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再加一圈肉
作者:达达渝 | 分类:现言 | 字数:1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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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肚子再加一圈肉17
阿信突然笑了, 低头靠近我,手搂住我的脖子,这个动作太过于亲昵, 却又不代表着爱情。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他微笑着, “趁他们都还没有醒。”
郊区外墓地, 阿信怀抱着12朵香水百合。
我走在他身边, 经过一个个的大理石牌碑, 心跳的很快。
天微蒙蒙的亮,空气是干冷。
他的脚步突然停下来,我却快了一步, 于是低头就看到一块很简单的石碑——上面几行镂金的
楷体——给我最爱的女儿:萧景晴之墓。
这行字那么迅速地闯入我的眼睛里,让我一瞬间几乎难以呼吸。
没有任何的预告和铺垫, 我就直接和她面对面。
照片上的她微笑着, 那么美, 那张和萱学姐有着同样精致五官的脸蛋,沾染着晨露的清新。
“晴。”我忍不住呼唤道。“是萱学姐的……?”
“双胞胎姐姐。”阿信说, 他站在我斜后方45度,我不知道他的表情。
“一点都不象啊。”我说,和萱学姐高傲到跳脚的神情,实在差太远,我看着晴照片上那与世
无争的微笑, 突然觉得很无力。
“今天, 是她的忌日。”阿信说, 声音没有温度, 好象来自某个遥远的地方。
今天, 是圣诞节。
这是个美好的节日,不该沾染上那么多哀怨。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吧。”我说。
“这年头好人很多, 别用好去形容一个人。”他说。
我禁不住扭头回看他,不确定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爱她吗?”我问,好奇于自己的唐突。
他直视着石碑,苦笑道:“我多想不爱她。”
“别这么说。”
“千万别提永远。”阿信兀自地说,看上去很悲观,是这该死的气温使然吗?
“因为永远是一件最自私的事。”他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着,这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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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晴,是在妈妈的葬礼上。
很多人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把妈妈最喜欢的香水百合放在墓碑上。
真讨厌,哭什么哭,妈妈现在那么安静,你们会吵到她的!!
爸爸的背有点驮,他那一副没有睡饱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痛快。
他似乎在圣诞节过后就变老了呢,那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也在那个奇怪的节日过后,就突
然长大了。
现在妈妈幸福了,没有人可以害她哭了,就连圣诞老人也不行。哼哼。
人渐渐散去,天空开始下雨了。
妈妈最不喜欢的雨天,所以我要对着天气表示一下厌恶。
有一只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看到一汪清泉。
那个小女孩穿着雪白的蓬松连衣裙,很严肃,却又带着笑说:“阿信哥哥,你不要哭,我们和
你一起玩,好不好?”
她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完。
站在她身后,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 “哇”地一声就哭了。
被我的表情吓哭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和我说话的女生叫晴,被吓哭的那个叫萱。
她们是白莉的双胞胎女儿。
长得跟她们老妈一样地令人讨厌。
当时的我扭头看着这两个表情各异的姐妹,不说话,因为实在是不爽她们,很希望把另一个也
吓哭。
然后我发现在不远处,一个和我年龄仿佛的男生,他看我的眼神和周围人的很不一样。
象奥特曼看到了哥拉斯。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种目光叫做敌视。
我是从这个敌视的目光开始认识义达的。
那天后,我家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晴,萱和义达,他们经常来我家玩,还带来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叫怪兽。
我挺喜欢他的,因为他有个很严肃的老爸,来过我们家几次,跟我那屁颠老爸在书房里吵过几
次。
不过我知道原因,怪兽和我一样,我们有着一样的爸爸和妈妈。这让我对他的好感倍增。
后来又来了一个叫做康熙的家伙,他老爸总是拉风拉风地跟在我老爸屁股后面吹嘘,然后他也
跟着加入了我们这一群奇怪的小孩中。
他是个超级开心果,他看到什么东西都要敲一下。有一次把妈妈最心爱的百合花瓶弄碎了,气
的我立即就和他干架。
不过却被怪兽和义达拉开,要不是萱的哭声引来悠姨,我肯定能突破重围施展我的降龙十八
掌。
晴蹲在地上捡碎片,说什么能用狗屁国外胶水重新粘起来的。
说着说着她就割破手指了,那个超级水电站萱又大哭起来,好象我做错了天大的一件事。
算啦算啦,算我和妈妈倒霉,放过你们一码。
晴的手指流血了,她却说不疼的,笨蛋,哪里有流血了会不疼的?!
义达很凶猛地看着我,却一句话都不说。
后来康熙再来玩的时候,门牙少了半边,据说是被他老爸揍的,骂他为什么弄坏了我家的东
西,他那拉风老爸还呼啦呼啦地送来一个什么破瓶子要赔给我,我当时什么都没说,看都没看
那破瓶子一眼。
结果那天康熙回去后传言又被揍了,门牙少了四分之三,于是我跑到他家去嬉皮笑脸地说叔叔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妈妈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的。
从那次过后我对康熙的好感也就倍增了,他也是个可怜的家伙。
比起我,义达更喜欢我家的钢琴。我有事没事就和他飙琴,飙个命运什么吓死他们那些只会弹
《小蜜蜂》的家伙。
不过他弹的还算不错,至少他在弹琴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会友好一点。
我一直觉得奇怪,如果义达不爽我,干嘛每次都要抽风抽风地跟着两姐妹跑到我家来;如果他
爽着我,那他为什么还要一副吊死鬼的表情看我,我欠他什么吗?
不过多年后我才知道,我不仅抢走了他引以为傲的钢琴,还抢走了他的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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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看着他系上安全带的动作,我问,“为什么想要把晴的事
情告诉我?”
他开始发动着引擎,第一次没打着,估计是太冷。
“为了公平起见啊。”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继续转动着钥匙,这次打着了。
然后他微笑地看着我,“知道了小葳的事情,总要让小葳知道我们的吧。”
他的表情很温暖,可我总觉得笑容如此狡诈。
于是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希望藉由他细长的眼睛看透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却已经发生的事
情。
他似笑非笑地,用着同样专著的眼神盯着我,我们的距离很近,目光快要融合在一起。
我不得不稍微皱下鼻子,嘴角往右上角抽动,希望摆出一个类似于不满之类的表情。
“不要挤眉弄眼。”
“我哪有?!”
“没有吗?”他带着小学生一样迷惑的表情突然凑近我,无比认真地看着。
我微微地向后退,觉得他是大不敬,无论对谁。
“早上出门没有洗脸,满脸眼屎。”
“你乱讲!!那是你眼睛里面的映射到我眼睛里的吧,映射?懂不懂?!!”
真是的,每次讲话都不讲重点,什么都被他的无理取闹搪塞过去。
车上的播放机里是阿信很“声嘶力竭”地唱着“I’M NOBODY,DO YOU FEEL THE SAME?”
“真倒霉,一大早就听到这首歌,今天还是圣诞节呢。”我故意说,看着窗外张灯结彩的街
道。
“哦,小葳好可怜。”他呵呵地笑了一串,让我非常怀疑他酒醒了没。
“别这么笑,今天应该是个沉重的日子。”
“为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在关键时刻装傻啊?借口一箩筐,非常时刻最会逃脱责任!!”
他的表情象画皮一样严肃了下来,“责任,责任是什么?”
空气有点僵,我们的对话不明了,这很让人难受。
“晴,很喜欢在车上听你们的歌吗?”我的声音软下来,似乎看到前方有一个微笑天使在引
路,让我不得不软化下来。
“只要我喜欢的,她都喜欢。”
“她一定很爱你吧。”
“我们之间不谈她。”
“为什么??”
“你不是许诺要给我幸福吗?这算是你圣诞节给我的礼物吗?啊,很好的礼物啊,我收下
啦。”
“你为什么应该认真的时候一副吊耳郎当的样子,该轻松的时候却那么严肃?你到底是个怎么
样的人啊?”
“好人。”
“别这么讽刺自己。”
“坏人。”
“真没劲。”
“坏人不好吗?做坏人要求很高的智商呢,象你这种负数的智商想当头号通缉犯还没这资格
呢。”
“哦,没关系啊,我就喜欢坏坏的男生,如果没心没肺的那就更好啦,就象阿信这样啊。”
他瞥了我一眼,继续用学长特有的成熟口吻问道,“会做饭吗?”
“做饭?炒鸡蛋系列的都会。比如说蛋炒饭,香肠炒鸡蛋,油菜炒鸡蛋……”我掰着手指算
道。
“那我可事先告诉你,我可什么都不会。”
“不是吧,这年头男生都应该会有几道拿手好菜啊,象怪兽,顺便煎个土司什么的都好吃得不
得了!!”
“那怎么可以,男人一旦学会做饭,以后就只有被老婆奴役的命了。”
“喂,你大男子主义啊?!快,拖出去斩了!”我说,还想配合起手部的动作,不过手挥动到
半空居然自己停下来了,因为血压突然莫名上升,脸上的毛细血管燥热难安,很丢脸。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话,有点哭笑不得,把头扭向窗外,手抹抹窗玻璃再抹抹自己的脸颊,希望
它快点降温。
“干嘛不停地擦窗?”
“没,没有啊,我想把外面看的更仔细一点。”
“我觉得你把脸贴到窗上,温度会下降的比较快。”
“是吗?待在你身边的女生心脏和胃一定要很坚强才行。”
不然,会被气到心脏关闭了半边心房连带着胃出血吧。
“呀,等等,怪兽最爱吃那家便利店的巧克力脆皮泡芙了,还有义达最喜欢的香蕉夹心土司
层,现在还早,我们买回去带给他们吧。”
“那我呢?”
“你,恩,吃我的做的鸡蛋系列好啦。”我微笑,由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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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好小糕点出来,在门口居然看到了两只被遗弃的小猫咪,两只棕色皮毛的小猫在竹篮里瑟瑟
发抖,竹篮里有张字条,写着主人歪歪扭扭的字体:这两只小猫很可怜,请好心人收留它们
吧。
一只猫喵喵地向我叫道,另一只却瑟缩在篮子的角落里,瞪着猫咪特有的无辜的眼神。
我抓抓它们冰凉的头毛,扰扰它们的脖子,它们温顺地叫起来。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放弃的吧。
“阿信,你看,两只很可爱的猫呀。”我抱起它们扭头走向阿信。
他突然弹出10步之外,表情僵硬严肃并冷峻地说:“不要拿那两团毛茸茸的肉靠近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隐形眼镜都要掉出来了。
然后我一点点地供起我嘴角的弧度,说:“阿信,原来你也有死穴哦,你居然怕猫啊?”
嘿嘿。
公园里,一群老人正在做着冬泳前的准备活动,一边高唱着某首震撼人心的革命歌曲。
我逗着小猫,喂它们新买的猫粮,一只很活泼,就往我的手上窜,另一只安静地躲在篮子里,
不时专著地看着我,似乎觉得这上帝突然派发的礼物过于美好而不太敢于相信,于是战战兢兢
地保持着距离。
阿信坐在三步之外的长椅上,脸拉的又臭又长,然后不屑地说:“坐下坐下,握手握手,起立
起立!!”
“你是在念咒语吗?”我觉得,我怎么一路上这么象幼儿园的阿姨。
“切,你的猫怎么跟你一样笨。”
“胡说八道!猫才不象狗奴性那么重,猫是很有气节的好不好,它才不会表演什么花枝招展的
东西去讨人喜欢!”
“你们女生怎么会喜欢那么丑的肉呢?”他颇费解地说,“还会动来动去,满屋子撒尿,要照
顾它一日三餐,烦不烦啊?”
“请你有点猫道主义精神可以吗?而且,猫是很爱干净的动物只要有猫沙它就不会四处乱下地
雷,才不会象狗狗那样找根圆柱形的物体就可以解决,而且,它是很友好的动物啊,只要你对
它好,它就一定会对你好,就这么简单。”我抱着两只猫,在长椅上坐下,他嗖地滑开一米,
苦笑道:“知道了,不过,在说完你的猫道理论后,你可以离开了。”
看他那么必恭必敬的样子,我真想放声大笑三声。
“do you feel the same……”的铃声再次响起,他看看手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按掉,然
后关机。
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
我挠挠那只比较害羞的小猫的背,活泼的那只已经快要蜷伏到他的大腿边。他突然往后一退,
大脚一抬,就把猫一脚踹下长椅。
我跳起来,大叫道:“喂,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他微笑,耸耸肩。
“你?!”很快,我的声音又提高了8个音度,“那是给怪兽和义达买的,你干嘛都吃掉
啦??!!都被你吃完啦!!你是从哪个非洲部落刚回来吗??你,你……你!!!”
他微笑,耸耸肩。
为了预防阿信偷吃,我特地买了五份泡芙和土司层,一路不时施以盯梢。
阿信被我强迫去拍了他最不喜欢的大头贴。因为表情僵硬迫使他将近70分钟才逼出一个比较正
常的微笑,然后他又嫌弃我的怀抱里那两只饱受□□和灵魂上摧残的猫头过于占据了画面的主
题,于是在2个小时零五分后我们终于被排队在后的7对情侣炮轰而出。
在商场的门口被一只高大的圣诞老人友好地拥抱了一下,阿信那张五官还算精致的瓜子脸不知
道为什么又拉的又臭又长,硬是要给老公公一个大大的拥抱加KISS,还扯掉了人家的胡须,说
他的三围不适合做圣诞老头,最后看到不远处有保安出现,他反应倒是奇快,拉着我拐着几个
弯就跑掉了。
车在路边停太久死活都发动不了,只好搭公车回学校。
挤公车的感觉很好哦,当身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的时候。
公车在半山腰抛锚,我们不得不步行上去。
然后开始痛恨学校为什么要建立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
天色已晚,两边的路灯光线悠悠,不得不要感叹下设计者当点对这光度恰如其分的把握。
“你累不累啊,我背你啊。”
“哦,好啊。”我跳上他的背。
他趔趄了一下,“哇,你也太重了吧。”
“重吗?怪兽都没有说重,你比怪兽重很多啊,你长那么高吃那么多肉力气都到哪里去了?”
“那两只肥猫也很重啊。”
“呵呵,这就叫做咎由自取了。”
“喂,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你肚子上的‘救生圈’了。”
“骗人,衣服那么厚,怎么可能感觉得到。你是豌豆姑娘啊?”
他突然站直,我从他的背上滑下来,他扭头,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就摸摸看啊。”
呵呵,很快,半山腰上就响起了某个大男生很倔强的求饶声,拿两只柔软小猫就可以制服一个
大男生的感觉真好。
下雪了,居然,就真的在圣诞节就快要过去的1个小时里下雪了。
飘飘荡荡就下起雪来了,虽然冻得鼻子都歪了,可还是忍不住看着漫天的雪花微笑起来。
才发现,雪原来是一件很温暖的东西。
因为阿信背着我,我们共享着他暗蓝色的围巾,围巾里头,有阿信的味道。
当我微笑地举着甜点,打开校外公寓2楼的大门时,悠姨突然尖叫一声冲过来抱紧我,“小渝啊
小渝,你到底上哪去了,着急死我们了啊。”
怪兽和义达腾地站起来,那焦虑的眼神就象迎接刚从非洲逃难回来的灾民。
“小渝,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去,阿信,你的手机怎么一直无法接通?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你们吗??”怪兽的眼神绕过我,责备地看着我身后的阿信。
义达站着,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带着一种近乎于悲痛的眼神看着阿信。
早晨急急忙忙地被阿信抓上车,忘记了给所有人留个短信,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整天,
在我抱着两只猫咪和阿信打情卖俏的时候,却得意忘形到忘记了担心我们着急我们的人。
想举起手中的甜点说,这是怪兽和义达最爱的巧克力脆皮泡芙和香蕉夹心土司层。手到一半,
却慢慢缩回来。
“恩,对……”话到一半,却被义达打断。
“阿信,圣诞节快乐吗?”他的声音那么冷,配合着他不动声色却是凄然的表情,我突然觉得
很不好受。
“为什么要关机?”义达继续问,“是不希望我们打扰你的快乐吗?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
了?怪兽,悠姨;还有人呢,你应该不会忘记。”
我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算了,他们已经回来了,别说了义达。”怪兽有点息事宁人地说。
“我和萱去了那里,看到了新鲜的百合,很美呢,小渝,你也肯定看到了吧。”义达嘴角残留
着淡淡的余笑,似乎是从某个世纪遗留下来的。
“你不是说过,小渝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么?怎么,你又把她带进来了?你不是一直反对的吗?
不是一直要遮掩你的过去的吗?”义达接着说,目光从悲哀的色彩中慢慢锐利起来,这样的义
达,我曾经见过,当初那个固执要把我带到这里的义达,就是带着这样悲剧英雄一般的眼神。
阿信没有说话,没有反驳。
“你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你想把一切都例行公事而已么?阿信,你可以这么做吗?你有
资格这么做吗?”他突然走过来,悠姨吓得赶紧抱住我拉向一边,让出一条道,义达顺势走到
门口,拎起阿信的衣领,质问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很多很多事情,在我脑海里,突然变成了一幅幅清晰的画面。
晴和风一样的微笑,信冷傲的眼神,义达忧郁的表情。
那么急切地撞入我的脑海,让我几乎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怪兽冲过去阻止义达,义达甩臂挥开,栗拳就朝阿信的嘴角和鼻梁狠揍过去,怪兽怒吼一声,
奋力推开义达,“够了义达!!”
可是这句话,除去他的音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阿信被打倒在地,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要还手。
阿信划破的嘴角涔出血来,我的眼泪就涌上了眼底。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过去扶他,因为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当天平永远失去了砝码,我们怎么审判好与坏?
“你怎么不还手,你不是一向最骄傲的吗?怎么,现在宁愿低下头认错了吗?”义达在怪兽双
手的钳制里挣扎着,他的声音里,是绝望。
义达,你有多爱晴。
以至于,你认为阿信应该永远地守护在晴的身边,就算她已经不在。
这样的爱,会不会太重了。
我的眼泪掉下来。因为不堪重负了。
“别打了,孩子们,伤心一次就够了,你们还想闹到什么时候?”悠姨在我耳边嘤嘤地哭泣,
最无助的人应该是她。她看着这群她最爱的孩子一起成长,一起经历苦难,却无法为他们
做点什么。
而我,这个暂时闯入的人,又会为他们留下什么?
义达忽然之间转过头来看我一眼,那一眼他试图传达着什么,可是眼泪阻碍了我看清楚。
他挣脱开怪兽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义达!!”怪兽喊的那么用力,可他连头都不想回。
阿信坐倒在门边,面无表情,手背抬起轻轻地拭去嘴角的血迹。
他的动作那么慢,好象一头孤傲的雄师在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
外面的雪下的好大,大到可以把这个世界淹没吧。
我抓起鞋柜边的一把雨伞就冲出去。
当我冲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就算怪兽在后面喊的多么用力,跑出去的人,却已经是没有机会回
头了。
我追了出去,因为外面的雪,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