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今天又在追美强惨受
作者:九悲十拂 | 分类:现言 | 字数:1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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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谎言
时间失去了正常的维度,每一秒都漫长无比。
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一天?三天?五天?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掉?
男人简直是他的地狱。
伴随着他的操控,从未想象过的耻.辱在心底疯狂滋长,尊严连同着被撕裂的裤子一同粉碎。
异样的痛感自深处挑衅着神经,赵栩感觉身体几乎被撕裂,神志在无休止的折磨中逃离至崩溃的边缘。
他只有一种感受:为什么不能死?
浑浑噩噩中,他一闪即逝地听见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话语中的具体内容被他瞬间遗忘,然而奇迹般地,他就像是从这句话里获得了某种力量一样,猛然翻过身,对着男人就是一记重拳。
“呃——!!!”
温暖明媚的房间里,赵栩发出一声骇然的嘶吼,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
眼前不再是阴沉模糊的景象,视线终于变得清晰明朗。
房间里透着初秋午后的金色阳光,静静地洒在白墙上,连同在旁边那一幅名画上留下半明半昧的阴影。
赵栩大学有修过油画的公选课,一眼便认出那是Peter Paul Rubens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窗外有鸟鸣声声,把视线投向窗外时心情顿时莫名舒畅,一眼就能看见原处苍茫的群山与缭绕的湖湾,从大自然的天然慰藉中得到身心的救赎。
不知道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赵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身上被拷问时留下的伤处都被包扎了起来,在他轻微挪动的瞬间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疼痛感了。
这说明,现在才是现实,那刚才的场景是梦么?
可是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并且,梦境又是那样的真实。
“你醒了。”是季肖白的声音,语调平淡,却又带着点笑意。
赵栩猛然扭头,寻着声音看过去。
季肖白就坐在一旁的桌边,背后是一排书架,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书籍上,另一只手端着咖啡。
他沉静地坐在那里,一点也没有被他方才的嘶吼声所惊扰。
赵栩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条裤子,材质极其舒适,还很合身。
他压下心绪,下了床。
腿上的枪伤也已经被精心治好,踩在拖鞋上时只有一点轻微的痛觉。
季肖白喝了一口咖啡,看着赵栩淡淡地道:
“奉劝你几句,你的伤还没好,最好不要做一些愚蠢的行为。门上的锁是指纹控制的,强行毁坏的话会产生麻痹肢体的电流。如果你要跳窗的话,七楼下面看守的那群人也会在第一时间把你的尸体收拾干净,然后丢进湖里去喂鱼。如果你不激怒我的话,在你的伤彻底好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谢谢提醒,我只是饿了。”
他没说谎,季肖白的咖啡香味醇厚,勾起了他的食欲。胃里仿佛许久没有进食,他真的饿了。
况且,不补充体力的话,根本就没有逃离的可能。
房间很大,除了一大排书架和餐桌外,还有厕所浴室以及冰箱。
他慢慢走到冰箱旁,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上面的包装袋还在。生产日期是9月13号,保质期是三天,他被季肖白抓到的那天是9月7号,除开受刑的那一天,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过了五到七天。
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才的梦境真得是梦吗?
就在他无意间撕开包装时,季肖白忽然几步走过来,夺过他手中的面包:“放下它。”
赵栩有点懵。
季肖白把面包扔回去,啪的一下关上了冰箱,直视着赵栩,一贯平淡的语调里有些生气的味道:“你有胃病,不能吃面包。”
“……”赵栩瞬间露出死鱼眼。
季肖白这口吻咋像是狼对羊说“你不能吃这个,不然会营养不良,我吃你的时候会影响口感”一样。
“先喝点热水。”季肖白才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强硬地攥住他的手,拉着他坐到餐桌上去,“我叫人给你熬粥。”
其实季肖白的力度不大,甚至有种强硬的温柔。
但身处敌营,震惊归震惊,赵栩还是嘲讽地怼道:“没想到季先生居然这么体贴人。”
“那当然,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么?”季肖白意味深长地笑笑。给李打了个电话后,他将双手手肘枕在桌上,十指交叉在下颌处,凑近了一脸淡然的赵栩,尾音悠长:“今后的日子还长,你有机会慢慢享受。”
赵栩非但没有躲开他,反而转过头来直视他的眼睛,眸中的笑写满了疏离,“多谢,不必了,我可无福消受。”
季肖白很欣赏他在这种危险境况下依然保持淡定的能力,反而更近了一步。然后,他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却没有吻他,而是在瞬间擦着他的耳朵,魅惑道:“何必谦让呢?阿栩。”
说完后,又在赵栩可能出手的时机前立刻后退一步。
奇怪的是,赵栩发现自己居然对季肖白的近距离接触变得不那么反感了。
他把这丝讶异的情绪藏了起来,喝了一杯水后,他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用沉默与他保持距离。
何况,现在的他很虚弱,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季肖白的对手。
季肖白的目光全程落在赵栩身上,他嘴角泛着笑,也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很快,门打开了,有人送来了粥。
粗粮精心熬制的粥,是再好不过的养胃佳品。
赵栩坐到季肖白对面,慢条斯理地在对方毫不掩饰的视奸下喝完了粥。
秋日阳光正好。
如果给季肖白带上老花镜,再给他的手上放一份报纸的话,和着赵栩喝粥的微微声响,很容易就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我不喜欢男人。”赵栩放下喝到一半的粥,直接切入正题,“所以季大少爷,如果你打算像养小白脸一样地养着我作为男宠的话,我希望你还是放弃吧。我怕到时候我们中间的某个人会死在床上。”
季肖白却看着他问:“那你喜欢女人?”
赵栩眉尾微不可查地一跳。
季肖白继续逼视着他:“你在中学的时候曾有追求你的女生,你以不想早恋为由拒绝了。高一的时候,拉拉队的队长很喜欢你,也被你拒绝了。高二的时候,你和一个不论是相貌品性、还是家世等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文学少女有过短暂的交往,但是两个月的交往期间内,你们连对方的手都没拉过。从那以后,终于没有女生再追你了,你也没有和任何女生近距离接触过。阿栩,这其中的缘由,你比我清楚吧。”
很显然,季肖白已经调查了他所有往事,所以赵栩也并不吃惊。
他神色平淡:“这很简单,没有遇见合适的人而已。”
季肖白单手撑着下巴,轻声哼笑:“如果你能亲口说出你喜欢的是女人,那我就信。“
赵栩白了他一眼,立刻就开口:“我喜欢……”
可是就在“女”字即将发出声的刹那,宛若电流迅速窜过全身一般,他想起了一些零散的画面——恶心的、梦中的零散画面。
“你还想要吗?”
“哈哈哈哈,真乖,求我呀。”
……
男人恶心的声音猛烈回荡在他的脑海,疯狂冲击着神经脉络,几乎要将他带离这个世界。
思绪混乱起来。
然而,表面上他却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季肖白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继续耐着性子追问:“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赵栩强行克制住梦境里才有的癫狂情绪,离开餐桌走到窗边,躲开了季肖白灼热的视线后才淡声道:“我喜欢女人。”
此话一出,耳根痛了起来。
小的时候,父亲只要一发现他撒谎就会揪他的耳朵,扯得耳根生生地疼。从那以后他很少撒谎,但每当他违心地撒谎时,耳根就会发红发痛。
这不是季肖白想听到的答案,但他并不意外。
“没关系,性向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遇见合适的人不是么?既然女孩子未必合适,那为什么不换一种口味呢?我们,或许就很合适。”
赵栩看着窗外远景,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远离闹市的喧嚣,风景优美自然纯粹。但让他联想到了细江,联想到了成千上万的被拐卖的儿童。
“季肖白,我想你误会了。”他背对着季肖白,“我最恨不尊重他人意见,强行夺取别人自由进而改写他人人生进程的人。你刚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类人,所以……”
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他神游的瞬间季肖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立即后肘狠狠往季肖白胸口一撞,同时脚下精准一钩,想要把他绊倒。
但是晚了一步,季肖白任由他攻击自己,自顾自将双手伸向他的腰。
他霸道地把他拦腰抱起,一下子就扔在了床上,随后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他几乎是在刹那间变脸,没有任何征兆。
季肖白扣住他的双手,伏在他耳边低声压抑地问,怒火将他的胸腔烧得滚烫:“讨厌我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我?现在你还不是在我手上,我如果想对你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如果不是看在你有伤的份上,你知道你现在会是什么状态么?”
赵栩死命挣扎,他向来对自己的武力是很有自信的,可是他现在才发现季肖白其实要比他强得多。
他所有抵抗的动作,在季肖白面前都是徒劳。
季肖白的唇压了上来,赵栩侧开脸去躲避。但每一次的躲避,季肖白总能迅速追上来堵住他的去路,强硬霸道地撬开他的唇舌。
猎人与猎物,追逐无休无止。
“你讨厌我,可我又何尝不讨厌你?”
不知过了多久,季肖白终于松口,低声质问。
赵栩并没有留意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算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再来看你。”季肖白起身,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一刻的季肖白有些不一样。
深邃的眼眸中有许多他读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