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允楚利用下课十分钟去找贾天真，和她商量一下关于何时去精神病院的事。易翼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训斥，没能一起去。

我自那晚与易翼低调地翻脸后，就改为跟着步允楚，不想再与易翼有任何接触。

“这个礼拜天不行啊。”贾天真为难地道，“那天是别人举家搬迁到我家的大喜日子，我和小舅舅都要帮忙整理房间。”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不禁非常失望，却又无可奈何。步允楚转过头安慰似的看我一眼，轻轻地摇摇头，仿佛在暗示我不要心急。

这两天都没有阳光，受冷空气的影响温度急剧下降，步允楚把易翼的厚衣服翻了出来，像包粽子一样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那么快就同居了？”接着贾天真的话题，粽子弯起眉眼，笑得贱兮兮的，“家里突然多出个年轻帅哥，你可千万要把持住自己，别在月圆之夜兽性大发。”

贾天真咧嘴笑了笑，伸手掐住她的脸蛋：“我现在就兽性大发。”

“表、表、表！痛、痛、痛！”步允楚衣服穿得太多，反抗起来格外笨重。

贾天真趁着这次易翼没有跟来，尽情地将步允楚欺负个够。

“我要告诉夫君，让她揍你！”步允楚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掏出小手帕印了印湿润的眼角。

贾天真瞅着她两边被捏红的脸颊，□□着伸爪又摸了一把：“骂是爱打是情，她要揍也应该揍你。”

步允楚气鼓鼓地转身往自己教室跑：“我现在就叫她来揍你！”

贾天真很冷静，笑吟吟地双手抱胸目送她迈着小碎步离去：“不知道是谁有事要求我小舅舅呢？～”

步允楚一愣，倒着身子迈开小碎步又跑了回来，脸上笑容如花。

“打是情骂是爱，妾身非常深刻地感受到相公的爱呢～～”

贾天真满意地抚摸了一下善变的小粽子。

“那下个礼拜我们可以去精神病院了么？”步允楚猫一样讨好地蹭了蹭贾天真的手。

“不行啊。”

“喵呜！”小猫遭到拒绝，顿时全身毛发倒竖，现出锋利的爪牙准备发飙。

贾天真忙按住她那两爪子，软声解释：“下礼拜是圣诞节，小舅舅要和小柴老师过二人世界。”

“喵——？”步允楚非常不爽，仿佛可以看到她身后有条尾巴正愤怒地一下下鞭扫着地面。

小猫眯着眼睛斜睨了贾天真一眼，“那要等到下下个礼拜天吗？”

贾天真做出对天发誓的姿势：“我保证下下个礼拜天小舅舅一定有空！”

步允楚不能得罪柴意欢，也无法威逼方休，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

上课铃响了，步允楚一步三回首地朝自己教室走去，不忘再次叮嘱：“记得哦！”

贾天真站在门口掏出小手拍朝她扬了扬：“嗯，嗯，下下个礼拜天一定送你进精神病院～”

步允楚走了几步，猛然停下来，回过头气呼呼地骂道：“你才要进精神病院！”

回到家里面，步允楚在写字台上摊开白纸剪啊裁啊忙个不停。投入得连易翼做好晚饭喊她过去吃时都没有听到。

“你在鼓捣些什么？”易翼一边脱着围裙一边好奇地凑过去瞧，只见满桌子都是纸屑，右上角摆放了一叠已经完工的纸花。

“漂亮吗？”步允楚一脸做了好事正等着别人称赞的神色。

易翼用手指拈起一片纸花，疑惑地问：“学校要组织扫墓吗？我怎么不知道？”

步允楚垮下脸来从她手中一把夺回自己的劳动成果。

“扫墓的花是长这样的吗？看清楚了，五片花瓣，是雪花，别一点常识都没有。”

易翼不温不火地“哦”了一声，转身走回餐桌：“意思是有人说今晚不想吃饭。”

步允楚连忙扔下剪纸飞扑上前从背后抱住易翼：“哇，饭菜好香啊，我要吃饭要吃饭！”

餐桌上摆放着两菜一汤：爆炒空心菜、蒜蓉番薯叶和清水紫菜汤。步允楚用勺子捞了捞，汤里半点蛋花也没有。

我蹲在一边庆幸着自己不会肚子饿，易翼的厨艺本就让人不敢恭维，那两碟蔬菜看起来更是难以下咽。

易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帮她夹了一筷子空心菜，难得温柔地道：“天气冷了容易生病，多吃点维生素可以预防感冒。”

步允楚乖乖地“噢”了一声，默默地吃着青菜，眼神哀怨。

易翼瞄了她一眼，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又替她夹了几根番薯叶到碗里：“前些时候你不是嚷着要减肥吗，那就更应该多吃点蔬菜。”

步允楚无精打采地用筷子挑起青菜送进嘴里，味同嚼蜡的模样。

易翼扒了几口饭，终于撇撇嘴道：“下次蒸个水蛋给你吧。”

步允楚微嘟着嘴巴困惑地抬起头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想买，所以才缩衣节食啊？”

易翼皱了皱眉，放下筷子有点烦躁地说：“唉，不就偶尔吃顿素的清清肠胃吗，哪来那么多抱怨，而且现在有缩减你的衣服吗？你里面穿的毛衣外面穿的羽绒哪件不是我的？”

步允楚耷拉着脑袋，没敢回嘴。那幅可怜相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易翼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眼神带着几分不忍，伸手摸了摸她垂头丧气的脑袋温和地道：“我和老头子吵架了，他要断绝我的零花钱，所以往后的日子会过得比较清贫。”

步允楚仿佛得到主人抚慰的小动物般马上来了精神，飞扑到易翼身上小小地撒娇一下：“发生这样的事你都不告诉人家，讨厌～你不重视人家。”

易翼的鸡皮疙瘩“唰”地全冒了出来。

“我现在说正经的，你少给我闹。”易翼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脸色一正，继续说道，“暂时还不知道老头子要封锁我的经济到什么时候，以后我们一个星期只能吃一顿肉，两菜一汤改为一菜一汤。”

连我也以为步允楚会抗议会撒泼会胡闹，谁知道在她听完易翼的话后，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什么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易翼没有等到预料中的任性抱怨，反而混身上下都不自在，最后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刚才的话你有听明白吧？”

步允楚坐端正了，懂事地点头：“快到圣诞节了，很多商店都请兼职，我打算多打几份工，以后伙食我也出一半。”

易翼怔了怔，表情空白了片刻，然后是情不自禁的感动。她微微别过头去，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白痴，你打工的钱是用来交学费的，别乱花。”

步允楚摇摇头：“但是……”

易翼阻止了她说下去：“行了，老头子只是不给我零用钱，学费还是帮我交的，我还有积蓄，养得起你。”

步允楚顿时热泪盈眶，细长的黑眸漫上一层水雾，贼亮贼亮。

“夫君，都说患难见真情，我们现在虽然成了贫贱夫妻，但也一定可以幸福的！”

易翼对她的胡言乱语已经免疫，平静地端起饭碗扒饭。

“但是为了可以更加幸福，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如果能实现的话，我们以后不仅可以维持两菜一汤的生活，说不定还能在圣诞节的晚上享用火鸡大餐。”步允楚说得激情投入，吐沫横飞。

易翼无奈地看着她，头痛似的□□：“你就不能安分点吗，老想些馊主意……”

步允楚不高兴了，气愤而委屈地反驳：“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怎么就说是馊主意！”

易翼抬了抬手腕：“请说请说。”

步允楚马上来劲儿了，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道：“我们去找个情人吧。”

易翼愣了良久才听明白，却以为自己听错了，讶异地重复：“找个情人？”

“嗯～”步允楚异想天开地继续说道：“只要被包养了，就可以随心所欲，要风得风。而且圣诞节也到了，是时候物色一个。”

易翼单手撑着脑袋，估计脑筋正在打结。

“这和圣诞节到没到关系不大吧？”

步允楚侧了侧脑袋，笑嘻嘻回答：“但没有情人的圣诞节会过得很寂寞啊。”

“那真是辛苦你了，过了十五年寂寞的圣诞节。”

“夫君，妾身今年会努力的！”

“……我没有鼓励你的意思吧？”

“好的，让我们一起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