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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 分类:现言 | 字数:7.4万

6.第六章 的确是打击(修死偶了)

书名:追妻记 作者:宫水疾 字数:2289 更新时间:2024-09-18 13:19:56

斑斑驳驳的桌面上,一锅油而不腻,热气腾腾的排骨,两盘炒菜,外加一碟子凉拌西红柿。钱北坐着添了两碗饭,递到两人面前。照顾钱北身体的缘故,方形桌子只高过膝盖,沙朗坐在小马扎上,双腿委委屈屈地缩着,身子极力往前探盯着满桌的饭菜冒绿光。

沙朗和钱帆羽坐对桌,钱北则在另一侧。帆羽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拿起筷子,却挑不起一点胃口,低头拨拉米饭。今天恰好是他的生日,第二天就要回校,沙朗无疑在最后时刻给帆羽添了不少堵。

“都吃啊,愣着干什么?”沙朗大喇喇地敲了敲桌子,筷子一挥奔向了最大块的排骨,汤水淋漓地夹到碗里,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都是家常菜,刀工不精细、火候不讲究,不过入口还是很美味,嚼在嘴里身心都被幸福感胀得满满当当。想象着每天都有人为自己做饭、嘘寒问暖,那么生活该有多么美好啊。不过如果那个人是钱北的话,真有点舍不得让他沾上油烟味。沙朗内心还是传统派,颇有点养家糊口的男子汉气魄,认为以后娶了媳妇,一定把她当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打扮成盛装粉面的娃娃装进精致的盒子里供起来。早晚三炷香,安心做个老婆奴。

但这点并不意味着他对女孩子多么呵护备至——以沙朗的思维与眼光,真没几个入过他的法眼,而且勉强凑合的也经不住考验。别误会,他不是同性恋,只是钱北是个特例。

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人呢?素白的肌肤鲜少渗出血色,感觉病怏怏软绵绵的,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单单往那里一摆,都能轻易挑动他的心思。

瘦削的手透出青色的血管和骨骼,控着筷子的指节微微弯曲,指甲剪得很短,透着淡粉色,像是小片的莹润珠贝。钱北吃得少,夹菜范围仅限于最近的素菜,半碗米饭过了许久,从沙朗的角度看只少了一点点,还不及他一口的消耗。“真像个女人似的!”沙朗应景的想着,舔舔泛油的嘴角,看着那眼帘低垂的俊秀侧脸和小幅度动作的轻薄唇瓣,呆愣地咽下不知名的食物。

抚摸他,亲吻他,感受细致的肌肤些微的颤抖……只是想想,他就抑制不住地化食欲为□□,而且近在咫尺的钱北显然要比红烧肉的诱惑力强大多了。

钱家大小一片静默,而大嚼大咽的沙朗也突然安静下来,歪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旁边的人,就像在看橱窗里觊觎已久却无比昂贵的物品。

钱北选择无视某只,转头对明显食欲不振的帆羽说:“生日快乐,多吃点。”

帆羽戳戳米饭,挫败地撇了撇嘴。

完全处于另一时空的沙朗心动不如行动,手抬起又放下,目标从脖颈转到了衬衫下的细腰,从底层探出魔爪——二十厘米,十厘米,三厘米,半厘米,马上就能接触到柔软的衬衫,以及带着温热的……

“砰——”

拳头接触□□,重物倒地的声音响彻房间。帆羽眼疾手快,在瞬间扶住剧烈摇晃的小桌子,避免了人仰桌翻的悲惨局面。反观声源处,沙朗四肢大敞颇为不雅地横在地板上,脑袋差一寸就撞上墙壁造成二次伤害,眼眶乌青,嘴巴张开,一副混合了吃惊和吃瘪的惨淡表情。

钱北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臂,愧疚地转过身子,语气温和地询问:“嗯,你没事吧?”

“我没事……”沙朗捂着脸颊,哼哼地坐了起来,兔子般红通通的右眼哗哗地流眼泪。他现在两耳嗡嗡响两眼冒金星,意识仍停留在偷袭未果的震惊之中,对于自己被钱北一拳打飞的事实还没反过味来。

他确实是被打懵了。脑子转了N个圈,还是不能将暴力狂和钱北白皙柔和的面庞联系起来。

帆羽嗤笑了一声,恢复了久违的胃口,夹了一大口菜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他不紧不慢地对沙朗说:“叔叔有点暴力倾向,偶尔会在不经意时发泄出来,尤其是对于一些出格的行为。真是不好意思。”

“啊?”沙朗真正进入了半痴傻状态。

“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我有这个毛病。”钱北真诚地道歉,右手偷偷掐了帆羽大腿一下,后者拉住了他的手攥紧,停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哦。”沙朗彻底蔫了。

他从钱北破旧的筒子楼出来的时候,仍处于半神游状态。

“老大!”兔牙撑着一把大阳伞及时出现,诡笑着说,“首战告捷啊!”

沙朗反应了半晌,许久翻着眼皮瞪了兔牙一眼,果断地赠送爆栗一颗:“去他妈的!滚!”

兔牙这才看到老大脸上乌青一块,显然是在钱北那里吃了钉子,正愁没处撒火呢,从善如流地要鞋底抹油溜之乎。“是是,我滚了,胖子来送您回去。我给您踅摸点冰块哈。”

“滚回来!”沙朗大吼。

兔牙耷拉着脑袋,和沙朗保持一定距离站好,满脸无辜状。

沙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索性一跺脚,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没有选择平时的副驾驶位置,反而倒在后座的沙朗让兔牙匪夷所思了半晌。估计,老大的眼眶不是在人家门口摔倒磕得吧?当然,这一点兔牙死也不会向旁边生闷气的沙朗求证的。

沙朗仰靠着椅背,猫似的咕嘟了两声,特哀怨的眼神转到了兔牙身上,缓缓地开口:“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嘎?”兔牙憋住了下半句话,老大您脑袋秀逗了吗……

镇定开车的胖子猛地加速,表示他也受了点刺激。

“你老大我从小没好好读书,不过只记得看过这句话。我当时就想,她傻啊,直接说不就成了?穷磨叽。”沙朗停下来,似乎等待接话。

“女孩子害羞嘛……”胖子及时救场。

沙朗更哀怨了,仰天长叹:“我对他好,整天想他念他,送钱送东西,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咋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梅景镇是个小地方,人们思想不开放,他转不过弯来,我也不强迫他马上接受。不过老是这么熬着,我苦死啦。”

同样苦苦煎熬的兔牙抹汗,欣喜地发现痛苦的旅程终于结束,连忙下车绕一圈帮沙朗开门,对冲出来的一干弟兄做了个“老大不爽”的手势。小弟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迅速从混乱的状态整合完毕,表现地吃苦耐劳,分外乖巧,对老大脸上的惨象视若不见。

沙朗倒真没心思□□手下,敷了两天冰块后才在晚上八点钟独自出门,走向不远处的自家酒吧,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