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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病态依存症

作者:艳酒妖 | 分类:现言 | 字数:17.9万

54.最后之前(四)

书名:重生之病态依存症 作者:艳酒妖 字数:4085 更新时间:2024-10-12 09:21:02

天亮之后, 重简来了时缺房里,时缺正靠在床头低着头玩着手机,嘴唇抿作一条线, 眉眼间有浓重的灰暗, 看到重简进来了, 他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稍微坐直了身子。

“腿上的伤很严重?”重简皱着眉问。

时缺的脸色很苍白, 昨晚魏白在他大腿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然后按响了警报铃就迅速离开了,听到铃声飞快赶来的仆人没有看到消失的魏白, 反倒是被趴在床上腿上开了条伤口的时缺吓了个够呛。

万幸魏白没有在时缺身上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不然在包扎伤口时时缺绝对会气昏过去。时缺没有说出来人是魏白, 只说是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偷袭了, 他实在是担心魏白被抓之后会不知廉耻的把他强抱自己的事情也说出来。

昨天他才决定要加入猎杀亲手了结那几个人的命, 现在腿上却缠了厚厚的绷带,动的幅度一大就是钻心的痛, 根本没有办法像计划那样行动。

“不太好移动。”时缺沉默一阵,回答,“伤口的位置不太好。”

重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眯着眼看了时缺好半天,才烦躁的吐了一口烟, 说:“也是, 伤在那里的确很不好动——明天的猎杀你还是在外围行动吧, 反正只要人死了, 也没差太多。”

时缺点点头,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和除魏白外的八个人对抗,所以即使对这种安排感到无奈, 也只能认栽。

重简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在时缺面前缓缓摊开。

“这是那栋别墅的地图。”重简拿了一支笔,在纸上房子的东北方向划了一道杠,“这里是一个观光点,到时候会有几个高层人在这里监看全程。”

他在离观光点不远的地方点了点,说:“你潜伏在这个地方,虽然离他们近,不过这是除那个观光点外你唯一可以瞄准大门出口的地方——枪我今晚给你,因为一直到猎杀正式开始都会有人进出别墅处理一些细节,所以你今天晚上就要拿着枪在这里藏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杀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时缺问。

重简笑笑,把笔放回了口袋里,“你知道魏白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就从moral底层爬到高层的位置上的吗?”

时缺没接口,重简也没准备得到他的回答,径直接了下去,“那一次的猎杀,他代替一个临阵脱逃的高层上场参加,用一个底层棋子的身份,杀死了所有参加猎杀的高层。”

时缺微微睁大了双眼,他完全没有想到魏白居然强悍到了那种地步,虽然在他心里,魏白能够一直跟着并阻止要追杀他的穆唯一,就已经说明魏白的能力也不差了。

“明天的参加猎杀的人比两年前的强了很多,魏白的胜算虽然小,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能忽视。”顿了顿,重简补充了一句,“如果明天最后活下来的人不是名单上的四个人中的任意一个,你可以选择不开枪。”

时缺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地图,重简等了一会,隐约猜到时缺沉默是代表默许,就继续说道:“moral的人并不重视人命,参加了猎杀的人能不能活下来组织里的人并不会在意。就算是最后的胜利者,只要他没有走出大门,那么他的死活也不会有人在意。”

“如果最后活下来的是你要杀的人,你可以大胆的开枪,组织里的人会当他是被别墅里的人临死射杀的,不会多说什么。”

重简撇着嘴唇笑了笑,像是在嘲笑moral里那些对认命漠不关心的人一样。时缺调整了一下坐姿,大腿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痛,他低低的吸了口气,额头上出了些冷汗。

“……还真是没有什么人性的组织。”他低声笑着,问,“猎杀结束之后,我要怎么离开?”

“猎杀结束之后所有人都会离开,没有人会去清理尸体。”重简在地图上指了条线,“你可以从这条路回来,我会派人在这里接应你。”

时缺点点头。

大致的事情谈完之后,重简又陆陆续续的给时缺说了一些要注意的小事情,时缺忍着痛仔细听了,等到重简说完,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房间里满是烟味,重简手边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几乎要堆起来,时缺的手上也拿了一根重简说到兴起时塞进他手里的烟。

“重少爷。”门外有人敲门,“有消息过来了。”

重简收起地图的动作一顿,又飞速的把它塞进了口袋里,起身走到了门前,不知道是不是时缺的错觉,他总觉得重简听到话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宫先生最后出现在……”仆人的声音小了些,大概是不好让时缺听到,重简拿过他手上的文件夹,沉着声音说了几句,扭头看向了时缺。

“事情说完了,我先离开。”

时缺眯起眼,“宫鸣琅怎么了?”

重简表情不变,语气倒是变得嘲讽了起来,“这件事与你无关吧?”

“也是。”时缺毫不在意的答了,“慢走。”

重简冷冷笑笑,捏着文件走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时缺拿上了重简送来的枪和地图,悄悄的从房子里离开了。

在时缺刚在灌木丛里伪装好的时候,大腿上先前用止痛针暂时抑制住的疼痛又开始叫嚣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时缺额头上滚落了下来,他咬着牙打开了提包,将里面散落的部件一个一个组装了起来。

组装完之后,时缺把提包塞进了一边的灌丛里,大腿上已经痛得快要麻木了,他咬着牙,看了看四周。

不远处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两个,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一个个朝着前方的别墅走了过去。不得不说重简这个位置的确选的很好,时缺趴在灌丛里,根本没有人发现,而他却能看见所有朝着别墅走去的人。

这些重简之前提到过的会来别墅里清理细节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他们来回走动了不下十次,不知道在别墅里动了什么手脚,时缺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的隐藏着,大脑开始选择性的遗忘身上的疼痛。

夜晚似乎变得格外的漫长,等到来回走动的男人终于少了,天空也慢慢亮了起来,时缺无意识的摩擦着枪身,看着前方,很快,一排人出现在了视线里。

魏白走在最前方,他的手被反绑在背后,背挺的很直,后面跟着两个拿枪对准他的男人,然后是八个穿着背心和七分裤的男人,时缺正眯起眼仔细辨认起里面提出猎杀他的另外三个人斜后方就传来了笑声。

时缺没有回头,要参加猎杀的人已经到达,后面跟来的不用多想,必定是重简说过会来监看的高层们,他在这里伪装起来前去过观光点看过,那里并看不到他这个被一个小坡挡住了的小地方。

很快,魏白一行人都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前,铁门前站着的两个男人走到魏白身后,解开了他手上的手-铐,魏白朝着他们笑笑,摇了摇头。

观光点上传来一声响亮的枪声。

魏白朝着观光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就朝着时缺潜伏着的地方扫了过来,时缺心底一惊,正要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就看到魏白被后面的高层之一推了一把。

那个人手上拿着枪,伸手指了指被打开的铁门,示意魏白进去,魏白难得的没有发火,视线在时缺这个方向扫了一圈之后还是收了回去。

他走进了铁门,守着大门的两个男人站在门前,和押送魏白来的两个人谈起了话,剩下的八个高层则纷纷拿出了枪开始装上子弹。

时缺手一紧。

魏白的身上并没有带枪!

两年前魏白的确凭一个人的力量杀死了所有高层,但是那时候他手上必定是有枪的,眼下他连枪都没有,对付起比两年前更厉害的对手们,能成功的几率小到都不用多想的地步。

或许魏白身上有前一晚偷袭他时的麻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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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缺抿紧了嘴唇。

魏白进了别墅一段时间后,四个工作人员看了看手表,示意剩下的八个高层可以进去了,于是铁门再一次打开,关上。时缺完全可以想象出来那几个人脸上会有的激动,moral里的人不重视性命,也包括自己的,拿生命来赌博这种事,他们只会觉得刺激。

这种人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时缺不由想到。

阳光渐渐烈了。

除了大腿上已经习惯了的疼痛,空腹感也袭来了,时缺感觉眼前有些发花,但是他没有动手揉眼睛,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moral的人在来回巡视,他不能惊动他们。

铁门后的枪声已经响了七次,仅剩下的两个人没有人知道是谁,时缺心里隐隐有了魏白已经可能死去的自觉,扣着扳机的手不由得松了些。

魏白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好的事情。

让时家四分五裂,害死他的父亲,将他作为猎物劫持,从来做事随心所欲丝毫不在乎他的感受,占有欲强的惊人,甚至在不久之前还强行X了他,这样的人,死了才是最好的。

铁门后传来了最后一声枪响。

时缺的拇指缓缓的摩擦过了枪身。

只要开了这一枪,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

只要一枪。

……

观光点上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时缺僵硬着,瞄准镜里看到的人影让他整个大脑都快停止思考。

铁门后,魏白一跛一跛的向外走着,他的右手肘像是被折断了,无力的垂在身侧,除了额头上流着血,他的小腹上开了个血口,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流着,沿着他走过的路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他喘着粗气,似乎累得连表情都摆不出来了,每走几步就要停一停,像是在积蓄力气。

时缺惊愣着,手指停在扳机上半天没有动。

魏白走到了门前,抬起左手,猛的推开了铁门。

重简说过,只要最后一个人没有走出大门,那么,他的生死不会有人在意,而一旦他迈出了大门,那么,他就成为了moral不得不维护的重要人员。

时缺咬着牙,慢慢扣紧了扳机。

但是下一秒,魏白却在门前停了下来。

他站在门里,勉强睁大了被血糊住了一半的眼睛,朝着时缺的方向看了过去,视线在看到时缺藏匿的灌木丛后,瞬间变得热烈了。

他笑了笑,知道时缺在那里潜伏着一样,笑的无比的稚气。然后他张开了嘴,朝着时缺无声的说了句话。

不开枪?

时缺身子像被定住了,完全动不了,他磨着牙看着魏白,一股冲上去把魏白的大脑解剖开来看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的冲动涌了出来。

我出来了哦。

魏白笑眯起了双眼,志得意满的抬起了脚。

那一瞬间,重简的话闪过了时缺的脑海。

“你会不会舍不得杀魏白?”

“如果魏白真的活下来了,他以往的过错会被一笔勾销,他的权力会比之前更大。”

“你应该想的出来,在他实力比以前更强之后,你就什么都没办法对他做了,我也不可能再帮你。”

“魏白必须死。”

魏白必须死。

他做过那么多错事,魏白之于他,是杀父仇人,是杀了他的犯人。

他们之间,本就该只有仇恨。

……

血液从魏白心口涌出的那一瞬,魏白倒了下去。

时缺面无表情的掰断了瞄准镜,后方的惊叹声他没有听进去,所有人离开原地的声音他也没有听进去。

他看着魏白躺着的方向,想,自己和重简做的约定终于兑现了,他成功的在魏白心口开了一枪,了解了以往所有的恩怨,那些该死的人都死了。

什么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