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与气球男孩
作者:静候晨曦 | 分类:现言 | 字数:2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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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表白
程文两脚踹开了门, 脸色铁青的进去,看到丁晨两手沾着泡沫满脸惊讶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人视线对上, 都愣住了。
半晌, 丁晨先笑了出来:“你以为我出事了?”
程文顿时满脸尴尬:“你妈你有病, 人在怎么敲门也不答应, 打电话也不接?老子还以为你……”
丁晨看着他, 眼神欣喜而柔和:“我在洗衣服,昨天天气热,整整一天, 汗流的多了,衣服都馊了。”
他声音还沙哑着, 然而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他看着程文的眼神暧昧而多情, 直看的程文浑身不自在。
那小子那什么表情?皮相好就是占便宜, 随意一个眼神都能勾人魂。他立刻打住荡漾的心思,想什么呢?急了半天还是被玩了。好吧, 这小子也不是故意的。
自己在心里为丁晨找好了借口,他咳嗽一声,把行李丢了进来:“你的东西,现在我送过来了,咱们之间没有瓜葛了, 以后别他妈在老子面前闲晃悠。”他转身就要走。
丁晨直接伸手拉住了他, 他的手上还带着湿滑的泡沫, 手心冰凉滑腻, 被碰触到的瞬间, 程文不由战栗了一下。
他回头看着那只手,手背上还带着淤青的一圈, 略微浮肿的鼓起,看起来分外可怜。程文的心又开始动摇,眼神不自觉飘向卫生间的方向。
“程文,你一定要和我算的这么干净吗?”丁晨的语气软了,乖巧的颜面上流露出祈求的神色,“就不能坐下来和我好好谈一谈吗?”
程文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有什么好谈的?谈谈你当初是怎么痛快的说出分手,还是谈谈你老爹是怎么烧了我的铺子?老子现在手里就是没有证据,有证据立刻送那个神经病去坐牢。”
丁晨看着他:“你是在怪我吗?”
程文瞪他:“废话!”
“真的在怪我,恨我,为什么还会在乎我的死活?”丁晨逼近他,眼睛牢牢锁住他,不放开。
程文转过脸:“你他妈别脸大了,老子是怕担上命案。老子现在贫困潦倒,吃饭都成问题,要是再惹上麻烦,恐怕明天就得去跳楼。你要是真内疚,就趁早识相点,离老子远一点,别让老子看见了心烦。”
丁晨浓长的睫毛抖了抖,站到程文的面前,深邃的眼睛直视他:“程文,你以前说过,骗自己不是男子汉的做法。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出那些话,然后直白的让我滚蛋,从此不要再出现吗?”
程文嗤笑,与他面对面,眼神和他直视,开口吐出恶毒言语:“丁晨,老子他妈就没见过比你更有心机的混账,从见面就骗老子,一次又一次,把老子直接当猴耍。害了我朋友,让她丢了工作不说,你神经病老爹还烧了老子十几年的心血。老子现在看到你们姓丁的就满肚子火,就等找到证据送他去坐牢。你他妈还要脸大的以为老子还稀罕你,宝贝你。老子只想说,给我滚远点,以后敢出现在老子视线里一步,老子敲断你的腿。”
丁晨的身体晃了晃,死死看着他,然后忽然笑了:“我就不滚。”
“你!”程文气结。
丁晨不怕死的靠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来,带着热气的嘴唇心急与程文碰上,温热的舌尖迫不及待就缠了上来。
程文伸手挥出,把他推到后边,还拿手腕擦了擦被碰到的嘴唇,一副嫌弃万分的样子。
丁晨不在乎,又缠了上来,直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和他贴的很近,鼻息几乎喷在他脸上:“程文,你可以一次又一次推开我,像你上次一样,再在我身上留道疤。我不在乎,不管你推开多少次,我都会回来,除非你直接拿刀捅死我,我才会离开你。”
程文有些气结,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丁晨是这么厚脸皮的一个人,他都说出那话了,怎么他还越挫越勇了?
他又推开了几次,丁晨果然如他所说,一次次又缠上来。
“别他妈过来了,老子要动手了!”程文也不耐烦了。
丁晨坦荡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倔强:“你打吧。我知道你心里气我,要是你揍我一顿就能让你消气,那我自愿奉上,给你揍个痛快。”
程文怒吼一声,一拳砸在门上,本来就被踹烂的门更是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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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晨丝毫没有胆怯,他淡淡开口:“我在网瘾学校的时候,第一个星期,每天都被人监视着。从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有人贴身跟着,做什么都不自由。我尝试过逃走,反抗,每次都会被暴力制服。在学校里,由教官用武力惩罚不听话的学生,被称为‘就位’,我在第一个星期,被就位了九次。”
程文转过脸,捏起了拳头,心里已经把丁原凌迟了上万变,这个变/态,这个无耻的男人,他配当个父亲吗?
丁晨看到他愤愤的表情,眼睛里反而带上笑意:“第一次集训,校长就把我带到操场上,向所有学生介绍我。我到现在还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他缓缓逼近程文一步:“他说:‘各位同学,从今天开始,有一位新的学员要加入你们。他和你们一样,又不一样。他是个同性恋,喜欢和他一样的男人。’当时台下所有的学生都在校长的示意下发出嘘声,各种侮辱我的话不绝于耳。”
程文浑身都抖了,这什么狗屁地方?有这么羞辱人的吗?丁晨当时一定羞愤到了极点!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上的遮羞布被扯下,他是什么感觉?这样的羞辱,他是怎样忍下去的?
丁晨过来扳过了他的脸,程文皱眉,动手推他,却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停住了。
那双眼睛,很干净,很清澈,没有胆怯,没有算计,只有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意。那情意是那样明显,连他这种不学无术腹中空空的粗人都被感染了。
“我当时说:‘对,我是同性恋,我深爱着一个男人。为了他,我可以向一切反抗,只要他能过的好好的。我和他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惊天动地,我就是喜欢和他家长里短过日子。除了我们俩都是男人,我们和普通家庭没什么区别。我不认为这样的感情值得羞愧,应该向任何人忏悔。’”丁晨的语气很坚定,正如当日他在校长的演讲台上说的一样。
他用眼神锁定程文,让他看到他的坚定,他的勇敢。那一天,他这段话,换来的是一次长达二十分钟的“就位”,他的手指就是在那时候被弄断的,因为恢复不好,到现在都还僵硬着。之后又被关禁闭两天,两天的时间,只有黑暗和无法果腹的清水,还有在黑暗里不停在他耳边吟唱的蚊子、在角落里悉索的老鼠,其他什么都没有。
让他支持下来的就是对程文的思念,他一直都记得,他要好好的出去见他,向他解释,向他寻求谅解。他会尽力去弥补自己的错误,然后和他好好过日子,互相扶持,然后一直过到老。
现在,程文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就在等他的一句话。
程文的拳头捏起又放下,捏起又放下。他努力控制心中的冲动,不让自己上前把那具单薄的身体拥入怀里,否则自己的努力又要白费。
丁晨太年轻,他的路还很长,不该这样和他胡乱纠缠在一起。但是,这样炽热的话语,早就将他的心搅乱成一片……
丁晨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终于等的不耐烦,又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程文,不要推开我。我就是为了你回来的,没有你,我的生命,无法完整。”
程文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头发,闻着他身上清爽的香皂味,心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