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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雨落

作者:四点水田 | 分类:现言 | 字数:13.4万

10.第十章 自春来

书名:风起雨落 作者:四点水田 字数:2206 更新时间:2024-09-18 13:48:19

春天来了,学校组织全体同学参加植树活动。二个人挖一个坑,种一棵树就OK,于是大家中午吃过饭就到后勤处领了铁铲扛着铁锹,浩浩荡荡到了学校北面的山坡。

和夕雨搭档的就是大块头体委――陈峥,因为这时土还有些硬,夕雨实在挖不动,努力地一锹踩下去也只能铲起来一点点。陈峥正低头弯腰地起劲挖着呢,猛然抬起头看着夕雨说,“求你了,你别挖了,我挖一锹下去你又给我抖落下来半锹土。”

夕雨敲了下陈峥的大脑壳,就把锹拄着站边上看着:“行,你挖坑,我埋。”

陈峥乐了:“行了,您请好啦。你还埋,别把我埋进去就成。”

夕雨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怎么成,你不是树精吗,埋的就是你。”

陈峥做为现代版的“树精”是有典故的。大一入学军训时,夕雨她们班碰到的教官是非常非常严厉的,每天齐步正步跑步的整齐划一,绝对一丝不苟,有些个别的女生被整得直哭。看着大家心情低落,陈峥就想给大家逗逗乐子。第二天训练时教官喊:“从左至右,报数!”陈峥个子高,站在第一位,不动。教官喊了一会儿没反应,又喊了一声:“从左至右,报数!”盯着陈峥,陈峥还是没反应。教官过来,铿锵有力地问:“你,干什么呢?!”只见陈峥噌噌地跑到前面一棵树下,一把抱住大杨树的树干,响亮地回答“抱树!”

于是,陈峥这一天被警告并抱了一天的树,而别人这一个白天也是异常的辛苦。训完了,跟死狗似的拖着僵硬的腿回寝室,哪成想到了半夜里还要紧急集合。夕雨还是好的,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哨子响马上爬起来穿上衣裤,抓着皮带帽子就往外跑。到了楼下一看,什么没戴军帽的、裤子穿反了的、鞋子穿一只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都有。跑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是跑了多远,抱怨的、咒骂的都没声音了,只能听着远处教官还在按他自己的步伐节奏准确地吹哨子。有些人倒下就被后面跟着的车拉上去,到后来一看,只有夕雨和黄青青还能遥遥地跟在一群男生后面,青青也按着肚子说不行了不行了,等车来就上去吧。夕雨正帮她拍背,猛听到身后哨子响,回头一看是教官绷着脸也上来了,于是夕雨扶着青青对教官强笑:“报告教官!有情况!您先撤,我掩护!”

从那一天开始,陈峥号召大家管教官叫“黑八”――因为台球里面那个黑色8号球是比赛双方谁都可以打的,而大家都一致管陈峥叫做“树精”。

再后面到了射击训练时,陈峥故意把自己的五发子弹都打到了旁边同学的靶位上,看着教官铁青的脸心花怒放。可是到了最后要离开部队时,大家一起包饺子,擀的皮跟大饼似的,包出来的饺子大的大小的小,好似爷爷和孙子。陈峥没吃饺子,喝了点酒就抱着教官哭了。回到学校,陈峥全票通过当了体委,乃至后来的体育部部长。

挖了埋的将近一个小时,大家都把树种上了,夕雨一看自己的手,还是起了泡。下午回到学校接着上课,天渐渐的阴了,下起了小雨。

学校大门到教学楼的路两旁住满了桃树,清明一过,桃花正开得灿烂。眼看着细雨纷飞中,忽然一阵风吹过,粉的白的花瓣扑簌而落,纷纷扬扬飘到头上粘在脸颊。

泽风打着把藏蓝色底细白格子的雨伞,站在教学楼外面的桃树下等夕雨下课,稍稍侧一点的地方是个水池,要到夏天那里面的音乐喷泉才会打开。泽风这会儿看着那片灰绿色的水,微微漾着,细细的雨丝打在上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夕雨就坐在窗子边,偶然转头看到了泽风,于是三心二意地听着中国建筑史老师的喋喋不休,一边还是忍不住地往窗子外面看。三楼的教室不高,勉强能够把人看得个大概。看着泽风穿着深灰色风衣的挺拔身影,被风吹起的有点长长了的发角,扬着头似乎正看向自己的方向。夕雨在心里想象着泽风这时候一定是眯起眼睛的样子就不禁微微地笑起来,猛地被黄青青一胳膊肘给拐了回来,“老师看着这边呢,”青青拿起书本竖起来挡着脸小声对夕雨说:“做美梦呢你!发什么花痴!”中建史老师是非常严肃认真的,虽然考试不难过可是他常常会在平时成绩上苛责,夕雨于是不舍地转回头。

泽风知道夕雨上课的教室位置,于是微倾起伞,时不时抬起头眯起眼睛向上看,找到那扇窗子里面正巧看到夕雨的侧影,长长的头发落到后背和肩膀,一会看向讲台一会低头看书很认真的样子。忽然夕雨扭头过来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然后就一直停顿着看向这里,虽然知道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泽风还是对着夕雨的方向给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一瞬间,泽风似乎觉得自己宁愿就永远地站在这桃树下,一直一直等着夕雨转头看过来。

泽风今天刚刚签下了城北的青榆地块,就绕到S大,进来接夕雨下课。

才下课后一点功夫,夕雨没有打伞就飞快地跑出来,扯着泽风向外走。泽风一把搂过夕雨的肩膀,笑问:“干么这么急,怕人看到我?”

夕雨看着泽风在雨里站了半个多小时有些心疼,可是口里还在犟嘴:“是啊,要低调!要低调!”

“怎么着,还怕我给你丢人吗?”泽风委屈的样子。

“不是!怕你太帅被让别人看到和我抢!”夕雨忙进行安慰。

“那你可得看好喽。”泽风马上配合地得意忘形。

“是,我要做个套子,把你罩起来……”

泽风还带了一口袋杏来,虽然桃花杏花刚刚开,可是新鲜的甜杏已经上市了。泽风知道夕雨喜欢吃,看到就买些洗了带来。坐在车里,雨刷一下下的来回刮去窗上的水滴,CD里缓缓流淌着Enya那张《May it be》,她正用精灵一般的嗓音编织着梦境的罗盘。

看着夕雨把杏放进嘴里幸福的样子,泽风心里软软的。夕雨递一个过来,泽风张嘴含住,俯过身抱住夕雨,在耳边轻轻地说:“夕雨,我爱你。我知道,我爱你。”

“夕雨,今天我拿到了城北的地。我们一起来盖属于我们的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