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夫人的话，管宛震惊不已。

她清晰的记得，第一眼看见秦夫人时，就在对方身上现无与伦比的骄傲，那是一种久居高位的傲慢，也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睥睨姿态。

可现今，那些东西却像是不见了？

孤独，真的会摧毁一个人？

……

管宛默默挂断手中的电话，抬起目光望向秦辰的背影，她相信，他一定是听到了，可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过来问她如何考虑。

直到，她主动朝他喊道：“秦辰。”

男人收拾妥当走了过来，用一种探究的眼光打量着她。

“你希望我答应吗？”她仰起脸看他，仿佛要拨开他眼中盘绕的雾霭，落入内心的最深处。

秦辰微微一怔，转而说道：“你不用问我。”

“为什么？”

他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目光淡淡投在她的脸上，见她有些微的失神，于是走上前扶住她的双肩，低头盯住她如露珠点墨的眼眸，慢慢的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真的？”她疑声向他确认。

秦辰淡淡地笑了一下，很轻很轻：“嗯，我希望你们可以忘记过去，不过，是以你们彼此都能接受的方式。”

她望向他的面庞慢慢松了口气，张开双臂将他轻轻搂住，低声道：“说实话，芥蒂或许永远都消除不了，但我感谢她，是她让我认识了你。”

“……”

“所以，我会让步。”管宛沉沉地呼了一口气，“一起去看看她吧。”

秦辰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你是说？”

“过年嘛，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度过。”

“嗯。”

深夜的风，冷得彻骨。

管宛裹紧自己的大衣和围巾，转头看一眼身侧的秦辰，他似乎不受气温的影响，但还是假模假样学她换上了冬装。

两人从云天师的住所离开，转瞬便出现在秦家院外。她跟着秦辰的脚步，慢慢从树下的阴影走出去，抬头看一眼面前高耸的铁门，还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管宛捏紧自己的手心，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可到头来，还是难以按下最后这一道门铃。

果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这时，院中一个路过的女仆像是认出了她，径直小跑过来，仔细打量一眼挺着大肚子的管宛，她不敢置信地打开了门，结结巴巴地问道：“少……少奶奶，您回来了？”

管宛微笑着点头，却记不清自己曾经见过眼前的女人，搜肠刮肚苦思一番，还是想不出对方的名字，索性就不想了，默默跟着她穿过庭院迈入客厅。

室内极其温暖，管宛拖去外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上，那个请她进来的女仆立刻送来茶点，然后低声笑道：“少奶奶，您回来真是太好了！”

说完，她又意味深长的支支吾吾的道：“最近、生了不少事，夫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怎么了？”管宛浅声问。

女仆抿唇看一眼楼梯的方向，然后压低了嗓子道：“老太太失踪了，都几个月了，恐怕凶多吉少……”

“……”

“前段日子公司也出了不少事，夫人整日酗酒，抗抑郁的药越吃越多，看着都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