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看着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最终还是无奈地接了起来：“程远，我今天真的没时间。”

“今天是情人节你都不能陪陪我吗？”程远收起了平日里的嬉闹口吻，电话里的声音显出几分疲惫和委屈。

方诺正因为无法对程远彻底硬下心肠来所以才忍着不去接他的电话，他知道自己一旦听到对方那种恳求的声音所有的坚持就会土崩瓦解，就像之前无数次地想和那个人回到最普通的同学关系却一次次地在摇摆过后妥协，只能揉着眉心轻轻叹气。

程远知道这是方诺妥协的信号，声音里也来了精神：“我在老地方等你，方诺，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我真的想你。”

方诺被程远这句略带埋怨和隐晦挑逗的话引得有些心驰荡漾，他自然明白程远所说的想里都包括了什么，不只是感情，还有身体，也知道自己今晚这一去所有的一切又会自动地回到原点，但是抗拒不了那个人给自己带来的诱惑，方诺其实很清楚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什么。

从餐厅出来，纪心海看到严傲竟然还拿着餐厅赠送的那枝红玫瑰，样子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傻气：“你还带着它干嘛？”

严傲看着依旧开得饱满的花朵乐呵呵地说：“还很漂亮啊，扔在那里太浪费了，不如带回去养。”

“带回去到明天也会枯萎的，说不定连今晚都坚持不过去，保鲜期只有那么几个小时，有什么用。”纪心海的话里不知不觉带了几分负气的口气，心里有股邪火不知道要从哪里找到宣泄口。

严傲察觉出纪心海的不快小心问道：“小海，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累了，咱们回家吧。”说完也不等严傲自己径直往前走去。

虽然嘴上说着没生气，但表情语气行动都清楚地告诉严傲自己很生气，很不开心，识趣地就别来烦我，严傲想想自己还有最关键的事情没办呢就把人给惹毛了，一时有些无措，赶忙举着那枝玫瑰追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纪心海身后不敢吭声。

听到身后紧跟的脚步声却迟迟不见严傲开口，纪心海更觉得窝火，真是笨蛋白痴缺根筋，搞那么多乱七八糟让人乱想的事情干嘛？害他明明知道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却仍旧自欺欺人地沦陷在虚假的甜蜜里患得患失，就因为爱上了一个没脑子的笨蛋就要承受那么对方那么多无心无聊的举动实在是太窝火了。

“小海！”严傲忽然紧走两步拉住纪心海，“你等我一下，我去便利店买点儿东西。”

严傲几步跑到便利店的角落里掏出电话，对方很久才接起来，声音透出几分慵懒和不快：“什么事啊这么晚还来烦我？”

“废话，当然是急事了，赶紧技术支援。”严傲探出头看看站在门口沉着脸的纪心海，心急火燎地对电话那边说。

对方发出一阵了然并带着幸灾乐祸地笑声：“甭问啊，听这意思就作战失败了。”

“靠！姓程的，你少在你那儿说风凉话，赶紧告诉我下面怎么办？”

“你不是吧，我该教你的帮你的可都做了，连饭店座位还有玫瑰都替你交代好了你还要我怎么地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就是按着你说的做的，现在倒好把小海给惹毛了，他都黑着脸半天没理我了。”

“不会吧，那你告白没啊？”

严傲哼唧了一声摇摇头：“还没。”

对面传来一阵被褥和身体的轻微摩擦声，程远靠进身边人的怀里悠哉地说：“我说你脑子装的都是棉花吗？情人节看电影吃情侣套餐送玫瑰那都是情人间要做的事，你用在他身上让他怎么想？他能忍你到这会儿才生气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换我早一脚给你踢河里冻死你算了。”

“可，可是我怕说了就不只是踢到河里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小海就直接给我踢回老家重新投胎了。”

“放心吧，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你就勇敢地踢吧，保证你夙愿得偿。”

见程远挂了电话乐得嘴歪，方诺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问道：“谁的电话？”

程远把电话扔到一边探起身勾住方诺的脖子用力亲下他的嘴唇一脸坏笑：“一个小白痴。”

“笑得这么奸诈，是不是又出什么馊主意整人了？”

“冤枉，我这次可是做了件大好事，他们回头得好好谢我。”程远晃着脑袋大言不惭地说。

“就你？谁信啊。”方诺心说你要是能做好事，母猪都能上树了。

“怎么你不信？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做件大好事让你看看啊？”程远露出一个媚笑，手伸到被子下方诺未着寸缕的肌肤上缓缓游走，渐渐探入男性最敏感和脆弱的热源猛地握住，“你问问你弟弟我现在做的这件事它喜不喜欢？”

虽然两个人已经战了一个回合，但久未发泄的身子那里禁得起这样地挑逗和撩拨，既然已经越了界索性疯的彻底一些，其它的事以后再想，方诺一个反扑压住程远，将他故作惊吓的呼叫声含进唇齿之间：“不用它了，我就能告诉你它喜不喜欢。”

程远在方诺身下像朵盛开的罂粟花一般打开柔软修长的身体，将自己毫不保留地交给这个他深爱多年的男人。

“可以走了？”纪心海看着严傲一步三蹭地从便利店走出来，耐着性子问道。

“啊。”严傲点点头。

“你不是要买东西吗？东西呢？”

“啊？”严傲这才想起自己竟然空着手就出来了，真是，平时脑子挺灵光的怎么这会儿就锈住了呢？

纪心海实在搞不懂严傲到底是要干嘛，不过他也不想再知道，这种混乱不堪的关系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那些荒唐的行为他再也不会任由着严傲做，也再不许自己无底限地沉沦下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小区里，在岔路口准备分开，纪心海看了看严傲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心冷地转身就走，严傲被纪心海那一眼看的胆战心惊，觉得似乎有一条看不到的沟壑突然横陈在他们之间，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就会被永远分隔开了，不只是身体，还有他们的心。

“小海。”严傲疾步上前拉住纪心海，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豁出去了，不是已经认定了吗为什么还要退缩呢？一辈子都不想放手的人，再不牢牢拉住就晚了，到时候媳妇跑了他跟谁哭去？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真的累了。”纪心海的手腕被严傲握得骨节犯疼，而且严傲的目光如炬，似乎瞬间燃烧起一种破釜沉舟地坚定，让他莫名地感到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破土而出，毫无顾忌地发芽疯长。

“不行！”严傲任性地喊出来，看了眼小区里还是有偶尔路过的行人，一把拉起纪心海就跑，“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