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竹马,误了青梅
作者:青令 | 分类:现言 | 字数: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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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伤人
林清弦安安静静地回了中国, 回来家。
两人都没说什么。
送了清弦回了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云风看着清弦走了进去, 才回去。
他没问。
什么也没问。
如果清弦想说, 那早就说了, 哪里会一直耽搁?
施云风没有回去, 而是找了家酒店睡了下去, 第二天十点多才起床,之后回了自己家里,又继续睡。
等睡醒, 歇个两天,去海南玩一阵子。
这是他想的。
要离开, 才能够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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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弦回了自己的房间, 也是倒下去睡, 睡着了,就不用去想什么。
人是睡着了, 却把枕头全湿了。
睡梦里全是谨言母亲的那句话——“你放过我的儿子吧!放过他吧!”
谨言是被她害的吗?
她母亲的话,一句一句,就像针一样,全刺在了自己的心里。
等早上醒过来,才发现枕头全湿了。
她哭了。
揉揉眼睛, 林清弦起床洗漱了一下, 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施云风过来的时候, 她是不在的。
施云风就一直在她家里等, 在她屋里等, 看着布置得很简约清新的屋子,他坐在她的床上, 便就没有动过。
清弦,清弦,你究竟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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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弦出去,便就顺着马路走,像上次和云风出去压马路一样出去走。
她记得,在不远处是一个小树林,是小时候去的那处,她记得一直走一直走,她就走到了那里。
是的,那里。
她走了进去,摸着树。
当年的小树已经长大了,她摸着一颗一颗的走进去,最后,又像当年一样,蹲下身子,哭了出来。
压抑得厉害,一桩桩一件件,全压在心口,压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当年有小哥哥来带她走出小密林,现在,小哥哥却不会再来带她出大密林。
她哭着,手便抓起地上的泥土,捏成团,抬起头来就砸在对面的树干上。泥团砸在树干上,便是直接碎了,再次散开,看去,似乎都在慢慢定格,细微的泥土慢慢松散开,在空气中慢慢的散开,就像电视剧里的慢镜头,清弦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那些散乱的泥土早掉了下来,就掉在那颗树下面。
手再次捏了个泥团,本来想再次扔一个,拿起泥团却是哭了出来。
她在做什么?
扶着旁边的树干站了起来,林清弦捏着手里的泥团,走了出去。
该回去了。
林清弦扶着一颗一颗的树,慢慢的走。
她在坚持什么?
似乎,坚持不住了。
出了小树林,便就顺着路沿着回去的路走。快走到家里时,林清弦便就把那个泥团丢了。
砸在地上就像小时候玩的落地响一样,一砸,便就四散开来,显得很好看。
好看。
回去的时候,打开房门见到施云风坐在她的床上,只是诧异了一下,便也就走了过去,去了浴室,洗了手,又再次出来。
“你去哪了?”施云风问。
“出去转了转。”林清弦不在意地去了一旁的书桌前坐着,坐在椅子上。
施云风从床上站了起来,没有再坐着她的床。
“怎么我来没有见到你?”
“应该是我走的路和你来的路是相反的。”
林清弦拿起一本书来,看了起来,全然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施云风捏了捏拳,说了声“好”,就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施云风打算走了,林清弦才说:“谨言的妈妈叫我离谨言远远的。”
施云风诧异的看着林清弦,可林清弦是背对着他,施云风根本就看不见她脸上的模样。
“你说,我和谨言算不算是分手了呢?”林清弦问,声音有点涩。
“我……”施云风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他知道怎么在南加州大学医院清弦会跑得没踪,还有那发红的眼眶是因为什么,还有没有说什么,直接从洛杉矶回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
施云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
“算不算分手了呢?”
她又问了一次。
“我不知道。”施云风张口说,也觉得有点涩。
清弦她……是不是很难过?
如果她难过,他应该安慰她。
“清弦,你不要想太多,一切等谨言醒过来再说。”施云风走上前去,想了想,还是走到她的面前,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说:“等谨言想过来好不好?”
“如果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呢?”林清弦扯着嘴角笑着问。
施云风只觉得心头一跳,抬眼却只看到林清弦有些嘲讽的模样,他自己也辨不明是什么心理,便是直接站了起来。
“呵呵。”林清弦扯着嘴角笑。
施云风却发现自己没话说。
“我在想,如果,谨言醒不过来……”林清弦早搁下了书,说着就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施云风,说:“那我要咋办?”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施云风皱着眉头看她。
“我疯了。”她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嘴角一直都是嘲讽的模样。
施云风皱着眉头没说话。
“你肯定觉得我是个疯子。”林清弦说,看着施云风说:“对,我是疯子,疯的不行。”
施云风看着她,别的没有看到,只看见她的嘲讽。
施云风只觉得心里梗起了一团,挡着自己都不好喘气,而林清弦又说话了。
“我疯了,就是疯了才会脑子昏,什么也想不到。”
施云风看了过去,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林清弦反问他。
“没有,你一直都好好的。”施云风说。
“我和谨言分手,最高兴的人,就应该是你吧。”她扬着嘴角说。
施云风只觉得心头一颤,他根本就不知道清弦怎么会说这话,“你在说什么?”
“呵,不是你心里想的吗?”林清弦嘲讽的看着他,直接就走了过来,一改平日的模样,揽住施云风的脖子,人就凑了上去,“你说,难道不是?”说着就在她脖子处吹了一口气,“你一直喜欢我,不是吗?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你最喜欢和高兴的?”
“你怎么这样说话?”施云风推开她。
他只觉得这话,简直就是把他伤得是遍体鳞伤,一下子直接就遍体鳞伤,接着是千疮百孔,这是她的本意?
“难道你不喜欢我?”林清弦把玩着手指,笑看着施云风,“偶尔讲讲真话又怎么了?”
施云风突然间觉得,现在的林清弦,真的,真的很像有病。
“我走了。”施云风捏紧着拳头,直接就走了出去。
林清弦看着施云风走了出去,关门声传来,再也坚持不住,蹲下身,直接就哭了出来。
卸下所有的伪装和面具,就哭了出来。
“咔嚓”一声。
林清弦抬起头去,看到的是施云风,和他有些冷淡的神色。
被看见了。
林清弦嘴角一扬,真的觉得白演了。
施云风走了过来,刚想安慰她两句,她却又开口了。
“好看么?”
一句话,说的施云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见我哭,是不是很好看?”林清弦站起身,也没抹去眼泪,反而全是笑,“有没有觉得好看?”
施云风收回手,本是打算拍拍她的背,安慰一下她,直接就被她再次迫得逃离。
心思被她一点不剩的全曝露出来,真的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小人。施云风除了逃离,别无他法,所以,他又一次逃了出去。
林清弦看着他走了,眼角却是又掉了泪来。
她在做什么?
她在发疯。
她发疯得想伤害所有人。
她有病。
一如以前一样,她双手插.进头发里,掐着头皮,让疼痛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很疼。
疼。
可是,伤了云风,他只会更疼。
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故事,语文课本上也有过,就是有个小男孩脾气很坏,他的父亲决定帮助他改掉坏脾气。一天,父亲给了他一大包钉子,要求他每发一次脾气,就用铁锤在他家后院的柵栏上钉一颗钉子。第一天,小男孩在柵栏上钉了16颗钉子。
过了几个星期,他发现,不发脾气比往栅栏上钉钉子要容易些。慢慢地,小男孩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坏情绪,每天在柵栏上钉钉子的次数渐渐少了。到后来,小男孩变得不爱发脾气了。
他把自己的转变告诉了父亲。父亲又建议:“你如果能坚持一整天都不发脾气,就从柵栏上拔下一颗钉子。”经过一段时间,小男孩终于把栅栏上所有的钉子都拔掉了。
父亲拉着他的手来到栅栏边,亲切地说:“儿子,你做得很好。但是,你看看那些钉子在柵栏上留下的小孔,柵栏再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当你向别人发过脾气之后,你的言语就像这些钉孔一样,会在别人的心灵中留下疤痕。这就好比用刀子刺向他人的身体,即使把刀子□□,那伤口也会永远存在。”
小男孩明白了,口头上对人造成的伤害与伤害人的身体没什么两样。
呵呵,林清弦笑了起来,可她伤害了云风该怎么算?
古语有句话:“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她和云风,恐怕,不能再回到过去了……
可是,她没法。
不能,不能在一起。
她有谨言……
哪怕他躺在病床上,没有知觉,可她可以等。
等他醒了,再说。
这是她在小树林想通的事情。
见了云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跑去浴室,洗手,暗暗告诫自己要说,可出来还是说不出来,枯坐了许久,等到感觉云风要走了,才说的话。
伤了他,那他以后就不用再理自己了,对谁都好。
想起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林清弦掐着头皮的手更加使劲了些,好疼。
可她知道,云风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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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云风从来不知道,在清弦的眼里,他是这个样子的,像个行尸走肉似的,走了出去,因为基本没有什么思维,他走在大街上,就走在正中间。
走,眼睛是呆滞的看着前方。
是的,他是喜欢清弦。
是的,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清弦和云风分手。
是的,谨言出事他几乎是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快感。
是的,清弦说她疯,其实,他却知道,他比清弦还疯。
疯的彻底。
耳边传来车子的刹车声,施云风闭上了眼睛,撞上来吧,撞死自己最好……
有人伸出头来,恶狠狠地骂道:“要找死滚一边去,别扯老子!”
施云风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继续走,还是走在路的中间。
如果再来一张车就好了,最好是醉驾,直接冲上来,碾死自己最好……
这个念头一出来,云风自己都被自己吓醒,突然间就想起了那天见到的谨言,躺在血泊里……
好像……是有人蓄意而为之,不是偶然。
他瞪大了眼睛,谁,是谁撞的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