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光之等你十年
作者:风雨娉婷 | 分类:现言 | 字数:1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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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故人
“洛洛!”以珊满怀心事地走下楼梯, 忽听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条件反射似地顺声回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虽然他的外表有不少改变, 比如发型换了, 身型健硕了许多, 看上去也比十年前世故老练了些, 但是她仍然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这个成熟版的林宇峰。他显然是在刚刚同她迎面擦身而过后, 方才反应过来,叫出了她的名字,此时正站在比她高几级的缓步台上, 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直愣愣地呆望着她……
“林宇峰!”她头上垂下两条黑线, 勉强咧嘴朝他绽出一抹笑容。这样的神情自己在沈弘儒的脸上也曾见过, 幸亏穿越后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真的是你?!你怎么……”林宇峰几步奔下楼梯, 站在洛洛面前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怎样,地上有影子吧?”以珊大概也能猜出他心里都会想些什么, 当时他也在弘景,所以会出现这副见鬼的神情一点都不意外。
“咳…咳……”林宇峰似乎不小心呛了一下,尴尬的咳嗽了好几声,他很想知道当年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意外,为何从此就不见了踪影, 可是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调侃着,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看上去真的一点都没变!”
“嗯, 那是我驻颜有术。”以珊煞有介事的解释着, 管他信不信, 反正她是没有兴趣再把自己的诡异经历讲述一遍了。她心里的阴霾,在看到林宇峰狼狈而略显滑稽的表情后, 不由得暂时露出了一丝晴朗,“凌瑶好吗?听说你们结婚了!”
林宇峰愣了愣,他本来刚准备问她欧阳知不知道她也在上海,“看来你已经见到欧阳了!”这些年他和欧阳虽然不在一起工作了,但还会偶尔通通电话,也知道他至今仍没有正式的女朋友,而原因就是眼前的这个样貌十年都没变过的女孩。
“嗯,见过了。”欧阳大概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并没跟凌瑶继续夹缠不清,所以才会提到他们两人结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她其实也是一无所知。“你来这儿是?”
“哦,我来取体检结果,顺便去看看老同学。”他平日工作应酬多,酒也喝得很多,血检发现好几项数值偏高,拿着单子正要去问问他的高中同学---今天当值的主治医师,不想竟会巧遇故人。“你呢?是准备走,还是……”
“嗯,来探望一个生病的朋友,正准备回家呢。”他这么一问,以珊的脑海中不免又浮起刚才苏景脸上的神情,心头蓦然有种不确定感,他是不是已经听到高云母亲的话,他到底怎么想的呢?
“你…现在有空吗?”林宇峰一直望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简直和从前一模一样,实在令人费解!这丫头身上仿佛藏了很多秘密……“十年不见了,择日不如撞日,找个地方一块吃晚饭,如何?”虽然是周末,医院的病房区人来人往更见热闹,并非叙旧的好地方。
“呃……”以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经意间瞥见林宇峰腕上的表,发现两根指针刚好在一条直线上,将表盘分成两个相等的半圆。六点钟,苏景和她本该正在一起吃晚饭,原以为今天苏景能将老爸搞定,今后两人的感情道路便可以畅通无阻了,谁知高云的自杀竟意外地打破了她和苏景之间的和谐默契,也让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早知如此,倒不如不来医院了……刚才在电话里她让老爸他们别等她,可自己总要吃晚饭的,而林宇峰语气恳切,又正在满怀期待的等着她的答复……她想了想,说道:“行!我们走吧!”
林宇峰开了辆花冠,后排座椅上有一只小孩子玩的洋娃娃,还有几样零碎的小玩具,以珊笑着问道:“你们有个女儿?”
他点点头,咧着嘴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为人父的满足感,“小丫头快3岁了!车上有点乱,不好意思。”他原打算晚上请同学吃饭,这会儿便也不必跟老婆另外打招呼了。凌瑶一向不喜欢洛洛,毕竟不管是欧阳还是他自己都曾经追求过她。
以珊望着他脸上的笑容,显然他是个很喜欢孩子的男人,就象苏景一样,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小皮包,晚上就会知道答案了,其实她也喜欢小孩子,只是现在似乎并非恰当的时机……
林宇峰大概经常在外应酬吃饭,轻车熟路的带着她找到一家四川老店,说是这里的火锅底最地道。很快,他们点的涮锅的海鲜肉菜都上齐了,两人边涮边侃,林宇峰这方面倒是没变,还是那样风趣善谈。他先讲了些关于女儿的趣事,话匣子打开后,方才渐渐地引入正题……
“你和老四…和好了吗?当年我们都以为你……”他及时打住,愣把后边那个‘死’字咽了回去。
“和好?”她挑了挑眉毛,他们那时又不是单纯的闹别扭,用‘复合’似乎更恰当些。“我们现在是朋友……算不算和好了?”她嘴角微翘,带着一丝笑意反问他。
“洛洛……”十年的时光,他当初对洛洛的那点情愫早已随之淡去,再次遇到她,他心里唯一的愿望便是她能重回欧阳身边。这些年来,每回看到形影孤单的欧阳,他的内心便会感到阵阵内疚,当初若不是他们的有心挑拨,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吧……“有件事情,藏在我心里很久很久了,因为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对你而言,也许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他若不讲,那种莫名的负疚感大概会一直伴随着他。
以珊隐约猜到他要说的必然和欧阳有关,“既然不重要了,就不要说好了,聊点别的有意思……”
“就当你是在帮我,行吗?”他的目光带着殷切的祈求,直直地望着她。
她咬了咬下唇,看这情形,似乎自己不听还不行了,“好,你说!”
“第一次在食堂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后来,欧阳说你不是表妹,是他女朋友,当时心里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他和凌瑶也算是同病相怜,但凌瑶对欧阳的追求比他执著得多,他后来之所以会答应凌瑶帮她的忙,大半的原因是出于一时的冲动和赌气。借着和欧阳一个寝室的方便,他把自己能了解到的关于洛洛的信息都告诉了凌瑶,比如她的住址,还有那个在电话里被她喊作‘苏景’可能是房东的神秘男人……“我真的没有想过她会认真到找人跟踪偷拍你的地步……”当时他偶然间听欧阳提到那个周五约了洛洛,尽管不知具体原因,却还是一五一十的转告给凌瑶,因此就有了后来凌瑶恰好能在欧阳赴约的路上拦住他的事情。“她给欧阳看了苏景半夜将你从车里抱下来的照片……”
这难道就是欧阳昨天想要说明的失约原因?她在一瞬间的愣怔之后,心头渐渐地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她曾埋怨欧阳对自己不信任,其实自己当时何尝不是内心摇摆,虽然没有直接提分手,不可否认那时候她已被苏景的体贴温情打动……可是,就像林宇峰说的,这些的确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再论孰是孰非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的分手也不仅仅是出于误会……歌词里说爱是天时地利的缘分,他们曾经有过这样的缘分,只是未能持久罢了……
“就这些?”
一脸歉疚的林宇峰听她这样问,不由诧异地抬眼看向她,呐呐地说道:“差不多吧…十年前,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凌瑶,你们也不会分手……”
她轻笑一声,“是缘分不够吧!既然说出来,以后你也不必再内疚了!嗯,不说我和欧阳了,其实我对你和凌瑶的故事更好奇些……”
林宇峰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能有什么故事啊,都是老同学,谁不知道谁,我和她太熟悉了,能走到一起,大概就是所谓的‘蓦然回首’吧……”大学毕业后的最初几年,凌瑶追欧阳追到心灰意冷,而他谈了几个女朋友也都没有下文,兜兜转转两人就对上了眼,婚后的生活也算得上幸福美满……
九点多,林宇峰把她送回了家。十分钟后,仿佛是有感应似的,苏景的电话也到了。
“洛洛,在做什么?”苏景才从医院回来,高云苏醒后情绪一直不太稳,这会儿打了镇定针睡着了,他心里惦记着那根验孕棒测出的结果,一到家就赶紧给她打了电话。
“口渴,喝饮料呢!”老爸正在看电视,以珊端着杯苹果汁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下午他们也算不上闹别扭,可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高云没有生命危险,苏景的心定了,情绪也平稳了,自觉在医院时对洛洛的态度过份了些,好在小丫头挺识大体,在老太太说出那番话之后,仍然能礼貌平和的讲道理,他之所以要洛洛先回家,也是担心高云的母亲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令她为难的事来。此时听她的语气不冷不热的,心中不免后悔,“洛洛,下午我说话的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高兴点好不好?听说这个时候心情好坏很关键……”苏景是故意这样讲。事实上,他一直隐隐期盼着测出来的结果会是肯定的,从前他也曾考虑过收养个孩子,但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家庭难免就有了缺憾,因而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咳…咳……”洛洛一口果汁差点没咽下去,“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她到家后,刚换了衣服,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接了他的电话。
“好了,不开玩笑了!怎样?测过了么?”
“还没!”她顿了顿,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委屈,如果不是被他发现了,她也并没打算现在告诉他,除非真有了情况。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想起刚才瞥见的来电号码是他家的座机,说明他已经离开了医院,于是问道:“高云醒了吗?”
“嗯,她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慢慢调养就行,不过情绪还有点激动……”提到高云,苏景才想起有件重要事情忘了和洛洛讲。“对了,高云的父母已经报案了,你昨天见过那个男的,可能需要你作为证人去做份笔录,得提供一点外貌上的线索。”
“啊?”以珊轻呼一声,“我根本没仔细看过那人的脸!能提供出什么线索啊?!”她当时注意力都在高云身上,哪会想那么多。
“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苏景略一沉吟,又问道:“当时你是跟你爸一起吗?他会不会留意到?”
“没有……”在她身旁的是欧阳,他也认识高云,但是看没看到,她就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发愣时被他拽到一旁。
“噢……”苏景也没多说什么,他晚上只在医院吃了点面包,此时身心俱疲,而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晚上早点休息,记得有结果了通知我!我…其实很盼望能升级……”他说到最后的这句话时,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似乎还夹杂着几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