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
作者:赵笑笑 | 分类:现言 | 字数:2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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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心潮翻涌
我回去并没有跟齐爱国提起唐易问我的那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问了,他会怎么回答我?也许为了让我开心,他会回答说选我,但是,这是他的真心话吗?如果他回答说选事业,那么,我又会做何感想?所以,既然两个答案都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就干脆不要去问,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他该怎么选还是会怎么选的,所以,我又何必要去为了未来的事情伤今天的神呢?
但是,的确有事情让我伤神,我不得不再次给父母打电话,编个谎话来告诉他们我不回家的事情。我能听出父母在电话那头的失望,虽然他们没有责备我,但是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我这么做真的对吗?虽然我这么做的本意是不希望他们卷进来,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和牵连,但是,我不敢确定我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正确?
除夕夜,我没有看春节联欢晚会,而是穿上大衣,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出去,外面早已是一片银白,我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上,不是传来旁边居民楼里住户的欢笑声,可是那份温馨和欢乐却离我很远。
往年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和父母和哥哥一家围在一起开心地说笑才对,可是现在,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跑了回去,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起箱子就下楼了。
齐爱国和齐爱民正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看电视,看见我这么下来,齐爱国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了句,“我让司机送你去火车站吧。”
三个小时后,我踏上了回家的旅途,除夕的火车上空荡荡的,但是我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的,全都是回家的喜悦。
可想而知,父母见到我后的喜悦,虽然没有能够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但是随后团圆的喜悦已经弥补了这一切。
只是,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有天,我收到了齐爱国发的短信,内容很简单,“我想你了,回来吧。”我明白它里面的含义,虽然看似温馨,其实却在告诉我,我该回去了,否则,否则会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想。
父母虽然不舍得我,但是也明白现在找工作的不易和谋生的艰难。离别的时候,他们对我说,如果在那里太辛苦,就回来吧,他们不求我飞黄腾达,功成名就,只希望我能快乐和平安。对此,我只能报以泪眼,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因为没有身份证,我只好再次在火车上颠簸了几天回到省城。齐爱国还是留了一手,他把我所有的证件都扣在了手里,所以,即使我离开了,最后也还是不得不回去找他。在中国这个地面上,没有了证件,你是寸步难行的。
因为已经到了开始的时间,所以我直接回了省城,被长途旅行和对父母的内疚折磨的筋疲力尽的我,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你什么时候来的?”睡醒后的我,发觉有些饿,于是起来找吃的,却意外地在客厅见到了正在看报纸的齐爱国。
“上午就来了,见你睡得正好,就没有叫你。”他放下报纸看看我,“饿了?”
我点点头。
“我让陈姐给你在火上热着吃的呢,你坐着,我去给你端。”他把报纸放到一边,起身进了厨房。
“来,这是昨天才包的包子,我尝了尝,很鲜的。”他从厨房里面端了几个包子出来,然后又转身进去给我端了碗稀饭和咸菜。
“学校什么时候开学?”他问我。
“明天注册。”我咬了口包子,看看他,“你不吃?”
“我刚吃过,不饿,你吃吧,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他笑容满面地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饭,心里却在不停地翻腾。要说他对我不好,看他的表现,谁不说他对我温柔体贴?要说他对我好,可是他对我从来没放松过一分钟,我去哪里,干什么,我相信他都一清二楚,而且,我所有的证件都在他的手里,这份心,只怕是防小偷都没有这么厉害。
想着,渐渐地也就没了胃口,于是把筷子一放,站了起来。
“怎么不吃了?”他看看我。
“没有胃口了。”
“是不是火车上太累了?”他关切地问。
我点点头,懒得再开口,径直走进了卧室。
不知道我是不是想用睡觉来麻醉自己,竟然又是倒头就睡,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翻了个身,发现齐爱国就睡在我的身边,他的呼吸很沉,看来睡得很熟。我借着透过窗帘射进来的微弱的月光看着他的脸,难道我真的会和这个人过一辈子?难道我们就真的要这么互相防范着过一辈子?难道我永远都是他手里那个飞不远的风筝?
正寻思间,他动了一下,把胳膊搭到了我的身上,我看了看,掀开被子又把他的胳膊给放了进去,不料,我刚一动他,他就醒了。
“你醒了?”他带着几分睡意问我。
我没有吭声,他伸手打开床头灯,“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你睡吧。”我示意他把灯关掉。
他却在关了灯后凑了过来,我推开了他,他却锲而不舍,“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忍得多辛苦。”
事实上,在体力上,女人永远都不会是男人的对手,等他满足后,我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第二天,是他陪我去注的册,我想,他恐怕也是想借机告诉别人,我是他的,让人家不要打我的主意吧。
接着,我又开始窝在了省城,继续着自己的蜗牛梦,我知道他那里肯定是风起云涌,但是,我管不了,也懒得管,我只想在这里享受片刻的宁静,哪怕这宁静只是暂时的假象。
早上爬起来,看着屋外下着朦朦的细雨,忽然很想上街,这样的日子,商场里没有什么人,正是逛街的好日子。我没有叫司机把我直接送去商场,而是在市中心把我放了下来,自己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走到哪里,兴趣来了就进去逛,如果懒,就继续往前走。都说这样是最容易消磨时间和消耗体力的,果然,不久我就感觉到有些饿了,看看手表,自己竟然已经在街上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了好几个小时。
看看不远处有家咖啡馆好像还不错,于是打定主意进去坐坐,顺便解决吃饭问题。
从洗手间出来,我脚下一滑,险些滑倒,多亏旁边有个人伸手扶了我一把,我赶紧道谢,“谢谢你了。”
“不客气,以后多小心些好了。”他松开了扶着我的手,他的声音很好听,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我不禁抬头看了眼他,高大的身材,标准的国字脸,很阳刚的感觉,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感觉似乎是个成功人士。
我冲他笑笑,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想走的时候,雨却忽然大了起来,我看看雨势,正打算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来接我,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冷薇,你也在这里吃饭吗?”我扭头看去,是唐易。
我笑了笑,“是啊,正打算回去呢,你呢?”
“我跟我哥哥来吃饭,也正打算走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愣了愣,他哥哥正是刚才在洗手间外扶了我一把的人,我冲他笑笑,点头示意。
“你怎么回去?”唐易问我。
“正打算叫司机来接我。”
“那坐我们的车回去吧。”这回开口的是唐易的哥哥。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推辞到。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
我坐上了他们的车,唐易开车,我坐在后面,唐易的哥哥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
“你和小易是校友?”他哥哥开口问我。
“是啊,他比我高三届。”
他笑了,“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只有二十四五岁呢。”
我的脸不禁有些红了,唐易却笑了起来,“大哥,我没有那么老吧。”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他哥哥接着问我。
“我现在在省大读研究生。”我看了他一眼。
“哎,你们学校是不是很多男生追你?”唐易忽然插进来了一句话。
我不吭声了,他却笑了,“我看也是,要不然齐老板怎么没事就往省城跑,还不是为了看着你。”
我的脸不禁红了,虽然我知道这个家伙从来都没有好话给我,但是他哥哥毕竟是陌生人,他怎么能够当着他哥哥面这么说呢。
“小易,别说了,你没看她脸都红了吗?”他哥哥开口阻止他。
他却哈哈大笑起来,“放心,老哥,她厉害着呢。你都不知道她上大学的时候有多厉害,”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前年我回母校,那个饭堂的大师傅还记得你,说,那个长得特漂亮,每次打饭都问我哪份菜肉最多的女孩呢?”
我不禁笑了,“喜欢吃肉也是错啊?”
“你去问问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敢说自己爱吃肉的?”唐易笑着看看我,“我还记得你打饭时的样子,周围的男生都看呆了,那样子还真是好笑。”
我也微微笑了起来,是啊,那时的岁月是最美好的,虽然物质生活没有现在丰富,但是,却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和快乐。
我不由得看了看眼前的唐易,或许是因为他哥哥在身边的原因,他竟然没有了上次的咄咄逼人,而是谈笑风生,仿佛上次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了,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唐易忽然话锋一转。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难得碰到一起,去打保龄球吧。”他扭头看了看他哥哥。
“可以啊,就是不知道冷薇愿不愿意。”他哥哥扭头看了看我。
“我看还是你们去打吧,我反正也不会打。”我喜欢的运动除了跳舞就是散步,其他的对我根本一点魅力也没有。
“那就这么说了,我们一起去,”唐易的老毛病又来了,“你也该多运动运动了。”他扭头看看我。
我斜了他一眼, “你不会认为我这身衣服合适去打保龄吧?”
他扭头看看我身上的黑色高领毛衣,灰色背心裙和黑色的流苏靴子,“那里有鞋子换的,衣服嘛,反正你也不会打,就凑合吧。”
我狠狠地横了他一眼,不吭声了。这个家伙从来如此,只要是他认为好的,你是别想反对的。
“这个球怎么这么重?”我不禁皱了下眉头,我从来没有想过保龄球会这么重。
“给你的是最轻的了。”唐易那冷嘲热讽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不说我不舒服是吗?”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了。
“说实话有错吗?”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没有错,那我不奉陪了也没有错,对不对?”我把球一放,想转身走人。这个家伙,我早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唐易的哥哥拦住了我,“他就是那个脾气,你别理他就好了。”
唐易看见我真的发飙了,也就闭上了嘴巴。但是,在他哥哥打球的时候,他忽然凑近我,低声说,“如果齐老板知道你刚才对我的态度,你说他会怎么想?”
我扭头冲他一笑,“爱怎么想,怎么想,大不了就离婚,你满意吗?”
他笑了,“当然满意,你要不离婚,我怎么下手啊?”说完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给他的话弄得满腹狐疑,但是也知道问不清楚,不知道是我真的缺乏运动神经还是让他的话给弄的,我的球几乎都滚到了沟里。
“老实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臭的球手了。”唐易的乌鸦嘴再次响起。
“那我也告诉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有绅士风度的人了。”我白了他一眼,我想,所谓SZD的臭嘴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他笑了,“你还真的一点不变,在嘴巴上就是不肯吃亏。”
“你呢?难道非要占完这天底下所有的便宜吗?”我毫不示弱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