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飞这一嗓子把老太婆吼懵了；老太太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牛大飞，但她那手一直抓着牛大飞的手臂没有放。

这会儿整个网吧都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纷纷站起身来好奇的朝着这边打量；牛大飞看着十几二十个人往自己这边打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心想：这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这么大了，还被奶奶给管着呢。

“老人家，你怎么还不放手啊。我又不认识你，我上网通宵不花你家的钱。这地方原来是你的，但现在是网吧啊，你这管的也太宽了点吧。”牛大飞看了一眼抓着他胳膊不放的老太太苦口婆心的说，有意把声音抬高让大家知道都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看看四周，见人多了似乎她就不想说话了；她只是低着头颇有些倔强的说道：“你今天晚上不准通宵。”

如果眼前站着的不是老太婆而是个年轻小伙子，我估计牛大飞都要挥着拳头一拳头打过去了。这时牛大飞无奈的摇摇头，指了指厕所说道：“算了算了，算老子倒霉。我上个厕所就走，放手啊老太婆，我上厕所，上网厕所就回家。”

这会儿老太婆才肯放开牛大飞的胳膊，牛大飞摇摇头叼起一根香烟往厕所走去。我见状赶忙跟了上去，除了我之外那老太婆也不依不饶的紧紧跟在牛大飞的身边。我们三人排成一列往网吧的厕所走去，这个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还有六分钟十二点。

或许是因为这个老太婆提了几次十二点原因，十二点这个时间点在我的脑子里印象非常深刻。牛大飞走进了男厕所，这会儿老太婆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厕所外面等着。

我站在老太婆的边上，仔细的看着打量着这个老太太这会发现她站在这里打量着这个网吧的全景，目光平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的脸上这个时候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输一晚上了，走了。”就在这时，网吧里一声叫喊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三个男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网吧外面走了出去。三十五个人剩下了三十二个。

三十二个？！

这个数字一出现，我的眼睛一下瞪了起来，难道这个晚上就是出事的那个晚上？！下意识的，我转头望向了这个老太太却发现她的目光追着那三个走出我网吧的男人似乎有失落、有不情愿。她的脚步甚至往前一步想要去追他们三个。

她这一边赶牛大飞出去，一边却又希望更多的人留下来，莫非这网吧特大凶杀案和这老太太有关？

恰好这时，牛大飞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嘴上呢喃着：“回家睡觉咯，我的五连胜是没有了。”我的目光顺着话音落在了牛大飞的身上，然而那老太太突然转过头来瞪着牛大飞吼道：“站在这里，不要出去！”

“啊！！！！！”老太太的话音落下，还没有等牛大飞出声问道为什么。忽然网吧里响起了一声惨叫，我的神经立马紧绷了起来，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男人坐在电脑面前，此时他的电脑桌面的画面是德玛西亚之力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在游戏里旋转，可那刀竟然突破了屏幕将这个玩家的脑袋在一声惨叫之后直接砍了下来。

那血管一下被切开，顺着气管一起的那鲜血噗呲噗呲的往外喷射，然而这恐怖的一幕只是开始！惨叫声一声接连着一声，cf枪战游戏的子弹竟然能隔着屏幕打中人的脑袋，lol里面英雄的各种武器竟然从屏幕里伸出来杀掉玩家。就算那吧台上的网管并没有再玩游戏，但是他脑袋上的小电风扇却忽然掉了下来，一阵直流电直接通了他的身体将他浑身打了个稀巴烂，瞬间变成了一坨肉泥。

网吧现场鲜血与肉体横飞，惨叫声和求救声此起彼伏。牛大飞看着眼前的一切是目瞪口呆，身子一个劲儿的后退，后腿，最后都靠在了那后墙的镜子上。双腿一软坐到在地上，晕了过去。这老太看了一眼牛大飞，摇摇头，紧接着面无表情的穿过了满是血迹的人行道往网吧门口走去。

老太太仿佛是在走红毯一样，左边、右边喷射的鲜血像极了为她庆祝的玫瑰花瓣；而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她那蹒跚的脚步在暗红色的血液中一瘸一拐的，走到网吧门口时，那裤脚都已经沾满了血红色。

一分钟或许有两分钟的时间，网吧三十二人除了昏迷在地上的牛大飞之外其余三十一个人全都死了，无一幸免。

我不知道警察第一眼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是什么反应。反正我现在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在现实的环境中，却依然浑身毛孔都张开了。眼前：

鲜血毫无规律的喷洒在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墙壁上、电脑上、地板上、天花板上，小小的血红点无孔不入，空调上沾满了附近尸体的鲜血那送出来的冷风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甚至一下盖过了原本网吧里的烟味。

没有脑袋，被戳穿了眼睛，被刺痛了心脏张大嘴巴这些各式各样的尸体，或是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或是趴在倒塌的电脑屏幕上又或者是倒在地上那血泊之中。

现场俨然一副人间地狱。

就在这时，我脑子一嗡。整个人刷的一下从梦中醒了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牛大飞身上的稻草小人拿了下来，收回自己的怀里而后站起身来走到余珊珊身边，问道：“怎么样？没发现吧？”

“没有。”余珊珊楞了一下，转过头来问道：“怎么样，搞清楚原因了么？是什么情况？是谁杀人？这些东西都弄清楚了么？”余珊珊那嘴巴就个炮仗一样，一个劲儿的一连串啪啪啪的炸。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

“容我喝口水，再跟你们说。”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余珊珊和张汤说道，说完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和水壶一口把里面凉白开全喝完了。

“哎呦喂，这一路上你都不肯说一个字。可把我给急死了，这都到家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是赶快说啊！”余珊珊急的抬起双手一个劲儿的拍自己的膝盖。相对来说还是张汤比较冷静一下。

“你急什么。你要学张汤，多冷静。”我放下水杯转过身去，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哎呦，汤哥你怎么拿着刀站在我身后啊。坐坐坐，听我慢慢说。”我这才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急不缓的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游戏杀人？”余珊珊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和张汤：“不会吧，张汤是不是你那法术搞错了啊。这要说是鬼魂杀人还可以信，游戏杀人也太过分了吧。再说了，游戏跟这些人也没有仇啊。”

“看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简单，这显然游戏只是一个方式而已。问题出在那老太婆身上，不，具体的说问题肯定是出在那死掉的老头子身上。”我想都没有想说道，这几乎是不用脑子想都能推理出来的事情。

“小白说的对。”张汤点点头说道：“厉鬼害人的方式千千万，就跟你们警察要面对的犯人犯罪的手法一样，你一个罪犯用枪杀了人你怎么不能怪枪吧。这事儿听你这么一说，应该就只是老太婆夫妇两个为了报复网吧而采取的报复行为了。难不成，是巧合？和咱们这个没有关系？”

“我觉得这得继续往下查才能知道，毕竟一堆沦落街头的老夫妇到底是原先他们就懂这些东西，还是有人教他们的这些都是未知数。如果原先他们自己就懂，那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巧合可如果这事儿是有人教他们的，那这个教他们的人或许就是养父了。”这些关系，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清楚了。

张汤和余珊珊，特别是张汤用着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小子可以啊，现在都可以自己把节奏带起来了。”

我有些羞涩的动了动自己的帽：“一般一般，地府第三。就刚回来的路上，我特意路过了一下那网吧路口，可没有看到老太太。这人估计是不在这里了，所以我就先回来问问你看看能不能找到。”

“如果她还在本市的话，想找到她不是难事。”张汤说着掏出他的手机往我身前一放：“这个微信，地府版的知道吧？点开，你看发一条朋友圈。你有那老太婆的照片没有？”

“嘿嘿，机智的我去警察局顺了一段录像，那天晚上网吧里的录像死没有了，但是几天前街角的摄像头把这老太婆和她老伴都给拍了下来。我就偷偷地用手机拍了几张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