查全垂头丧气地说：静远城非献不可，否则我们下场更惨。

查全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大家见他如此悲观，知道大势已去，于是安慰道：焦漪已经把握静远城的命脉。既然如此，只得如此，大人献城实属明智之举。

文官武将回去后藏好金银细软。

查全写信给焦漪。

焦漪接信后，打开，只见上面写道：夫人，兹约定明天早晨献城投降。

焦漪松了一口气。

次日早晨，查全下令：拔掉城头旗帜，打开城门。

然后率文官武将，出城投降。他们都脱掉帽子，一个个垂头丧气，显得很落魄。

查全手捧印信走在最前面，带领众人在台下依次站好。

焦漪登台后，高举宝剑，大声说道：朝廷命我全权负责此地的政事，下面请主簿宣读公文。

主簿朗声宣布：查全虽然投降，但是行动迟缓，怠慢军令，且贪腐奢侈，侵扰百姓，予以革职，本当送有司查办，念其顺应形势，献城投降，除财产充公外，不再追究既往之罪。其他人职位暂免，等查清情况后，再做决定！

由于查全侵夺百姓大量粮食，老百姓多日食不果腹。焦漪命人开仓放粮。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焦漪写了一封信将情况告诉周成。周成接信后，颇感欣慰，同时回信：漪儿，务必注意安全。

焦漪下令：将俘虏混编入伍，各部尽快补充物资。

稍作休整后，焦漪率部向王家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