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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今天又在追美强惨受

作者:九悲十拂 | 分类:现言 | 字数:16.9万

46.大结局(终)

书名:渣攻今天又在追美强惨受 作者:九悲十拂 字数:8391 更新时间:2024-10-12 09:20:56

是A!

本来应该中了毒气力竭的A!

这时, A站了起来,很显然他状况良好,什么事也没有。

为什么?!

赵栩立即看向柳医生, 发现她已经移到了科莫多的身后, 用发卡娴熟地替他解开了镣铐。

科莫多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柳医生则退到他身后。

一切变故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赵栩扶着受了重伤的张处长, 看向柳医生, 想起洪沐之前说过的话,冷冷道:“你就是叛徒。”

柳医生歪了歪头,有些歉疚地笑笑, 算是默认了。

赵栩立即对其他人道:“情况有变,紧急撤退!”

果然, 伴随着科莫多一挥手, 大量持枪的黑衣人从四周包围了过来。不过, 直升机上的同伴们怎么可能轻易撤退,尤其是看见张处长受伤的情况下!

直升机上的特警立即和黑衣人展开混战。

而赵栩则和张处长被A持枪威胁着坐在地上。

原来, 局势的倒转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科莫多三人站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不久前还文文弱弱的柳医生此刻就像换了一个人,当有人企图攻击这边的时候,她会立即将对方先一步击毙。

毒气是她放的,她说知道科莫多的秘密, 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伙的。

他问:“为什么?”

柳医生眯着漂亮的小眼睛, 笑道:“为了赢得最大程度上的胜利。”

张处长吐出了一口血。

赵栩连忙扶住他, 关切地问:“张处长, 你没事吧!”

张处长表情痛苦, 握住赵栩的手臂:“我有话要说,关于你父亲的事。”

“其实你父亲以前是我的战友, 当年对于他的事情,我很抱歉……”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张处长!”

科莫多蹲了下来,蹲在赵栩面前欣赏他悲恸的神情。

真是解气!

“Flex呀,后悔吗?”

赵栩看着张处长,默不作声地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们赢不了我的!你们不知道我的势力有多强大!”看着遍地横尸,科莫多放声大笑,“只要有失职的父母,就一定会有被拐卖的孩子,不论究竟是在错误的教育下因孩子任性而导致的悲剧,还是在父母疏忽下造成都是一样的。”

是的,只要贫穷的面貌不被改变,思想依旧被无知尘封,腐朽和阴暗永远都会存在。人被物欲鞭策,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阴霾处,除开拐卖,依然会有无尽的悲剧。

而打拐这项工作,从来不能只有警方绞尽脑汁,更需要多方面的支援。

科莫多对A道:“把他带走。”

A点了点头,打算制住赵栩的时候,忽然间一大片黑衣人冲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A立刻警觉地拉住科莫多和柳医生往后退,躲过了一记子弹。

赵栩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说我残废?谁说我没办法来救他?谁说我们不恩爱?”

一个人缓缓走入视线,季肖白身着西装,他身后是残破的枯叶林,脚底是泥土和横尸,可每走一步却像是带了独特的光芒,教人移不开眼。

“至于他怎么舍得抛下我?”季肖白走到赵栩面前,用挺拔的身躯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劳费心。”

季肖白和科莫多面对面站着,他完完全全挡住了赵栩,摆明了看都不给科莫多看一眼。

身后的视线喧闹起来,来的人很多:洪沐、李、还有扎克利、以及……点着一根烟缓缓走近围观的季仲益。

科莫多面露震惊。

!!!

季肖白的腿不是废了么!他为什么还能走路?!

季肖白很明白科莫多在想什么,冷嘲道:“从一开始你的失败就是注定了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偏偏两者都犯了。”

“什么意思?”

“你问你最得力的下属吧。”季肖白把目光移向A。

科莫多心底狂澜骤起。

A吗?

确实,季肖白的腿是科莫多下令让人废掉的,但是一般情况下,那些下属会更听从A的话。

如果是A说“不要打的太重,失手打死了怎么办”“注意分寸”之类的话,再加上柳医生的治疗……

不可能……他不信!

他猛然转头看向A,发现他正冲数米外的另一个人打招呼,那个人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而A则绅士地对扎克利笑道:“嗨,哥,好久不见。”

科莫多一枪朝A崩了过去,怒极:“你们居然都背叛我!”

然而那一枪很可笑,枪里出来的并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一根卷卷的粉色大舌头。

枪是柳医生给的,那是一把玩具枪!

柳医生单手在空中甩了甩枪,稳稳接住后也把枪移向了科莫多她表情有些好笑:“你的眼睛是都瞎了吗?难道没有发现我每一枪射出去打的都是你的人?”

科莫多的损失要比赵栩这一方惨重得多得多。

他愤怒狂暴地质问A:“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

“科莫多啊科莫多,看看如今的自己吧。你已不再是恶龙,你不过是被人间遗弃的渣滓。”A露出绅士的微笑道,“当你什么都开始依赖我,你就走上死路了。虽然,你的心底并不完全信任我,却也并不收权亲自行动,实在可惜。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是我花十年采取信与你,所以更谈不上背叛二字。”

科莫多嘴角的肌肉因为震惊和愤怒而不可遏止地颤抖:“什么意思?你是警方的卧底?”

“不不不,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是我们的私人恩怨罢了。”

A无聊地搡了搡自己金色的头发,一根头发掉落下来,他轻轻地将它弹开。

“十年前,你命令你的手下进行了一次行动,那次行动引发大火,几乎烧毁了一条街,死伤百人。死者中,就有我的父母。后来我和我哥被老师收养,老师也一直在查这件事,但他的调查被你的属下发现,他被设计害死了,不过他们没有向你报道。我来到你身边后才知道,你的那些属下和你一样有多喜欢滥杀无辜,死在你手上的人那么多,你肯定已经不记得了吧。

“卧底?我又不是正义的天使,我可不喜欢淌警察那费力不讨好的浑水,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和你的情敌有点沾边的合作关系。”

他口中的情敌,就是季肖白。

季肖白和A对视了一眼,眸中深海平静无波。

因为赵栩的缘故,他和A渊源已久。

他从未停止过对赵栩有过的任何事情的调查,早在四年前,他就发现科莫多身边有一个关键人物。后序他一直在悄悄调查,这种种调查间接导致了他和A的提前交锋。他们第一次见面时,A和他各中了对方一枪,他当时就很意外,科莫多居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动作。之后,在当初被A带去科契总部的那几天里,他更加怀疑A的动机。

被人看穿,A起初是打算立刻解决掉季肖白的。但是几次私下交锋中,季肖白都巧妙地引导他保持原有的混乱中立,并在暗地里互相算计又互相接应。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到了现在这一刻,他们谁都不会卸下疑虑真心信任对方。

“我要的是什么?是让你简简单单地就死去吗?当然不是,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他自鸣得意,让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然后猛然一记重击,要他心如死灰,要他绝无翻身的可能!”

科莫多如遭雷殛!

对于他来说,眼看胜利在望,自认为就要成功时忽然被剥夺掉所有希望,确实比任何事情都让他疯狂和难受。

就如同当年傅老师的死一样,偶然想起,至今让他难以喘息。

也让他心如死灰,绝无翻身的可能!

“你们不敢杀我!”科莫多大吼,“我还有几十个直系下属,我一死,立刻就会有人替代我!我要是死了的话,我抓那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A笑笑:“他们现在都被掌握在我的手里,能操控他们生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了。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权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我一点点偷掉了,你在很久以前就只是一个替我掩饰身份的傀儡罢了。”

科莫多意识到什么,渐渐心如死灰。

他问出最后的疑问:“那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报仇?比如,你的催眠术?”

“呵呵,催眠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让你所了解的催眠术不过是在计谋下被演绎编纂的罢了,催眠术中最重要的东西是药物。我也想控制你,可惜你唯一的一个好习惯是对饮食的绝对控制,不然相杀你的人那么多,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A把玩着□□,冷静地陈述着深埋多年的理由,“我的最终目的,是要看你失去一切,要你眼睁睁看着,包括所有分部。如果不是毁掉了总基地,你怎么会到分部来?你怎么会信任我,让我抓住了过去十年里一直在寻找的、你所有的其他金钱链条?!”

赵栩道:“既然选择成为恶魔,那么从你作下第一件恶事的那天起,你的未来就已经晦暗无边了。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的每一步,都是步向泥沼与深渊。”

科莫多:“你们懂什么!”

“你足够绝望了吗?”A道,“没有,你还有这个东西!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A从怀里拿出一个方形的薄薄的东西,像一个小本子。

科莫多大惊,季肖白和赵栩从未看见原来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在悲痛欲绝的表情。

A对着塑料袋里的东西射.了一枪,那个东西立刻被点燃。他手一扬,小本子就飞了出去,恰好山风猛然刮过,那个小本子越飞越远,燃烧得也越来越快。

科莫多忽然推开人群,面色颓然惊惧,疯了一样地跳起来抓那个燃烧了一半的小本子。

抓到了!抓到了!

他用自己的手拍灭掉火星,把它像珍宝一样抱在自己怀里。

似乎在一瞬间经受了太大的打击,他喃喃地重复一句话:“我的秘密,我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然后,他忽然神经质地拔腿就跑。

季肖白刚想下令派人去追,就被A拦了下来。

“季先生,不用去追他了。”A看着跌跌撞撞跑远了的科莫多,语调幽幽冷冷,“我亲自去。”

科莫多一直往前跑。

怀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小本子。

天已经黑了,四处都是荒野。

荒野里,逼仄的草木随山风狂舞,像极了因为惊慌而奔跑的人群。它们擦着彼此的头颅,在绝望中互相噬咬对方的脖颈。

再跑远一点!再跑远一点!

哈哈哈,就要看到希望了!

他是科莫多!丑陋、他不会死!

他什么绝望没有经历过!

他还可以东山再起!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可以卷土重来!

可是,他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已经在前方等他了。

一枪崩了过来,膝盖一软,他脚下没有收力,一下子摔出了老远。

A在他面前蹲下来,对他笑了笑。

“我有两样东西,一把枪,和一袋汽油。枪的用法是,避开心脉,从四肢开始,进而蔓延到其他地方,一枪一枪,直到你心脏停止。汽油的用法则要简单得多,从头上淋一下,再打一枪。你选一个吧。”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他只感觉脑海里喧嚣不堪,很痛很痛!就仿佛有人在用刀尖敲他的脑袋,没有节奏,时轻时重,但是一直没有停。折磨得他想撕开自己的头骨,甩去里面的东西问他为什么这么痛?!

A说:“头痛吗?”

他蓦然睁大眼睛,狰狞地瞪着他。

A嗤笑一声:“我们可没有对你下毒,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的精神病有多严重。”

科莫多感觉脑海里的声音炸得越来越厉害。

他有点害怕,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死守住那个秘密。

他的秘密,他们的秘密……

A毫不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末路狂徒,随身扔了个东西。

有火光亮了起来,从脚边一点点燃起,他回首,发现自己正站在地狱里。

脑海里那个小人又跳了出来,嘲笑他:“疯子疯子!”

他仰面朝天,火光围绕着他,烟雾在天空中熏出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说:“加减乘除,每一步都不能错,错了就得重来。”

加减乘除,轻而易举。

可是人生不只有加减乘除,那些运算和选择,他全都错了。可是,无法重来,他也不稀罕。

Flex……

傅老师啊……

希望从很久以前开始,早就已经没了。

火焰吞噬了天空,将火光伸向幽暗的地狱,裹挟了那条痛苦挣扎的恶龙。

-

最终,这场突击行动的损失被缩小到最小。

遍地横尸的“尸体”里基本都不是我方兢兢业业的同伴,只有几名同伴受了轻伤,张处长虽然受伤很重,但好在抢救及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看见A远去,季肖白转身,在赵栩面前蹲了下来。

他看着他很久,沉默着,一言不发。

显然,他很生气。

忽然,季肖白将他一捞,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横抱起。

嗯……也包括调查小组里正在清理现场的同伴、当然也包括季肖白的父亲。

赵栩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他们的关系,但一直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本能地想挣扎。

“你再动!”季肖白冷冷道,“你再动我就立刻摔倒给你看,我腿废了就得换你抱我。”

赵栩忽然好无奈:“我又没有受伤。”

“怎么没有受伤?刚才肯定有磕磕碰碰,你又想瞒着我!”季肖白语气很冲,冷哼了一声“作为你骗我、抛下我的惩罚,从现在开始你一分一秒都不可以离开我!”

众人:“……”

可不可以小声一点,低调一点?

季肖白抱着赵栩慢慢往前走。

赵栩几次想自己下来走路,反而被季肖白大力搂得更紧,他只好作罢。

后来,为了减轻季肖白的用力,他甚至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习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赵栩在他怀里问:“你怎么来的?”

季肖白闷声道:“当然两条腿走过来的,跑过来的。”

当然不是,因为很快季肖白就把他抱到了车前。

赵栩沉默。

季肖白一直抱着他,直到把他放到副驾驶上才松开:“你说过的,会准时回来吃晚饭,我等了很久,你还是没有回来。”

关上车门。

车内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被压抑了多日的担忧在宁静的呼吸声中跌宕起来,季肖白忽然凑近赵栩的脖颈,轻轻咬了一口,语气很低很低:“万一你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赵栩偏过头。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因为他自己无数次克制,才遏制住给他回消息的冲动。

季肖白把手靠在座椅的椅背上,那只手微不可查地握紧:

他在埋怨:“离开的时候,连一个简单的吻都没有。”

赵栩只是看着他,觉得那双眼睛清亮无比。

他终于解释道:“我怕我会留恋,以至于贪生,然后就走不出房间了。”

季肖白呼吸一滞,感觉心口猛然抽了一下,声音低凝:“你就不怕死吗?”

明知道如此危险,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

“小白,我终究是警察。在成为警察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有一天为人民牺牲的准备。如果我一个人就可以换回四百条人命,彻底摧毁掉科莫多的话,那我的死亡就是有意义的。”

“我真得很愤怒。”季肖白捧过赵栩的脸,惩罚性地咬了一口赵栩的唇,“在微信里恐吓你真不过瘾,好想惩罚你一下,如果我也失去了记忆,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说该多好。”

“你就不怕我会猜到吗?我只要一查,就知道你做了什么。”

赵栩看着季肖白,眼底有光:“我可以自欺欺人么?”

“阿栩,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

季肖白沉默了一瞬,道:“好。”

赵栩的眸光浅浅地落在,与季肖白明亮的睫翼交织重叠:“走,我们回家。”

说完,赵栩刚想牵过他的手,季肖白温暖的手便已经先一步握了上来。

余温可以燎原。

他忽然心动了一下,紧接着心安释然。

因为季肖白就是那样的人。

——你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就已经在那里等你很久了。

-

科莫多事件后的一周内,大量走失儿童有了线索,舆论纷纷爆炸。

人质被救、孩子被找回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原因是有人发了一段视频发到网上。虽然立刻被删掉,但还是被一部分人保存了下来,尤其是里面的对话内容。

那段视频里,科莫多带着一只眼罩,身形消瘦,面容扭曲,拍摄者把科莫多丑陋的嘴脸毫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包括科莫多的那番话——“如果没有失职的父母,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拐卖了。”

虽然那句话是科莫多为了推脱自己罪行的托词,但仍然敲响了许多父母的警钟。媒体也报道了科莫多的毕生经历,反复强调了科莫多家庭教育的可悲,再次从侧面呼吁,家庭教育、幼年时期的性格引导和价值观塑造是至关重要的。

新闻中对傅离这个人物只是一笔带过,毕竟这位老师并未成为伯乐,也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一段怎样的过去。

赵栩和季肖白一起看完了那段视频。

回忆当时的角度来看,拍摄者是柳医生无误。

但那之后,柳医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同蒸发的还有A。

他把掌握的科莫多的所有资料打包给了赵栩,之后便没了踪影。

楼镜对赵栩的迁怒也释然了,毕竟回不来的人,终究回不来。

科莫多死后第十一天,晚上九点半。

楼镜坐在房间里,整理姐姐的遗物。历时六次,他终于有勇气触碰楼心的东西。

他看着他姐的照片:“姐,科莫多已经死了,我们给你报仇了。”

照片里的笑容娇媚,永远凝固在刹那之中。

他想告诉她,他变了,一切都在变好。哪怕只是一点一点,很慢很慢。

他不再怕黑,能够在夜里打开窗,拉开窗帘,让月光大胆地倾泻而入。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一个人时就封闭着自己。

他开始在别人和他打招呼时点头致意,并回报以微笑和问候,他甚至偶尔会和关心他的前同事们一起吃饭。

哦,对了,他申请调职了。

一周后出发,去细江。

此次事件后,细江作为走失率最高的城市,国家相当重视,立即批文加大对其扶贫力度。

他打算试着去保护别人,而不再是一直做一个被保护者了。

经历了打击后,究竟是一蹶不振继续把自己困在深渊,还是主动寻觅希望走出来回归光明呢?

忽然,电话铃响了。

护士小姐姐干练道:“你是楼心女士的家属吗?她出了车祸,受了伤,现在在我院进行救治,”

他大脑空白了一瞬,手上收拾的东西猛然掉落在桌上:“什么?”

以为他又是想逃单的无赖家属,护士小姐姐压好想炸毛的心情,耐着性子微笑道:“作为家属,请到来陪护病人好吗?对方虽然情况不严重,但刚从昏迷中苏醒,需要照顾……”

电话里又是一声提示,来短信了。

看到短信的瞬间,护士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大明白,只觉得脑袋发麻。

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

[小兄弟,你姐姐没事,被我们藏起来了,现在给你送回来咯,她被安顿在xx医院,就是要麻烦你自己去接她回来并支付医疗费用咯。以后对你姐好一点,她可没少和我吐槽你。by柳]

他姐没死?!

泪花蓦然湿了眼眶,他当即夺门而出。

-

科莫多的死亡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宴会后,无数人又各赴行程,风流云散。

比如季仲益。

那天别后,季仲益很快就去了西欧拓展事业,他再也没有干涉季肖白和赵栩的感情。

但他照例询问洪沐自己儿子的动向。洪沐有时候不胜其烦,替老弟狂怼,让他自己收拾父子战的烂摊子。

洪沐不理了,他只能厚着老脸去和赵栩套近乎。对比之下,语言温和有礼貌的赵栩简直就是小天使。

季仲益发现作战策略——那就是把赵栩当自己的亲儿子。

他隔三差五向亲儿子嘘寒问暖,还以赵栩的名义给母校捐款,给各种公益组织做慈善。季肖白当然也知道,以往只要季仲益一打电话过来他就会立刻挂掉,但在他一个多月的坚持不懈和赵栩小天使的帮助下,季肖白接到电话后等了十秒才挂。

还有李。

李也离开了季肖白,他说要给自己放个假,花一年去旅行。

当初赵栩在细江遇见的那个小男孩也终于有了下落。他当时就被季肖白带走了,然后亲自安排人照顾着,还资助了他的学业。所以,难怪当初楼心没能找到他。

说到楼心,他一直想亲自询问A。

但是A消失了以后,尽管基地的人挖空心思地想要寻找他,但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相关踪迹。

他们也发现一起消失的还有柳医生。

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消失是否有关联,两人的关系就像科莫多和傅离一样,无人知晓,亦无处探寻。

季肖白的伤势基本痊愈后,扎克利也离开了长都。

他说他要回美国,去继续调查和处理老师的身后事。老师在那边留了一个研究机构,他算是重要负责人之一。相比在他眼中无时无刻都在撒狗粮的季肖白和赵栩,机构更爱他,更思念他,更需要他。

季肖白和赵栩那一天亲自去送了扎克利。

扎克利扎眼的背影很高大,摇摇摆摆间步履不羁。他朝背后挥手,挥着挥着,五根手指只剩下了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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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摆弄过无数医学器材的手指被一米八的帅哥举起来大肆摇晃,在离别的最后一秒,依然透露着fff团出身的单身贵族对情侣的鄙夷。

人头攒动,那人和他的举动都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季肖白手肘靠在赵栩肩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扎克利那家伙,用说话来缓解感伤:“阿栩,你觉得他真的是回归美国那个思念他的大家庭么。”

赵栩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道:“大概是去找A。”

季肖白啧啧啧了几声:“可惜,又要换个地方去吃狗粮了。”

赵栩挑眉:“怎么?你觉得A和柳医生是一对儿?你怎么看出来的?”

季肖白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直觉。”

“是么。”

“你老公的直觉不会有错。”季肖白抬起放在赵栩肩上的手,顺势撩了一下他的耳根,“在你以‘周栩’假名字来见我时,我就直觉能有机会追回你。哪怕几率只有0.01%。”

季肖白说着,情不自禁的笑开,又露出了那两颗漂亮的犬齿。

那个笑容缓缓绽开在他的眼角,像白色的幽昙悄然绽放。但它不会消逝,也不会定格,而是会静默地奔赴永恒。

夜里人潮涌动,光影摇曳,分秒的时间长河川流不息。

赵栩看着看着,忽然想拥吻他。

季肖白没有察觉他的心绪:“好了,现在该说说咱们的事了。”

“什么事?”

季肖白静静地凝视他。

晚风柔和地抚摸都市霓虹,顺带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机场中,有人踽踽独行,有人离别哭泣,有人相拥欢笑,有人彼此牵手、默默无言。

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你自己算一算,九年,一天两个吻,你欠我多少个吻?嗯?”

他们错过了九年。

尽管生活艰难,但人总是会有向死而生的本能。

当撑过那段炼狱般的岁月,即便不能涅槃重生,但一定会看见不一样的风景。人这种生物,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

“我向张处长辞职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去我们错过的地方?”

“那是当然。”

“那我先走一步。”

“你敢么,你已经被我追到了。”

“你走到哪里,我就会追到哪里。”季肖白扣住赵栩的手,戒指的温度擦着他的无名指,“这辈子都甩不掉的。”

赵栩的眼中不再有他人,他倾身上前。

九年的蹉跎,只需在人群中落下一个吻。

一个吻,便跨越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