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来的幸福
作者:芯叶儿 | 分类:现言 | 字数:2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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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浑身酸痛外加饥肠辘辘, 闻跃冬睁开眼时就被这两种感觉击溃了,稍微一翻身忍不住的一阵痛吟,身上的每块骨头好似都错了位, 就像病入膏肓了一样, 一扭动就是‘咔哒咔哒’的声音。
床的另一端还微微带着热度, 换洗干净的床单带着淡淡柠檬味道, 混合着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让他贪恋不已。想着昨晚在书房狂乱淫-靡的一幕幕画面, 闻跃冬真是从头红到了脚,微弯的背脊像只虾米,埋在枕头里的脸羞赧的一片通红。
他的黑森林蛋糕, 他的电脑,都被那个家伙给破坏了。
闻跃冬又在床上躺了一会, 觉得好些了之后才扶着酸软无力的腰坐起来, 那个昨夜被激烈进犯的地方隐隐作痛, 让他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着起身穿上整齐摆在床头的衣服。
扭开门锁, 闻跃冬闻到了荷包蛋的香味,迈着还略有些僵硬的脚步朝饭厅走去,脸上还带着一点羞怯的笑意。亲密关系过后的白天,他还真的有些不大好意思看到萧硕,可是一会没见却又惦记, 快三十岁了还有这种幼稚男孩子的想法, 真是。。。
开放式的小饭厅里, 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背对着闻跃冬低头进食, 看到那头深棕色的头发, 闻跃冬危险的轻轻眯起了炯炯有神的双目,走了过去。
“你怎么又在这里?”
努力镇定下来的声音带着愠怒, 闻跃冬双臂环胸瞪着那个有着蔚蓝双眸的少年,极力忍住掐死对方的冲动。
少年早就听到闻跃冬沉重的脚步声了,只是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早餐,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他们家的习惯。
“跃冬,起来了?早上喝点鸡丝粥好吗?”
萧硕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闻跃冬正一瞬不瞬的瞪着吃荷包蛋的少年,前者愤怒的喷火,后者淡定的气人。
听到萧硕的声音,闻跃冬就把愤怒的火焰烧到了他身上,精神百倍的双眸跟利剑一样扎在萧硕身上,恨不得扎得他当场成刺猬。
萧硕轻笑了一声,拿过一个柔软的坐垫放在木椅上,按着闻跃冬的肩膀让他坐下,强势的端来一碗撒上青葱的鸡丝粥放在他面前。
“喝粥。。。对你比较好。”
萧硕挨在他耳朵轻声对他耳语道,说完就走回了厨房,他给闻跃冬蒸的芙蓉蛋还差三分钟。
萧硕话里隐含的深意让闻跃冬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霎时通红了耳根。
“啧,真没用!”
一直没有开口的少年此时却突然轻蔑的说道,漂亮的蓝眼睛里是实实在在对闻跃冬的不屑一顾。
闻跃冬猛地抬起头来瞪过去,少年优雅的擦拭着嘴,也回视过来。
“才做了一次就起不来,体力真逊。”
这一下闻跃冬听出来了,桌子一掀粥也不喝了,伸手就去揪少年的衣服,却被少年灵活的侧身闪躲开来。
闻跃冬揉压着隐隐作痛的腰,刚才一下使力酸的他差点没把老牙咬碎。
少年得意洋洋的对闻跃冬做了个难看的鬼脸,看着还比较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俏皮和活泼,故作老成实在不适合他。
“你。。。给老子等到!”
闻跃冬气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身体状况实在不佳,他铁定把这个人揪住一顿暴打。好多年没有兴起的暴力倾向跟火山喷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啊呀,你起来了啊?睡的好不好啊?”
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打断了闻跃冬和少年之间火花四射的对瞪场面,闻跃冬朝发声处看过去,赶忙又扭过头来,脸差点没烧起来。
萧硕端着芙蓉蛋出来,正巧就看到这一幕,放下瓷碗无奈的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走过来毫不避讳的揽住闻跃冬柔韧的腰。
“母亲,请您穿好衣服再出来行吗?”
只围着一个浴巾就跑出来,也真亏得母亲耐寒不怕冷。
成熟妩媚的女子吐了吐香舌,娇柔的扭着腰就朝浴室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在唇上比了个‘不’的手势。
“果果,不可以为难冬冬哦,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轻飘飘地跑下重磅□□之后半-裸女子丢下僵硬成石像的闻跃冬款摆着柳腰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硕技巧的揉捏着闻跃冬还泛酸的腰腿肌肉,揽着他坐回椅子上。
“法兰克,过来坐好。”
少年轻撇了下红润的薄唇,高傲的在萧硕身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坐下,无视闻跃冬投注在他身上疑惑不解的眼神,傲慢的别开视线轻哼了一声。
萧硕托了下眼镜,微笑着再次开口。
“法兰克,坐好,别让我再说一次好吗。”
萧硕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眼神凌厉的可怕,扫到法兰克身上的视线让他恐惧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乖乖的端正姿势坐的循规蹈矩,只是看着闻跃冬的视线还是充满了排斥与厌恶。
见法兰克很听话的坐着,萧硕端起温热适口的芙蓉蛋舀了一勺放在闻跃冬嘴边,轻声诱哄着。
“跃冬,我放了点椰汁,口感很不错,吃吃看。”
闻跃冬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半-裸女子的话和少年只听萧硕说了一句话就难得收起不逊乖顺起来的模样中没有回神,无意识的吞下了一口香滑鲜嫩的芙蓉蛋。
“你们感情真是好啊,真让人羡慕。”
换好衣服回来的女子梳理着一头黑亮的直发,轻笑着调侃他们俩,闻跃冬被惊得呛咳起来,萧硕赶忙给他拍背。
“母亲,请不要惊吓到跃冬好吗?”
闻跃冬喝了口粥,总算是舒坦了,瞪着女子的眼睛仿佛是白日见了鬼。
“这是你妈?年轻成这样?”
女子虽然外表看来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皮肤白皙,黑发柔美,谁见了都会以为她只是个成熟时尚的都市女性,完全不会想到她已经有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儿子。
被人夸赞年轻的萧雪乐的遮着嘴笑,半晌才走过来凑近闻跃冬的脸庞亲了一下。
“冬冬的嘴巴真是甜呐,我好喜欢你。”
萧硕把闻跃冬独占的揽在怀里,微蹙着眉,看着自家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装青春。
“跃冬,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母亲萧雪,这位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萧果,你可以叫他法兰克。”
从看到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之后闻跃冬就开始思索着他们与萧硕的关系,虽然没有全猜中但是也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居然是萧硕的生母,本来他还以为这个女子是萧硕的哪个远房亲戚的。他虽然神经不够敏感,可是逻辑推理能力尚可,还没有蠢到人神同愤的地步。
闻跃冬推开萧硕紧搂着他的手臂,倔强的站起来礼貌的轻吻着萧雪保养得宜的手背。
“阿姨你好,我是闻跃冬,是您儿子的恋人。”
闻跃冬出乎意料的举动让萧雪惊讶的张着诧异的嘴,她还以为这个孩子害羞腼腆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呢,没想到胆子还挺大的嘛,居然那么坦诚的就说出了他跟儿子的关系。
“你不怕我要你和硕硕分开吗?”
萧雪玩味的问道,她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个孩子值不值得他那个傲气的儿子放下那么深的感情罢了。
闻跃冬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萧硕镇定自若的昂起头看着他,忽然被闻跃冬埋下头来封住了双唇,一个浅浅地吻印上了他的唇角。
法兰克很惊讶,对于自己大哥这十多年的苦恋他一清二楚,因为他出生了多少年,他这个尊贵优雅的像贵族王子的大哥就爱了这个男人多少年。从大哥每年按时寄来的书信里提到的关于这个男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就对这个盘桓在大哥心中的男人好奇心顿生,所以在今年终于得到母亲的首肯时激动地提前了两个月来到了大哥所在的城市,亲眼见到了这个让他大哥眷恋了十二年的男人。
可是在他看来这个男人懦弱、奸诈、狡猾、卑劣,仗着大哥对他的爱就无知无觉的伤害挥霍,不去信任人也不付出任何的感情,一味得消耗着大哥深浓的感情,人性的贪婪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享受了呵护十几年居然从未给过他大哥一个肯定的地位,这让他对闻跃冬的第一印象就差到了极点。他这么优秀的大哥难道还不值得一个人全心全意付出吗?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聪明能干的大哥为何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动了心。
“我们不会分开,不管阿姨你是否同意,我都会和萧硕在一起。”
“我说不出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种虚伪不切实际的话,但是我敢保证,有我闻跃冬存在的一天,就会努力让萧硕感到幸福,请您相信我,我会证明给您看。”
“感情说出来没用,重要的是行动,或许我并不是最好最优秀的男人,可是我能给萧硕别人不能比拟的默契,因为我们俩都是男人,所以我已经做好了被世界孤立的准备。”
“请您,成全我们吧。”
萧硕感觉到闻跃冬牵着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显然他的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着。一向不够坦率容易腼腆的他居然能当着母亲和胞弟的面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萧硕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胸腔里有种名为‘感动’的物质正在疯狂发酵,让他开口的声音都失了一贯的冷静自持。
“母亲,你们请自便。”
闻跃冬被萧硕忽然拉走,因为刚才自己失控的发言而微微泛红的俊颜错愕的看着萧硕坚实挺拔的背脊出了神,等到醒过懵来时已经置身在离开不到半个小时的床上,被萧硕蛮横的压制着,疯狂的掠夺着唇间惊喘的呼吸。
萧硕的热情引燃了闻跃冬沉寂许久的不安,紧紧相拥的怀抱炙热的像是一体,可是肢体的纠缠却带来无法隐藏的空虚。
“萧硕,我。。。我。。。”
闻跃冬想说出萧硕说过的那句相同的爱语,可是张开嘴却说不出口,并非不爱,只是他实在无法把感情架构在虚无缥缈的三个字身上就高枕无忧。
人心是最变化多端的东西,生命都已经那么无常了,更何况是感情。
萧硕静静的抵着闻跃冬的额,与他眼神相接,视线相对,漂亮优美的唇扬起了一道满足深情的笑靥。
“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明白,我说过不让你勉强自己的,记得吗?”
萧硕温柔的话暖和的体温熨帖到了闻跃冬内心寒冷的坚冰之上,凿碎了他防不胜防的脆弱。
“『冬,愛してる』!”
低沉柔和的嗓音拽回了闻跃冬遗忘许久的记忆,他终于想起何时何地听过这句话了。
“我们毕业舞会那天晚上,我喝茫了,你是不是对我说过这句话?”
怪不得他当时听到那个导游小姐说出这句话时感到熟悉了,原来萧硕曾经别扭的在他喝醉后跟他表白过,只是被他无知无觉的忽视了,这一淡忘转眼间就过了多年。
萧硕笑而不语,银边的眼镜倒映着闻跃冬晶亮的眼,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宁可背弃全世界也只想要拥有对方的目光,这就是同性恋人之间最残酷最孤绝的觉悟。
“闻跃冬,我爱你。”
随着一记轻轻重燃爱火的吻,萧硕含着闻跃冬的唇倾吐他满满的爱恋。
闻跃冬抬手摘下萧硕冰冷的眼镜,他不要他们之间存在任何的隔阻。
“萧硕,我知道。”
我们明白彼此都深爱着对方,不用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笑靥就能感受得到。
所谓的一见钟情是不存在的,那种小说桥段般的罗曼蒂克不会在身为同性的他们之间得到萌芽。男人间的爱情可以刻骨铭心可以铁汉柔情,但是不黏不腻不骄不躁,平淡的一如世间所有的感情,所以我们相爱,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值得诧异。
多年来观察、布控、撒网、收线,早已遗忘是从何时起就只在乎对方一个关怀的眼神、一份温暖的拥抱、一个默契的微笑、一缕若有似无的情愫。
当失落的心再也收不回来时,亲爱,请你也将你的心交付与我。
给你幸福的同时,算计与否已经不再重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