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猎心,我藏心
作者:夏扇 | 分类:现言 | 字数:1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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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沈安菱再度语塞, 不过她也是真喜欢这姑娘,嘴里好听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可是,安菱姐,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家哭啊?”宋意茹终于鼓起勇气, 把话题拉到她来的主要任务上, 盯着沈安菱哭得微肿的眼眶, “好好的美人儿, 都哭成桃子精了。”
沈安菱噗嗤一声笑出来,端着半天的偶像包袱,登时被戳破。
“我要说是看小说看的, 你信不信?”沈安菱边说边点亮屏幕,把还没来得及退出的APP页面拿给她看。
宋意茹扫了一眼, 记下小说名字, 冲她眨眨眼:“你猜我哥信不信?”
小意茹, 你问了个好问题。
任子杨回来时,宋意茹还没走, 三人便一起在附近吃了顿饭。
期间,宋意茹又把沈安菱从头到脚夸了一通,活像夸夸群里最优秀的毕业生,沈安菱汗颜,却见任子杨笑着给宋意茹发了个红包:“哄好你嫂子, 红包少不了你。”
咳咳, 沈安菱给呛着了。
女孩儿们私下开玩笑, 她还没觉得什么, “嫂子”两个字从任子杨口中说出来, 沈安菱登时有些羞囧。
又不好当着宋意茹的面说任子杨的不是,只得恨恨地瞪了任子杨一眼。
任子杨似乎懂她的意思, 并不生气,眼睛一眨不眨地隔着桌子望过来,里面满是宠溺。
“麻麻,我的小心脏啊,这狗粮量太大,撑死我了!”宋意茹一手夸张地拍了拍心口,一手抓起背包,冲沈安菱挤眉弄眼,“安菱姐,我先走啦,改天再找你玩,再不把你还给我哥,我怕他得把红包再要回去。”
“诶……”沈安菱伸手想拦她,没拦住,伸出的手反而被任子杨握住。
“阿菱,我们也回去吧,好不好?”任子杨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隔着桌子冲她放电。
餐厅里这么多人,沈安菱目光四下扫了扫,秀眉一拧,语气急急道:“任子杨,那边还有小朋友呢,你再不松手,我真生气了!”
“只要你答应,待会儿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伤心,我马上松开。”任子杨语气不疾不徐,笑得非常欠揍。
沈安菱无法,只得闷头答应。
结果,刚从餐厅出来,手又被任子杨握住。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双双落在路边的绿化带上,有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况味。
餐厅不远处的拐角,停着一辆迈巴赫,冯靓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摘下墨镜,眼眸中倒映着的,是沈安菱佯装生气,脸颊却染上红晕的侧脸。
冯靓自嘲地一笑,将拿墨镜的那只手也搭上方向盘,自言自语道:“这么长情啊,啧啧,我眼光果然不错,就是运气欠了点儿,行吧。”
继而,没再往二人的方向看一眼,发动车子,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沈安菱挣不脱他的手,索性随他去。
回到家,任子杨忽而将她横抱起来,斜斜放倒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望着她:“阿菱,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我手机没电了。”沈安菱磕磕巴巴回应,双手抵在他衣襟前,试图保持安全距离。
两人不是没有过亲密举动,可此情此景,他看起来那样强势,沈安菱心中没来由就有些慌,气息和思绪一样凌|乱。
“哦?”任子杨一手控住她两只手,离得更近些,“不说实话,可是会有惩罚的。”
说话间,他的气息拂在她面颊上,若有若无,撩动沈安菱脸上肉眼看不见的绒毛,痒痒的。
“你别,我说就是。”沈安菱急急制止他进一步动作,同时下意识地将腿曲着,这才别过脸,望着沙发靠背道,“因为我觉得你在骗我,明明说是要去见投资人的,电话那边却是女人的声音,还比我好听。”
虽别扭,到底气不过,又将视线落回任子杨脸上,迎着他的目光:“难道我不该生气?”
任子杨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白皙的颊边轻轻印下一吻:“是我的错,要不要罚我跪键盘,嗯?”
“任子杨!”沈安菱皱眉低吼,“你认真点儿!”
“遵命。”任子杨不再逗她,正色道,“我之前确实约的投资人,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他女儿,而且是S大校友,她很关心我们公司跟母校的合作,所以代替她父亲前来。”
闻言,沈安菱愣了愣,听任子杨这语气,好像之前连那校友是投资人的女儿都不知道,眼神也没什么波动,显然没什么问题。
可那位校友,真的是为关心跟母校的合作而来吗?
沈安菱心下隐隐有了猜测,她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直觉。
像任子杨这样的S大风云人物,那位校友早就认识也不奇怪,甚至她父亲愿意投资任子杨的公司,或许也有她一份力量。
纵然心底泛起酸意,沈安菱不得不承认,她相信任子杨的人品,否则为了还债,他早就走了捷径。
一想到他一个人背负巨额债务的日子,会是怎样的难捱,沈安菱心下又生出丝丝缕缕的心疼。
抬手轻轻抚过任子杨的眉眼,沈安菱眸光闪了闪:“任子杨,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帮到你。”
她不想他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在她面前永远是一副不知疲累的模样。
追剧时,她明明欣赏那些坚强隐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可当任子杨这样,她又忍不住想看到他真实的一面。
任子杨笑了,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我不需要帮忙,只想让你过得好。”
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回房,从书柜里抽出一个大红本,靠在沙发靠背上,从背后拥着沈安菱,翻开指给她看。
望着不动产权利人那一栏,赫然印刷着的“沈安菱”三个字,沈安菱的眼眸登时湿润。
“都说不要了,你为什么要先斩后奏?”沈安菱别过脸去,抬手摸了摸眼泪,却越抹越多,她哑着嗓音:“我都没去,你怎么做到的?”
沈安菱确实没买过房子,可在她的认知里,这么大笔的产权赠予,不是应该赠与方和受赠方同时出现才行的吗?
“托了朋友,还挺顺利。”任子杨揽着她纤巧瘦削的肩膀,稍稍收紧力道,“本是为了让你开心的,却又把你弄哭了,是我不好。”
沈安菱无声摇头,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忍不住将今天妈妈打电话过来的事,讲给他听。
“从小就是这样,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如果只有一份,肯定是安韬的。”沈安菱的嗓音依然有些哽咽,“安韬从来不必做家务,而我呢,寒暑假只要在家,洗衣做饭各种家务都要帮忙,否则他们脸色就不好,所以如果有人告诉我,我是捡来的,我一定坚信不疑。”
任子杨默默听着,由她发泄,只时不时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仿佛她是个需要好好呵护的瓷娃娃。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小时候的事还耿耿于怀?”沈安菱说完有些不安,谁不希望在爱人心里是完美形象呢,她也想。
可这些事,在她心里郁结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她就是忍不住。
“不会。”任子杨轻轻摇头,将她拥得更紧,想给她更多温暖和支撑,“在我心里,你不是最完美的,却是最难以割舍的,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怕过,只怕你过得不好。”
“我爸出事的时候……”任子杨娓娓道来,语气平和,无悲无怒。
这是沈安菱第一次听他主动讲他爸爸的事,他似乎从来不会将伤口示人,这是第一次,沈安菱觉得自己离他的心更近。
原来他爸爸一死了之的时候,所有债主堵上门,他也是怨过的,甚至憋着一口气,想证明给天上的父亲看,懦弱只会让亲人痛苦,直面才能解决问题。
当初确实很难,即便他信誓旦旦告诉债主们,他会将债务还清,可有几人会相信一个徒有一腔热血,其他一无所有的少年?
甚至有债主气不过,找人打了他一顿,他背上留了一道疤痕。
他和妈妈一道努力还债,心中对父亲的怨怼与日俱增。
可当他再次见到沈安菱,突然就不恨父亲了,因为他发现,这些年恨着父亲的同时,他自己也心痛。
与其心中有恨,不如心中有爱,当他想到沈安菱的时候,见到沈安菱的时候,是内心最柔软平和的时候。
“阿菱,你治愈了我,我也会用余生治愈你。”任子杨望着她,赌誓般郑重,“以后所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给你,家务归我,钱归你,你爱吃辣,我给你做,你发脾气,我来哄你。让所有人知道,我女朋友不是捡来的,是我认认真真追来的,好不好?”
沈安菱极力忍着眼泪,她不想老是在任子杨面前哭,他明明那样好。
“别拿糖衣炮弹哄我!”沈安菱从他怀里钻出来,站起身侧过脸瞪他一眼,“我先去洗澡了!”
边往房间走,边默默捂住心口位置,她真的不能再听任子杨说下去了,否则她一定心律不齐。
温热的水流顺着肌肤滑下,将沈安菱心中的不甘与愤懑悉数冲走。
其实哪里需要什么以后,她已经被他治愈了。
任子杨说的没错,对亲人心怀怨怼的同时,她的心也时时都是痛着的。所以她不如把怨怼都扔掉,让更多的爱装进来,不负他,也不负自己。
待任子杨洗完澡出来,沈安菱在房间听到动静,便起身想上厕所。
打开门,正好瞧见任子杨的侧影。
白到发光的肩颈,贲张有力的腹肌,腹肌被浴巾挡住一部分,他头发还没吹干,发梢上有水滴落到脖颈上,顺着肌肉流下来,滑入浴巾里。
察觉到她的目光,任子杨开门的动作一滞,侧过头朝她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