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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暮经年(GL)

作者:朵拉图的日出 | 分类:现言 | 字数:33万

24.第二十四章

书名:夏暮经年(GL) 作者:朵拉图的日出 字数:3478 更新时间:2024-09-18 12:16:57

“夕姐,夕姐?”

一双干净的手出现在苏夕的面前,来回晃动。

“……嗯?”

苏夕从混沌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趴在吧台上迟钝的回应道。

“喝吧,解解酒。”

白米打开一瓶力克,放在苏夕的面前继续说道。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不开心啊?”

“嗯哼,和老公吵架了,一个人跑过来买醉,是不是很怂?”

苏夕接过那一小瓶保健液,扬起昏涨的脑袋一口气喝下,然后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挤出一串水盈盈的泪花了。

“夕姐,还是少喝些吧!”

白米不知道苏夕到底在笑什么,可他还是一把夺过她手里又倒满的酒杯。

“你知不知道,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对所有人都好,喜欢照顾,喜欢担心,可你知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这叫作多管闲事。”

被白米夺走的酒又被苏夕成功的抢回来,只是苏夕的力道过大,玻璃杯里的棕色液体被洒出大半,弄得吧台到处都是,白米张张嘴,到底没劝下去,他转过身,拿了块抹布,无奈的俯下身子擦干湿漉漉的台面。

“怎么不去和他们一块打桌球?”

苏夕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干尽,指着不远处桌球区昏暗的吊灯含糊不清的询问。

“我不喜欢玩桌球。”白米皱了皱眉回答道。

“你真的和西枣很像,都不喜欢那些玩意儿。”

“啊,谁?”

他和谁像?白米不知道苏夕到底在说什么。

“火。”

苏夕没有再解释清楚,她费劲的从口袋里搜出一包烟,可惜她始终寻不着打火机,只好叼嘴里的烟靠近白米。

白米手里窜起的火苗还未来得及点燃苏夕嘴里的七星便瞬间熄灭,只因为苏夕的随口的问话。

“你是不是喜欢小菲?”

“我……”

“诶,火还没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

火苗重新升起,白米望向台球区那里的景,三五个男人和女人,俯身抽杆,将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圆球打进洞口,在时不时传来的欢呼声,还有球体的撞击声中,白米总能轻易扑捉属于小菲的声音。

“她有男朋友了。”白米转过头里苦笑着解释道。

“小菲,她不适合你。”

“为什么,是因为她有男朋友吗?”

“不是,因为她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

临近二十一点,倒完垃圾的白米拿着手上巨大的垃圾塑料桶从门外走进来,他看到小菲搀扶着夕姐从厕所那边出来,白米心里一沉,他叹了口气走进吧台想拿柜子里的一卷垃圾袋,不料风哥过来叫住他。

“开车送夕姐回去。”风哥将车钥匙放在台桌上,叮嘱道。

“好。”

车窗大敞着,夜晚的微风也因为奔驰的轿车飞快的速度,变得猖獗狂暴,像一股股咄咄逼人的巨浪拥进狭窄的车厢,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将苏夕的长发吹得凌乱不堪,意识似乎有些清醒了,可苏夕却依旧像一个死人一样,躺着肮脏的车座上,一动不动,任由哗哗的大风灌入她的浑浑噩噩的大脑,她想吐,可她吐不出来。

——小菲,她不适合你。

——为什么,是因为她有男朋友吗?

——不是,因为她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

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原来,在潜意识里,自己就已经把她和西枣的未来给否定了。

苏夕从不会没有考虑那些遥远的将来,就像在她所有的感情里,她从不会设下唯一的终点,因为她只在乎风景,就像曾经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踏入婚姻的殿堂,因为她觉得人生所有美好的自由都会被一张薄薄的证明葬入坟墓,将来就已经固定了。

她以为自己无法把握她与西枣的将来,可就在刚刚,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不假思索的否定了一段关系。

尽管那是一段属于别人的感情,可苏夕却狠狠的给自己打了一记耳光。

因为在现在与过去交错中,如今的小菲就是曾经的苏夕,而现在的白米就是以前的西枣,他们是如此的相像。

不可能,真的就不可能吗?她们真的就没有未来吗?

是因为黍吗?

二十一点四十七分,风哥的车停在了一处陌生的小区里,白米吃力的将车后座里烂醉的女人背起,朝一栋住宅楼走去。在路上,白米不止一次想向苏夕问清楚她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小菲给不了自己未来?她凭什么就能断定小菲不属于自己,白米觉得这是苏夕是喝醉了才胡邹的一番言论,无凭无据,根本不可信,可白米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苏夕为何要下此番定论。他想知道答案,但那个女人没有告诉他,那个女人说完那番可笑的话后,就突然陷入了呆滞状态,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变得六神无主,也不再言语,只是一杯一杯的灌酒,直到将整整一瓶杰克丹尼喝得精光,她更是醉得一塌糊涂了。到最后出店的时,那个女人用自己唯一一点残存的意识给他看了手机屏幕上的一处家庭地址,便开始趴在他的背上胡言乱语,白米根本不能从她身上套出他想要的答案。

算了,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评价,自己不试过,怎么会知道前方到底有没有未来。

白米站在一户陌生的人家前,刚按下门铃,不到五秒,那扇红色的防盗门就被唰地打开,他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白米认得眼前这个女人,他在酒吧见过她,印象深刻,因为她是白米见过的唯一个去酒吧不喝酒的女人。

“西……枣。”

白米将背上的苏夕交与眼前这个女人,他听到苏夕趴在女人的肩膀上低声喊着一个熟悉名字。

“我在这呢,到家了,我们进去。”

那个女人朝他一脸歉意的道谢,白米怔了怔急忙点了点头微笑回应,那扇厚重的门随后被紧紧的关合,站在门前的白米搔了搔头,也转身离开了。

夕姐说和我相似的那个人,是她吗?

西枣闻到了苏夕浑身的烟味,酒味,还有封闭酒吧里陈旧的气味,浓重而污浊,跪坐在沙发的一旁的她紧皱的眉头从未松开过,她低着头一勺一勺的将碗里温热的蜜糖水送进那个躺在沙发上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的嘴边,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吸干那些从嘴角滑落下的液体。

她有好多话想问,可苏夕就好像一具被酒精灌满的空壳,她的意识,灵魂,情愫都休眠了,西枣又能问得出什么呢?

兹兹——

二十三点零二分,茶几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西枣急忙拿去手机走向阳台。

“喂。”

“夕在你哪吗?我找不到她,打了她的好几通电话都是关机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甚是急迫和慌张让西枣的心狠狠地缩紧,有些疼。

“在。”

“在就好,在就好……”

周黍像是终于松下了一口,那三个字他一直在重复。

“你们,你们怎么了?”

西枣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她试探的询问道,只是手机那头突然变得有些沉默,似乎是周黍不想回答,西枣有些尴尬,只好准备换个话题,不料那边又说话了。

“吵架了,估计夕现在也不想见我,替我照顾好她吧,麻烦你了。”

“好。”

苏夕的手提包里,西枣找到了那只因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的手机,她跪坐在茶几的一旁,傻傻的看着那只安静的手机出神,然后又苦涩的笑了。

是不是自己应该庆幸,应该高兴,应该知足,因为,即使苏夕受伤了,她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你。

可她伤心,她难过,她买醉的对象并不是自己啊。

“……黍……”

沙发上传来的呢喃低语打断西枣所有的胡思乱想。

西枣急忙爬起身将挣扎着想要起来的苏夕扶起,没想到那双迷离的双眼在看清眼前人后,醉意尚未清醒的苏夕竟然俯下身子,将西枣狠狠的按在沙发上靠背上,低头含住那双红艳的唇,用力的吸吮着,近乎疯狂,瞬间伏特加浓烈的酒精气味灌入西枣的鼻腔,湿腻的舌上包裹着尽是苦腥的味道,酒精与烟草激烈的气息充斥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急躁而混乱的亲吻,西枣尝到的除了无尽的苦,还有咸涩的味道,她没有迎合,而是抓住胸前苏夕想要撕扯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苏夕推开。

“苏夕!”

可当西枣发现眼前的人已经泪流满面,原本愤怨的她开始慌了,甚至西枣觉得自己之前推开苏夕的动作太过粗暴,她不应该推开苏夕,她不应该拒绝的。

“疼吗,刚刚弄疼你了?”

她急忙把哭泣的苏夕拥进怀里,握住她的手着急的问道,可怀里的人并没有回应她的关切,她开始抽泣着,含糊着,哭诉着,每一句话里西枣都找到了有关与周黍的字眼。

“我们吵架了。”

“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

“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

西枣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只是衣襟上的湿润的凉意,还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喘气让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心疼的轻抚着怀里颤抖的背,她的长发,一遍又一遍。

语言上的安慰,西枣无法做到,她的身,她的心不容许她说违心的假话,西枣没有这么大度,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她也会嫉妒,她也会不甘心,她的心也会痛,现在,她只不过想让自己体面些,不要表现得太过狼狈,仅此而已。或许,西枣此时此刻唯一能为苏夕做的,只剩下肢体上的安抚了。

凌晨零点过去,苏夕哭累了,缩卷在沙发上再度睡去,西枣拿出卧室的毛巾被轻轻盖在那个人的身上,苏夕睡了,她的眼泪终于可以流出来了,西枣的通红的眼睛变得好干好涩,她想哭,可是欲哭无泪。

凌晨一点,周黍走进西枣的房子,将昏睡过去的苏夕抱走了。

因为在零点一刻,西枣拨通了周黍的电话。

她说,苏夕哭了,她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