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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 分类:现言 | 字数:7.4万

19.第十八章 疑是故人来

书名: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字数:2343 更新时间:2024-09-18 13:19:56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沙朗即使恨不得死在钱北身上,也得打起精神折腾着爬起穿衣,不舍地摸摸他的额头, 发现尚在沉睡的人似乎热情的过火, 烫手的触感令沙朗一惊, 立马清醒过来。

兔牙在门外催促道:“老大……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沙朗猛地打开门, “钱北发烧, 你留下照顾他,最好请个医生上门打针输液吃药。万一那里发炎了,他就算顾着脸面不好意思, 也不能误了上药。”

兔牙不由得泪流满面,耗子一般哆哆嗦嗦状锁起爪子, “老大, 我哪儿敢呀。”老大是老大, 因为熟悉性子不算多么可怕,但老大的老婆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主, 逼他上药?经过钱北用冷战或热战手段一闹,返过味的沙朗不得把自己剥皮拆骨……

其实沙朗也踌躇不已,这边老婆大人病了正是表现的时候,那边和R市首屈一指的坏蛋有约,鉴于昨天已经放了一次鸽子, 再来一次恐怕难以善后。

“北北在生病难受, 我却要巴巴地赶去看陈尧那张死人脸, 他算什么东西, 不就是给军火商们拉皮条的家伙吗?泪, 人生啊~”

躺在床上挺尸的钱北仿佛被吃了一半的老鼠,他则是那只不得不离开食物、饥饿嘴馋的瘪肚皮小猫, 咳嗽一声,指挥左脚右脚踏出房门,穿过无比漫长的走廊,摁下下行箭头等待电梯。然而这只口水滴答、频频回首的猫咪的决心仅仅保持到电梯打开的下一秒。里面的人惊异地看到电梯外人影一闪而过,飞似的冲回去。

“老大……”看到去而复返的沙朗,兔牙松了一口气,可想想毕竟不妥,晓以大义苦口婆心地劝道:“这样不好吧,这里有我照顾,不用担心。倒是陈尧一抓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您不是一向教导我们要事业为重么……”

沙朗跪在床边查看情况,头也不回的命令道:“别废话,请医生!”

“……”

躲到门外,兔牙拨打电话的同时没忘给黄哥发了一条短信,开始背着手臂望天花板。十分钟后黄哥的到来,促使这场翘班的闹剧终于以沙朗的无奈妥协而告终。沙朗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兔牙一眼,后者装作无辜的痴傻状:“嫂子由我照顾,保证不少一根头发!”

送走瘟神的小弟长出口气,重新精神抖擞起来,暗暗地骂道tmd怎么现在的医护人员一个比一个牛掰,容大夫难请就算了,连个救急的都这么差劲!正嘀咕着,走廊上款款走来一位颇为时尚的女人,墨镜遮去大半张脸,波浪卷发长长地垂到腰际。兔牙扫了一眼,又一眼:咦,面熟啊~

女人走到近前,摘下墨镜,不悦地说:“傻看什么?是我。”

兔牙打了个冷战:“这不是容大夫么?换下白大褂,您老真是活生生的大美人!呃,当然,您不老,青春永驻的说……”

容华翻了个白眼,有其主必有其奴,她这算是见识着了。

“容大夫是来看诊的吧?正好嫂子早晨有点微烧,您来得太巧了!请进请进!”兔牙连忙把活神仙往屋里让。尽管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可是牛刀摆到了眼前,还用那些庸医作甚!

“哦?”容华粲然一笑,俯身看看熟睡的钱北,“你真是找对人了。病情并不严重,我写一个清单,你尽快把它们买全。”

“好嘞~”兔牙接过单子,蹦了两步就闪出了视线。

床上的人睁开双眼,目光定在女人身上,干哑着嗓子低语:“容华?”

“你受苦了。”容华收敛了常挂在颊边的笑容,满含怜悯的眸子亮如星辰,“我害了你……你还是宇罗吗,明明眉眼没变,感觉上却像完全不同的两人……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情况会心碎到死的。你想象不到他受了多少折磨,自从你出事之后。”

钱北苦涩地摇了摇头,“你不该来找我。”

“我不来找你,难道要你自生自灭,随随便便找一个小流氓厮混?你这么作践自己,下意识里把所有的痛苦都推给他,想让唯一在乎你的人愧疚难过、抱恨终生对不对?别急着否认,宇罗,问问你的心,它会告诉你一切真相。”容华抑制住激动的情绪,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送到钱北嘴边,“喏,我给你解释与反驳的机会。”

费力地吞了一口清水,他强行撑起身子,被子盖到腰部以上,“我不想解释,更没有和你争辩的意思。容姐,你不懂么,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所有通向过去的路途都被堵死了。求你最后一次,请不要透露我的消息,尤其是对炎。”

“你不说,心里还怪我吧。当初我的疏忽让你们之间产生了天大的误会,才导致后来的错误发生……宇罗,如果你和炎夏非不能重归于好,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宁。想想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相爱就没有过不去的槛,不是吗?”

钱北无言。果然她是炎夏非的半血姐姐,无论何事都为弟弟着想,甚至忘了炎夏非的秉性脾气一旦触发,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因为那个臭小子?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你看上他什么了?小白脸一个,除了小强式的生命力之外,他简直一无是处,更无法和夏非相提并论。他现在和你在一起,无非是贪图一时新鲜,等到热乎劲过去了,他还能守着一个大自己一轮的恋人度日吗?你太天真了。”容华挑眉,讥讽的一笑。

“这些我都知道,可即使没有沙朗这个人,我也不敢回到他身边。”钱北平静地说,清澈的眼眸视线飘到窗外的流云,“炎夏非……是个很可怕的人。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不同的。当我明白齐宇罗已经沦为他权力牺牲品的时候,就断了所有念头。”

“他也许怀疑过你,伤害过你,却从未想过牺牲你的性命。”她握住了钱北伸在外面的手,“他没有。”

云由浓转淡,像是撕碎了的棉花或者羽毛,丝丝缕缕地游移天际。钱北呆滞地转头,看向容华的眼睛,“我不相信。”

“这只是我的猜测,以你刨根问底的脾气,一定放不下吧?与其把疑问积攒到心底慢慢地自我折磨,不如问问当事人,一切都清楚了。”

钱北刚想说话,天生的敏锐令他倏然闭嘴,绷着脸躺了回去,见状容华淡淡一笑卸下肃然的神情,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勤快的补妆。随着一声闷响,怀抱大塑料袋的兔牙急匆匆地冲进来,“哎呀您终于醒了!容大夫嫂子没事不?”

容华摆弄着袋装液体和针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钱北一眼,随口接道,“病由心生,一旦心结解开,他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