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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 分类:现言 | 字数:7.4万

32.第三十一章 终章

书名: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字数:2669 更新时间:2024-09-18 13:19:56

接下来的一个月, 对于钱北来说,过得风平浪静,波涛暗涌。位于郊区的别墅被严密地保护起来, 炎容组高层匆匆来去, 表情肃穆而紧张, 一副应对危机的架势。钱北不止一次体验过这种如临大敌的气氛。

唯一不同的, 就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 身着米色棉质家居服,笑着问他早饭吃煎蛋火腿还是油条清粥的高挑男人。钱北抱着被子坐起来,香肩微露春色半掩, 沙哑着嗓子说:“随便。”然后,自顾自地穿衣, 下床, 摇着轮椅去卫生间洗漱。

炎夏非不死心地追过去, 弯身环住钱北的脖子,在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说:“这样不是挺好吗?过了这段特殊时期,我就退出炎容组,和你一起去国外生活。小羽这次惹了大麻烦,不过你坚持的话我也不介意多带一只拖油瓶。”

炎夏非伤愈后,并没有出这座小楼, 而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挪到了二楼的书房, 白天腾出几个小时接待外人、处理公务, 其他的时间都陪在钱北身边。在钱北有记忆以来, 还没有如此被“专宠”过。

“小羽他……”钱北和小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只是看他缺少亲情,可怜得紧, 于是自小羽年幼的时候起就开始既当爹又当妈地照顾,不间断地养育了十多年,如同像亲生父子一般。相反,炎夏非并不喜欢孩子。他关注小羽,与其说是亲情使然,不如说是爱屋及乌,疼爱情人的同时免不了疼宠情人的孩子。

炎夏非安慰道:“胡山那只老狐狸,估计从一开始就想控制住小羽,别担心,小崽子把自己保护得不错,只是因为没有达到目的有点沮丧吧。”

“抓住狐狸了吗?”钱北皱眉,记得当年胡山就不是省油的灯,凭借元老地位在炎容组享有很高的威望,没想到他竟然是分裂势力的幕后黑手。

“他死了,只剩下几只漏网之鱼。宇罗,我保证真的没事了,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炎夏非淡淡一笑,推着钱北向餐厅走去。整个小楼进行了一次整修,无障碍通道的设计,最大限度地方便残疾人行动。

宽敞的饭厅,桌上摆满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显然并不像炎夏非刚刚说的那么简单,品种繁多,香气四溢。钱北来到饭桌前,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在炎夏非殷切的眼光下只得敷衍一番,径自切了一块煎蛋放进嘴里。

炎夏非坐在他对面,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钱北身上,自己都很少动早餐,只喝了半杯黑浓的咖啡。

“喝咖啡对胃不好,喝点牛奶。”钱北刚说完,才意识到炎夏非向来讨厌牛奶的腥味,死都不会碰这种东西。都是沙朗害的,一捉到钱北喝咖啡就跳脚,反复地强调这句话,听着听着,戒咖啡,喝牛奶,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炎夏非浅浅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整个表情都生动了起来,“好啊。你关心我的时候,感觉和以前一点都没有变。”

拿起一只盛满热牛奶的玻璃杯,钱北向对面递过去,对方微凉的手指触到肌肤的一刻,他的心里猛地一震,突然被子从指间滑脱,砰地洒到饭桌上,热烫的液体弄脏了饭菜和桌布。

“对不起。”钱北盯着凌乱的饭桌,低声说。

炎夏非将钱北推到离桌子较远的地方,示意门口的女仆收拾残局。远处侍立的女仆提着水桶和抹布,低头匆忙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而后又默默离去。

“烫到了吗?”炎夏非关切的问道。

钱北答非所问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嗯?”

“有句话说的对,覆水难收,有些裂痕无法修复。即使没有沙朗,丧失了起码的默契和信任,你我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这场温情戏该散场了吧。炎容组的危机仍然没有解决,倘若你不醒悟,那麻烦永远都不会终止,要知道,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不止狐狸一人。”

炎夏非温柔的表情骤然变冷,直勾勾地盯着钱北的脸,“原来这么多天你一直在敷衍我,没有半点真心……哈哈哈……你置我于何地,齐宇罗?”

“炎,求你。”

极力抑制住翻腾的怒火,炎夏非扯起一抹阴霾的笑容:“沙朗真的那么重要?”大手摁住了钱北的脖颈,“我宁愿杀了你再自杀,也不能让别人讨了便宜……”

拢住脖子的手逐渐加力,炎夏非看着白皙的面庞憋成红色,乌黑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抖动不已。

爱他的心情从没有变过,可是伤害他的元凶正是自己……

炎夏非骤然松开了双手,颓然地倒在沙发上,钱北捂着喉咙费力地咳嗽,一侧的头发半遮住了重新苍白的脸颊,只能看到一串晶莹的水迹从眼角一路划过腮,落在肩头的单衣上。

“其实我才是任性的那个。宇罗,你走吧。”炎夏非把头埋进手臂里,声音闷闷地传过来,“趁我没有后悔,去找那个人,然后好好过一辈子。他如果对你不好,你千万不能像对我似的一味忍让,我知道了,也不会饶了姓沙的臭小子。”

钱北摇着轮椅退了两步,轻轻地告别:“炎,再见。”

眼角瞥过熟悉的身影,无法冷静地说再见,这不是料想的结局,不是的。炎夏非尽最后的力气咬住嘴唇,怕他自己会在最后一刻泄露出隐藏在心底的软弱,卑微地跪地乞求,乞求男人看在十年的情分上,留下来。齐宇罗很心软,他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只是,他爱的不再只是自己。

用阴谋,强权,威胁,挽回不了失去的他。

炎夏非无声地动着嘴唇,“你别走……别走……”

钱北摇着轮椅来到门边,回头,看到了男人仍然捂着脸靠在沙发上,无比地疲倦和阴郁。

如果他还有一双腿,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就像许多许多个从前一样。少年的炎,青年的炎,逐渐变得成熟的炎,不断地浮现变幻。

关上身后的门,让红木逐渐遮挡住了视线,和视野中的人。那时钱北还不知道,这是他和炎之间的最后一面。

凌晨站在必经的走廊前,说:“需要我送您么?”

钱北摇了摇头。

“炎哥知道所有的事情,包括您在炎容组的内线,可是他没有阻止您……”凌晨情绪有些激动,胸膛起伏不定,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凌晨。照顾好炎,让他好好保重。”

他释然地一笑。是非对错,似乎不再重要。这条困扰了多年的枷锁,只是他给自己设下的牢,外人无法破入的牢。如今外面有了等待的人,他需要靠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将心牢打破。

钱北独自一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外面的阳光出奇的灿烂,映着白茫茫的雪光,有种从心到身的纯净,安宁和闲适。

雕花的大门自动向两侧分开,他刚滑出大门,就被强行揽入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里,分外紧密的接触,恍如隔世的体温。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北北,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吗?慢了一天零六个小时,我等得花都谢了!”

窒息的感觉……你可不可以松开一点……

“北北,我找到死孩子教育了他一顿,终于把他收拾服帖了,乖乖地上了去国外的飞机,哈哈!”当然,除了教育过程有点暴力,遣返过程有些惨烈之外,一切正常。

我推,我推,我推不动……

“咦,北北怎么不说话呢?”

谋杀亲夫了……

“来人哪,来人哪,我老婆旧疾发作了!呜呜,你这些天受委屈了,炎夏非这个败类……”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钱北,总算安心地晕了过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