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六点半, 凌晨就醒了。凌晨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看到夏己扬仰躺在沙发上，睡得很安稳, 但被子已经掉到了地上。凌点估计也还没起。凌晨下意识走了过去把被子给夏己扬重新盖上。

夏己扬翻了个身没有醒, 而凌晨看着夏己扬的睡脸有点出神。意识到自己动心的凌晨烦恼地拿着烟跑去了阳台上开始抽烟。清晨一支烟, 脑袋瞬间清醒了。

白茫茫的烟雾中, 尼古丁混合着奇怪的薄荷味, 让凌晨觉得血液再向脑袋冲。

开始抽第二根烟，凌晨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了夏己扬的声音：“凌晨……你……你……怎么抽烟了？”

“嗯？”凌晨吐了口雾，呛到了, 咳嗽了一会儿，“抽烟很奇怪么？”

“你……”夏己扬看着凌晨的眼神中, 痛苦中带了点愠色, 夏己扬上手抢掉了凌晨的烟, “你……你不能抽烟。”

“我今年都20了。”凌晨嗤笑了一声。

“这不是年龄问题！”夏己扬提高了点声音，“我……我都戒掉烟了！”

“哦。”凌晨故作镇定, 反问，“你戒烟了，和我抽烟，没什么关系吧？”

“……当初叫我戒烟的可是你啊！当初是你一直鼓励我戒烟。可……可你怎么自己抽上了，这不对劲哈。”夏己扬眉头皱成了八字, 说着说着, 他也不懂为什么, 他有点想哭了。

他想起来凌晨发给他的语音里, 凌晨曾经元气满满地对他说：

“凉粉！戒烟成功了没？”

“我跟你说, 我找到一种口香糖，据说对戒烟很有效。我已经给你买了, 你试试。”

“凉粉，你怎么还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对啊，抽烟减寿命的，本来你就可能比我早死，你再抽烟……”

“憋抽烟啦，我不喜欢烟味。而且据说接吻的时候，口气也会很难闻，很耽误撩汉子的。会让你不受欢迎的。反正将来我男朋友不许抽烟。”

……

“那你能不能，这次，为了我把烟戒了。”夏己扬结结巴巴带着一个苦笑对凌晨说。

清晨的阳光打在夏己扬脸上，身上。夏己扬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站在阳光中心的凌晨。窗外，麻雀的叫声格外清脆嘹亮。

凌晨摇了摇头，对夏己扬说：“我为什么要为你戒烟？你想什么呢？”

“哈……”夏己扬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听到吵吵声，凌点也醒了。凌点靠着墙看着夏己扬劝凌晨戒烟。凌点带着复杂的情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话。

吃着早饭，三个人都在沉默，气氛有点尴尬。凌点顺手开了电视，弄出点声音权当是缓和气氛。

电视开在娱乐频道，主持人用夸张的声音说着娱乐圈里最新的各种八卦消息：“人气偶像组合Starlit Night成员主唱Cleft和吉他手Burned之间不和传闻再起。据知情人士透漏，吉他手Burned对Cleft早已有所不满，多次在公开场合和Cleft政策，并指责对方‘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本来就是除了脸什么都不行，那个Cleft根本不会唱歌。”凌晨评价道，“后期做多了的人一听他们的歌就知道情况了——那个C又一个录音棚歌王。他的歌就没有一首是没经过大修的。”

“凌晨你太有专业人士范了哈，我倒是觉得这个组合的歌有几首还不错。”夏己扬搭话。

“这个组合不是被称为‘白痴（BC）乐队’么，他们的粉丝是挺魔性的。不过好像这几年，他们没前几年那么火了。我就记得两年前有个女富商委托我调查她老公的时候，她和我顺道抱怨了一下她才初一的女儿，为了追星花了10W买了一辆公交车的车身广告，印上她偶像的照片。那个疯狂的小妹妹捧的就是那个Cleft。脸好，真吃香。”凌点也插了一句。

“现在在这闹不和没准是在自炒吧。好像从前年开始，他们人气就下滑的特别厉害了。哎……”夏己扬符合着随口说着。

果然，明星们的八卦……最下饭了，三个人很快就就着这个话题聊开了。

聊着聊着，夏己扬看凌晨好像现在心情不错，就见缝插针说：“我后天去H市给人家漫展当cosplay比赛的评委，凌晨你和我一起去么？”

“不了。我后天打算约医生，看病。”凌晨拒绝了。

夏己扬不解地追问：“看病？”

“抑郁症。”凌晨随口说道，“药快吃完了，得去拿药。”

“哦……那能不能改今天或者明天。”夏己扬热情依然不减，“我……我也正好能陪你去看病。”

“没什么好陪的。你想去围观啊？就是做个CT，拿点药，然后聊聊天。”凌晨尽量冷淡地回复夏己扬。”

“凌晨，我……我们不是说好回到过去那样么？我……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生活么？”我想能照顾你。然而最后一句，夏己扬怎么也说不出口。夏己扬结结巴巴地对凌晨说，感觉就像是告白，但现在这气氛……好像又不适合这种煽情的台词。

凌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夏己扬。他觉得也许也是时候和夏己扬说清楚了——他们没可能了，应该结束了。

凌晨正在组织语言，电视里飘来一句话：“日前明星聚众淫.乱赌.博事件又有新进展，警方已经证实，这场混乱的大趴体的主要组织者，正是国内富甲投资的董事长赵军志的二儿子赵齐。目前赵齐已经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而赵军志对此表示自己教子无方，对儿子和社会都有愧，也希望警方依法处理赵齐，该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他也希望赵齐能好好赎罪。”

凌晨呆了。

凌点也呆了。

凌点赶快换了台，不让凌晨继续看下去。

凌晨知道哥哥是担心他看了有什么影响，很平静地说：“哥，你反应有点太大了吧。”

“弟，”凌点苦笑了一下，接着说，“说的也是，我反应有点大。你……不在意就好。”

凌晨说：“他们和我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唯一的亲人就是你。”

夏己扬懵了，凌晨和凌点完全像是在打哑谜，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上，一定是发生了很厉害的事。

夏己扬看到凌晨哥俩都是一脸严肃，知道这事情应该不简单，小心翼翼地提问道：“这个，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事，你别多问了。”凌点欲盖弥彰地打发着夏己扬。

凌晨倒是沉默了一会儿，直接说了：“从血缘关系上说，赵军志是我父亲。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什么？”夏己扬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你……你们是那个大富商赵军志的儿子？”

凌点补充道：“没我什么事，只有凌晨一个人是那个赵大老板的儿子。”

“啥？”夏己扬觉得目前的信息量有点大。

凌点一字一顿地补充解释：“我和凌晨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凌晨，是赵军志私生子。记住你别给我出去瞎咧咧。听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