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作者:糯米滋海豹 | 分类:其他 | 字数:35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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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打入内部
格罗夫的行动搭档是薄暮,作为领主大人的徒弟,她待人一向谦和有礼,与格罗夫打过交道的血族们截然不同,“要让老师满意”是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由于缓存原因,请用户直接浏览器访问.\n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薄暮选择的第一站是德莫里斯港,它们最大的奴隶市场就在深水港旁,昼夜不歇,即便魔力潮也没能阻止来往商船捎带上这门无论哪个大陆都能赚到钱的生意,倒不如说,魔力潮反倒加剧了奴隶贸易,仅仅是情报组观测到的数据就表明了过去三年时间奴隶贸易爆发式增长——战争、摩擦、天灾导致的流离失所与战俘激增让这个市场愈发兴盛。
据呜噗城的商人反馈,如今混乱的大海上,已经出现了不少防护精良的远洋船,配备着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劫掠沿途所见的小城邦,奴隶贸易的兴盛与他们不无关系。
随处可见的金属牢笼中,仅能在抑制魔力法阵中活动的奴隶们衣着单薄地接受来往商人的检查,它们中的部分往往戴着兜帽,以面具遮脸,唯有在抢手货物出现,价码竞争不得时方才会摘下,以身份,以势力和对方“和蔼”商谈。
格罗夫对于薄暮的又一个印象是,心态强大。
这个亲和力,有礼貌的血族孩子看见了有人用棍子戳牢笼里奄奄一息的奴隶时,会平静地来一句“还好只是木棍,当初对待我们的可是银质的长锥,敲打不过瘾,可是会用刺的”。
“银,对血族似乎是剧……”
薄暮挥手,笑着打断道:“对我没用啦,不是每个血族都吃银和光魔法这一套,我就免疫,但是为了让那个家伙不会因此恼怒到发狂,我会努力表演得很痛苦……不过我的演技可能有些堪忧,当时还是被打的很疼。”
“受教了。”
每一次与奴隶打交道,薄暮都会情不自禁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西格莉德没有停在自己面前,现在自己和黄昏会是什么样?
想着弟弟傻乎乎的脸,还未跟着西格莉德进修,而是跟塞拉大人学习时脑袋快要冒烟的不太聪明的表情,薄暮忍不住笑了笑。
“对了,你听过我老师买下西格莉德姐的那段经历吗?”
“略微听过一些。”格罗夫回应,眼睛确是与身后的晨曦领战斗组猛男一般,仔细观察着四周。
“怎么评价?”
“实力不足下必须的冒险。”
格罗夫并非刻意恭维,而是认真思考过当时领主的处境。
西格莉德的出身一向被晨曦人津津乐道,蛮荒大陆毫无魔力基础的混血龙人,就差一点死掉,遇到了两位领主,现在成为了仅次于三位领主的人,除却感慨命运的神奇,表明的另一点便是晨曦领的三位领主对出身显然极其无所谓,他们更在乎忠诚与安全,每次都从落难的奴隶中进行筛选,寻找出符合预期的个体带回晨曦领培养就是明证。
格罗夫确信任何人进入了晨曦领这处安逸的天国都会被潜移默化地改变思想,但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被攻破这一点让他不敢怠慢。
尽管他无法想象什么样的钉子进入晨曦领后能闹翻天,但一想到居心叵测的人也能享受晨曦人耕耘的硕果,喝上史莱姆精心酝酿的果汁……格罗夫握紧了拳头。
属于自己人的美好,凭什么分给阴暗龌龊的钉子?
格罗夫眼睛愈发锐利,缓步而行的薄暮却停了下来。
顺着薄暮的视线,格罗夫看到了笼子里相互依偎的一对血族,略大的哥哥始终把年幼的妹妹挡在身后,尽管这么做只是杯水车薪。
奴隶商人不成文的规定,品相良好的商品才能拥有独居的权利,以便客人更好的选购,自己更好的照料。
格罗夫知道薄暮可能是触景生情,很知趣地迎向了那位正在享用冰水的商人,询问起了价钱,等到薄暮询问清楚两只血族奴隶的身世后,他已经砍价成功了——作为信使当过物料回收商人,当过贩售的冒险者,格罗夫对这已是十分熟悉。
“一枚魔力水晶……金币呢?”
“不收金币。”
“银币怎么算?”
“起步计算为五百枚。”
薄暮乐了,跟随西格莉德进修的她哪还不知道这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刁难那些无法立刻兑换到足额银币的人,没准不远处的货币熔铸兑换商人中就有他们的人,或者这里的商人都与货币商人达成了协议,互惠互利。
“塔妮娅这个家伙,成功把绿荫领周围的大额度货币、兑换体系搞得一团糟啊,这是以自身的矿产重建一套新秩序,借此确立地位,增加影响力?”许久不出门的薄暮见到这一幕嘴角上扬,“难道这是老师给我的课外实践测试吗……是了,他总是喜欢给召唤组的大家突然袭击,没准就是想借由这次出门测试我。”
笼中的兄妹高度紧张,同族出现让他们难得抓住了一丝希望。
“回去,让紫星姐给我们送一趟钱。”薄暮睨了一眼自以为拿捏了顾客的奴隶商人,“银币,克洛伦斯的那部分还没用完呢,想要就都熔给他们。”
预订了商品后,血族兄妹连声道谢,薄暮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了记录——她向来是不会让老师失望的,把所见所闻所感记录下来,测试时对答如流,一定能让老师欣慰的。
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边看边问边记的薄暮又看到了几对拥有单独牢笼的血族,她本想上前,却突然止步,狡黠地浅笑。
格罗夫吃惊于薄暮迅速的反应,但一想到这是领主大人的徒弟,便也释然了。
他代替薄暮上前,随意地说了一句“有价格吗”,便与之握手,滑落的宽大袖筒将两人的手遮挡。
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听着商人直接说出口的价格,格罗夫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笑得中年奴隶商人一脸心虚。
“狄维克时代,你负责哪的,梭伦东部?西侧?反正不会是西南角。”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搞事的。”
“你先别慌。”
格罗夫顺势搂住商人转了一圈,对着薄暮比了个手势,看懂了手势的薄暮招呼着战斗组的猛男们先去美美地吃点糕点等候。
“你到底……”
“聊聊吧,别演了,无论你怎么伪装,我也不会买你提供的血族双子,大家都是同行一场,被撞破后该怎么做你还不清楚吗?”
中年商人看着远去的薄暮,叹了口气,凝视格罗夫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咬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
“和你一样,梭伦信使出身。”
“你为晨曦领做事?”
“确定要在这里说?”格罗夫环视四周。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揭穿身份的商人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不远处蹲守的同伴接替了自己的位子,领着格罗夫来到了码头附近的一处小摊。
“西南角,格罗夫?”
名叫吉朗的信使知晓撒钉子的任务失败,也不挣扎,自报了家门,但对于格罗夫这个名字,他却是闻所未闻。
格罗夫抿了口冰水,自嘲地笑了笑,没听过才是正常,西南角这处蛮荒,常年只有他与几位偶尔来此的信使,他的努力在梭伦的权贵眼中只是垃圾。
“你怎么识破的?”
“你看样子当信使的经验不足,我摆出那个手势就是要用手指确认数额,而你却把价码直接报出……蠢透了。”
吉朗愕然:“就凭这点?”
“还有别的,但我不能说。”格罗夫嘴角上扬,“你为哪位梭伦之主做事?”
“现在没有梭伦之主,那已经是过去时,我追随的是仁善的绿荫之主塔妮娅陛下。”吉朗说,“她与狄维克不同,慈爱、平和却又魄力十足,拥趸无数,经历数场灾厄洗礼,绿荫始终富饶祥和,正是她执政有方的结果。”
见格罗夫仍在喝水,吉朗顿了顿,试探着问:“梭伦破碎,曾为梭伦子民的我们流离失所,不得不投靠他人度日可以理解,如今绿荫之主继承着梭伦之血,努力耕耘着新时代,新领土……”
“你希望我弃暗投明?”
“以你现在的身份,也许能为陛下做到更多,我们曾为同一个国家努力,为他流血……”
格罗夫打断了他的话:“正因为我努力过,流过血,所以我不会再选择那条路,当我的情报被那群傻逼束之高阁,看也不看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绿荫之主不会如此,她的德政让无数族群叹服,躬身归顺。绿荫之主为无力觉醒魔力者举起了大旗,她正在引领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她的智慧、光辉必将播撒向梅拉的每个角落。”吉朗眼睛中有光,激昂地说着。
“但不包括晨曦领。”格罗夫平静回应,“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光,我们有独属于我们的晨曦。”
“你身为梭伦信使应当对于塔妮娅陛下有所了解,她是如此完美的领袖,追随她,是何等明智!未来,我们可以骄傲地宣称在服务于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主宰。”
格罗夫嗤笑道:“听得出,你应当是信使中扎根于中部贵族土壤中的那批人,话语充满了感染力,修辞简洁有力,但我读书少,我只想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世上真有完美之物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看来我们都无法说服对面,不如告诉我,你坚持那缕晨曦的原因,我想看看,是什么让为梭伦服务了三十余年的人,死心塌地追随着它。”
“他们给了我遮风避雨之地,他们不因我年迈而鄙弃,我将老有所终,老有所养,他们的饭菜很好吃,他让我还能憧憬着看到未来……我不像你,有着优秀的口才,无法为你描绘出晨曦领真正的盛景,那也是你无法想象,这片大陆绝大多数人都难以想象的绝景。”格罗夫说,“我的一生做错了无数次选择,令我困顿潦倒半生,唯有被死灵们追逐,走投无路的被迫选择将我导向了光明。”
“虽然是老掉牙的话,但,若是晨曦领危如累卵,我会毫不犹豫献上自己的生命,你呢,你的忠诚能否做到那一步?”
吉朗略微迟疑,但这需要思索方能回答的表现已经是回答本身。
“这是我用残余人生,前半生坎坷做出的最后选择,远比你那像是口号般的劝说要有分量。”
说着,格罗夫站起身,他那因为岁月侵蚀而不再挺拔的身姿却像是山峰。
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很平静,但那份平静中……吉朗听出了力量,信仰的力量。
吉朗并非唯一一个被揭穿的“钉子户”,随着薄暮的挑选进行,那些潜心钻研,想要扎根进晨曦领一窥究竟的钉子们被格罗夫一一拆穿。
有时,他会给几分薄面,点到为止暗示对方被发现。
有时,他则是毫不犹豫奚落对方技艺拙劣,引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不仅德莫里斯港的钉子们享受了如此待遇,碎金城更是遭到了格罗夫的大扫荡,薄暮甚至忘记了挑选技工的任务,而是忍不住怂恿格罗夫多搞点事。
是夜,远在绿荫领的塔妮娅就接到了德莫里斯和碎金城信使半数被揭穿的信息。
塔妮娅头疼,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压着太阳穴,不远处的黑鸮们闻言也是叹了口气——擅长收集信息的黑鸮要么在大乱中战死,要么被泽尼尔和教国的光辉化身们收拢走,如今绿荫领的专业人手确实有些……
“这么多梭伦信使,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格罗夫全都拆了?”塔妮娅问,“他到底是什么人,能确定吗?”
“从旧梭伦的档案中貌似只知道,他在长达三十年的时间中,被派遣往梭伦各式各样的区域执行任务,出境任务也有不少,最后埋在西南角,档案很丰富,但功劳却……”
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的情报官羞愧万分,声音越来越小。
塔妮娅扶额,她哪还不知道是自己父亲那群烂到了极点的执政官们生生把一个人才废在了梭伦之外,也难怪对方对梭伦有如此大的怨气。
“怎么又是晨曦领,他们从奴隶堆里筛宝贝就算了,还能从梭伦的国土里捞走人……”
一位黑鸮提议:“重新建立可靠、隐蔽情报体系势在必行,泽尼尔恐怕不会对陛下这薄弱的一环心慈手软。”
塔妮娅眉峰微缠,托着腮的她眼睛微眯。
“科琳娜带回来的地图,检查得如何?”
“与旧红焰山脉地图对比,相似度达到七成。”
“七成,算高,算低?”
“考虑到地貌变化,晨曦领的开垦,虽有错漏,但属于正常范围。”
黑鸮的审查报告,外加地图的对比让塔妮娅内心的疑虑消除了大半。
“科琳娜在做什么?”
“回到呜噗之后,依旧是吃吃喝喝,带着仆人们过着闲逸的生活,他们的流水支出我们统计过,并无问题。”黑鸮汇报道。
“我想知道的是,她的回答。”塔妮娅手指轻点扶手,“答应,还是拒绝。”
“信使表示,科琳娜小姐上交地图后就借口说自己很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言辞中有不情愿的意味。”
塔妮娅愣了片刻,嘴角却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制止了周围执政官对科琳娜不敬、亵渎的指责,而是说道。
“无妨,我亲自去请。”
章说,晚上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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