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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 分类:现言 | 字数:7.4万

28.第二十七章 重逢

书名: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字数:2743 更新时间:2024-09-18 13:19:56

沙朗鞍前马后地拽箱子拎包, 经过长途跋涉,才气喘吁吁地截了一辆车,回头看了一眼袖手旁观优哉游哉气定神闲的白衣少年, 那气是不打一处来。

老子千辛万苦陪你这个小蝌蚪找妈妈, 这可好, 真把老子当成牲口了!打又打不得, 骂也骂不得, 这股窝囊气受得。

钱帆羽无视了沙朗憋得通红的面颊,径直上车,对司机说:“景园小区。”

“哎, 你在G市还有据点哪,北北知道不?千万别让你亲爹查出来了……”沙朗连忙挤到钱帆羽身边, 急切地问道。

钱帆羽不着痕迹地向边上挪了挪, 避开伸来的狼爪, 在闭目养神之前飘出来一句:“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找到宇罗,把东西传过去就可以。”

沙朗点点头, 那枚小小的芯片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钱包的底层。钱帆羽一直对它的用途守口如瓶,估计藏着不少阴谋在里面。

瞄了一眼眉目俊秀的少年,沙朗不由得心中暗叹。小孩相貌像钱北,怎么看都好看,可惜了心灵不够美, 从里向外冒阴气, 小小年纪就野心勃勃地要弑父。虽然他老爹不是东西, 但也表明儿子构造不同一般。抢回北北之后, 一定要督促他对这个失足少年进行家长再教育, 使其改邪归正,不然十年后炎氏大魔头重现江湖兴风作浪可怎么办?

因为赶上下班高峰期堵了一会儿车, 到达景园的小公寓时已经天色渐晚,沙朗把行李和孩子丢在公寓之后,又下楼卖了份油腻腻的外卖。打开门发现公寓已经基本收拾妥当,客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只黑色大箱子,和自己出门时相比位置丝毫未动,嚣张跋扈地占据着绝对地盘。沙朗把箱子拖进空余的房间,刚开灯,就被那飞扬的尘土震撼了,咳嗽了两声匆匆奔回客厅,反手带上门,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钱帆羽终于打开了紧闭的卧室门,毫无形象地揉着眼睛,不耐烦地嚷道:“吵什么吵?我在睡觉……”

沙朗透过门缝看到了室内窗明几净的景象,讪讪地看了一眼手指沾上的浮土,不计前嫌地打开饭盒,展示一番后问道:“吃晚饭吗?”

钱帆羽的脸上划过欲呕的表情,后退一步,干脆决绝地关门。

华嘉赌场,是G市最有名的地下赌场,也是炎容组的重要产业之一,其分支几乎覆盖了全国各大城市。凭借着炎容组的势力,它得以在黑白两道风云变幻间长期存在,维持着它独有的风光繁华。

而此刻眼前的DUKE酒吧,就是华嘉掩人耳目的门面。沙朗扶了扶硕大的墨镜,吹了个口哨,轻车熟路地走进正门,穿过喧嚣的人群,向

内部走去。

他曾经以深度考察为名,来过G市著名的华嘉赌场,一夜几乎输光身上所有的筹码,然后又实现了奇迹般的翻盘,赚回了失去的银子,最终心满意足地离去。沙朗自知运气不错,可是他也太爱冒险。

冒险多了,输的几率就大。

幸运的是,一年前黄哥给的会员卡还能翻箱倒柜地刨出来,沙朗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华嘉赌场还是炎容组的通行证更有效率,不用查身份,刷一下就能进。

沙朗通行无阻地从暗门进入赌场,换了筹码,开始在各个桌子间徘徊,不时地投几个小注,眼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人群,希望看到一个身影,想念的太久,逐渐白透的影子。

记忆回到白天,他在炎氏大厦下守株待兔,等得时间一长,人都恍惚起来,滑动的门间来来往往不下几百人,始终不见撞死在柱子下的兔子。

沙朗不敢肯定钱北是否还保持自由身参与炎氏,很有可能钱北被炎夏非藏在某个秘密地方,G市这么大,高档住宅区一片一片的,他根本无从找起。只有盯住炎夏非的动向,顺藤摸瓜寻找到钱北的住处。

两天下来,别说炎夏非,蚊子都没有一只,急死他了,头发一撮撮的掉。再逮不到这只大兔子,沙朗就快崩溃了。

远远地蹲在花坛边,厚重的羽绒服把沙朗团成一个大号的包子,他托着腮,眼神迷离地远目,天光如洗,蓝蓝的懒懒的样子。

“喂,这个钥匙扣怎么卖?”一个女孩儿停了下来,俏生生地说。

“五块。”沙朗分外悲情地答道,心中自怨自怜地想,老子一世英名却落得个在情敌家门口摆摊的下场,我容易嘛我!!

“便宜点嘛~”女孩儿甜甜的一笑,露出一个小酒窝,放出十万伏特电流,雷得沙朗僵硬的脸颊又能活动了,不住的抽搐。

“一块。”美人计下,沙朗拔着脖子越过纤细的身躯继续监视工作,巴不得她快点离开。

“那这个呢?”她指了指粉红的发卡。

“额,妹妹你长得漂亮,我买一送一……”沙朗应付着说,眼睛瞄到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从门外走出,光看这走路的姿势,就有几分风度翩翩的味道。

看不清模样,但绝不是炎夏非,他可壮多了,散发着穷凶极恶的分子。

沙朗看了一眼,心中一动,又看了一眼。

女孩儿递钱过来,沙朗愣愣地接了,情不自禁地直起身子,以身高优势从女孩儿头顶望过去。

男人一开始和身后的人说话,下楼梯的时候,头转了过来,白皙的肤,浓秀的眼。

沙朗大大地张开嘴巴,捶了捶麻木的脑袋:这这这,钱北!

女孩儿顺着他的目光也好奇地看过去,像是看到珍奇生物般的喊道:“帅哥……我喜欢的型啊啊啊……”

来不及鄙视某花痴女,沙朗丢下摊子,偷偷摸摸地从花坛边绕过去,小心翼翼地看着钱北在一个人的引领下,坐上了一辆车。沙朗慌忙打的跟随,直到目标车辆失去了踪影。

而那个地方,鲜少有住宅区,炎容组的DUKE酒吧倒是分外显眼,冷冷清清,和夜晚时的人声鼎沸大为不同。沙朗当时已经百分之百肯定,钱北就在地下的赌场里。如果炎夏非真的不在他身边,那可真是天助我也,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走了一圈,筹码都挥霍地差不多了,仍然没有捕捉到熟悉的人。沙朗退到边缘的阴影里,失落而茫然地望着沉迷赌博、或兴奋或淡定或懊丧的人群,手指尖神经质地抖动着。他怕自己一个抑制不住,就掀桌砸场了——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局面不假,起码他可以把钱北召唤出来,再看一眼,再说一句话。而不是这样傻乎乎地,没头苍蝇般的乱撞。

突然,一个人趁其不意,半捂住他的嘴,将沙朗拖进一个角落里,角落那头连着偏僻的走廊,晦暗的灯光有某种暧昧的暗示。

沙朗惊讶转为愤怒又转为不可思议的平静,他的背紧贴着那人的胸膛,清谈柔和的气息蔓延到他的鼻翼,使他置身于类似于吸食毒品才会产生的迷蒙幻境,瞬间竟无法思考和言语,只是贪婪地享受着片刻的馨然。

耳边,传来低低的、轻柔的声音:“别傻愣着了,跟我过来。”

沙朗不敢回头,握住了搭在肩膀上的手腕,深呼吸。

“快点……”他催促道。

沙朗如梦初醒一般转身抱住了钱北,胡乱地吮吻着他的唇,两个人跌跌撞撞地穿过长廊,撞进一间休息室。钱北被吻得大脑缺氧、呼吸急促,稍稍推开沙朗反锁住房门。

“别开灯,房间里有摄像头。”

“走廊里应该也有监控设备……”沙朗头脑清醒地表示了担忧。

“我们走的是监控死角,没人发现。”钱北说。

“哦,那我不客气啦!”沙朗猛然将钱北压在墙壁上,用行动对“不客气”做了具体化、深层次的解释。

可怜了钱北气都喘不匀了,靠着墙壁绝望地祈祷不要有人闯进来。敢在炎容组的地盘上偷情,一旦被发现十个小命都不够赔的。

所谓的色胆包天,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