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碧玺
作者:潺潺溪水 | 分类:现言 | 字数:2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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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狐狸和忠狗(修)
那个夏天似乎宣家似乎很喜气,虽然那喜气里面似乎夹杂了一股强烈的不稳定的潜流.先是宣薇以文化课全校第一,专业课全班第十九(班里一共二十人)的成绩如愿接到了上海那边大学的通知书,显然高老师的帮助是很明显的。然后宣爸的评估结束,得到了上级的批示,3个亿的商业城项目开始启动,如果做得好,宣爸事业上可以更上一层楼,陈安冬跟在后面也很沾光,如果做得不好,当然。。。。谁做事的时候会往坏处想太深,否则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期间,周隽青跟陈安冬电话长谈过好几次,劝他调到上海这边来,陈安冬想了良久,拒绝了。
周隽青后来也就没再提过。
家里万事都顺,孩子们也都争气.
宣奶奶顺心顺水心情大好,于是跟着一帮老朋友参加旅行团去东南亚了。
本来宣薇准备和奶奶一起去的,可是画室那边的严老师家的师母病了,临时让宣薇去帮忙看几天,带带几个刚进来的初中生。严老师这些年对宣薇一直尽心尽力地关照,这种时候,的确是不好推辞,于是奶奶只好一个人去了.
去学校前几天的一个深夜,宣薇和陈安冬发生关系了,事后,宣薇一直觉得自己象是做了一场黑暗又迤俪的梦,梦是那样的突然,就象突然降临的风雪一样,让她不知所措,女人的第一次总是痛的,而这次的痛又是如此的让她震惊和迷惑.
那天是陈安冬母亲的忌日,往年每次这个日子都是奶奶亲手做一些祭品,宣爸带着他俩一起去,他们都不想在这个日子里让陈安冬一人孤单单的,可是今年胡思成邀请陈安冬一起去,因为这是他出监狱后的第一个忌日,陈安冬没再好意思拒绝。再怎么憎恨厌恶他,总归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有立场去拒绝。
胡思安最近混得不错,听说是有贵人相助他进了德润集团当了助理,早上来接陈安冬的时候他竟然开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新款,
晚上九点多,宣薇从美术补习班夜场往回赶,家里漆黑一片,她知道父亲又出差了,可是陈安冬也没回来,她就有些奇怪了,因为太累,她也没多想,她回来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顺手就倒了玻璃凉杯里的水喝,宣家夏天都有喝凉白开的好习惯。等她匆匆洗了个澡后出来时,意外地发现客厅的水晶大灯灭了,茶几边的小台灯亮着,幽幽地流淌着昏黄的灯光,陈安冬已经回来了,他闭着眼睛面色绯红地靠在沙发那里,脸色有些吓人,嘴里似乎还有些□□,表情似乎很痛苦,他身上的衬衫领口也被他拽得七零八落,露出了里面小麦色结实的胸膛,少年已经长成青年,身材精壮结实,一片大好春光泄露出来,
宣薇看了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还以为陈安冬生病了,但毕竟是女孩子,看到这些也有些脸红,微微有些尴尬,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陈安冬这幅摸样,忽然之间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她飞快上前倒了两杯水,自己先喝了一杯,又给陈安冬拿了一杯,她托起陈安冬的头,刚把水给他喂下去,有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只觉得头烫得有些吓人,于是她有些慌乱了,开始摇晃他,“安冬哥,安冬哥,要不要去医院啊?”
陈安冬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此时感觉自己象坐在火山上,全身热得似乎象要爆炸起火了,宣薇干净美丽的脸上此时满是惊慌的表情,象梦境一样在眼前飘荡,是如此的不真实,可是那个亲切又熟悉的声音又一直在呼唤他,当他再努力睁开眼,又象是个事实,她清澈的黑玉葡萄一样的眼睛那么焦急慌乱地望着他,清凉的手抚上来的时候,陈安冬长久以来一直拼命抑制的那种强烈的欲望终于在瞬间爆发了,他一把伸手抓住了这个秀丽柔软的身影,象撕裂自己最隐秘的欲望一样想生吞了她,把她化成他的肉中肉,骨中骨,再烧成灰,喝下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陈安冬发现宣薇卷在床角裹着棉毯弯得象只小虾子,头发凌乱,脸上似有泪痕,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欢愉的痕迹,青紫一片,雪白的床单上开着艳丽刺目血红的牡丹花,陈安冬呆坐在那里,陷入迷茫的沉思里,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了她半天。
当第一缕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的时候,陈安冬他心疼地帮宣薇撩了撩垂在脸上的发丝,老天,我是想得到她,可是不想以这种方式啊!
这种方式无疑是往他的心尖上重重地踹了一脚.这朵他从小看到大的小花,静静地开放了,不是十分的艳丽,却有着十二分的甜蜜,每天看到她,都觉得一天是那样的美好,心里深埋的阴霾都能散尽,他希望这朵小花一直快乐,快乐地生长在自己努力给她维护的伊甸园里.
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不知道这份快乐还能维持多久.
他重重地咬了咬唇,咬得自己唇下触目惊心的两行牙印,深深的疼痛,黑眼睛的狐狸光里一闪而过一抹凌厉阴狠,他一拳头狠狠地砸向床垫。
他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她,她醒来后眼睫毛轻颤了颤,茫然过后开始尴尬,然后是羞涩和慌乱,她红着眼睛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很快挪开目光,泪盈于睫,尴尬里含着委屈,他的目光追随着她,温柔又懊悔,他的手抬起似乎想抚摩她的面颊,她的脸刷地红了,头往后缩了缩,他的手臂无声地放下,他不由自主喃喃跟她说了声,"小兔,你还好吧?"他的声音很忧伤.
她异常紧张又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起身,垂着头,裹着毯子走出了他的房间。
陈安冬心里烦闷,打开抽屉,静静地坐在那里抽了一支烟,不一会他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他终于懊恼无力地垂下了头.
宣薇坐在梳妆台前,无精打采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湿渌渌的长发,身心都感到疲惫不堪,
宣薇平时虽然很聒噪,但是到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她反而极安静.
她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自己昨天也是严重的不对劲,那杯水喝下后整个人更渴更热,而且恍惚,陈安冬拉她时,虽然她似乎也很害怕那种陌生的,凶狠的拥抱,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当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渴望着这种霸道的让人窒息的拥抱,安冬当时象是发了狂的猛兽,力量大而且生涩不知道如何发泄似乎想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才算罢休.
那种奇妙的激荡又疼痛的感觉就象是一个巨大的旋涡,让人不知不觉沉浸下去,无法自拔.
宣薇正在胡思乱想时,陈安冬已经冲出去找胡思安了,事情不搞清楚,他无法面对宣薇,也无法面对自己,
他冲进德润的办公室时胡正在讲电话,陈安冬的脸上似乎罩了一层寒霜,眼神更是冷冽如冰,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胡思安已经被冰箭射死无数回了.
但是胡思安懒洋洋的并不害怕,"哈!"他干笑了一声,"毕竟是我儿子,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
"为什么这么做?"陈安冬纂德发白的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那张宽大的桌子,桌子上的笔筒和茶杯都颤抖地往上跳了跳,陈安冬的细长眼睛眯了眯,凶狠危险的寒光直直地盯过去.
胡思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小子,我是在帮你!"
"你是在害我!"陈安冬终于忍不住了,一拳头砸过去,胡思安的眼镜飞了.
胡思安一点也不狼狈,他很快拉开抽屉,又拿了一付备用的眼镜出来.他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慌张,
"小子安静点,怎么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倒是很象姓宣的那个男人嘛!"
胡思安慢条斯理地把眼镜带上,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长气,"就是因为你性格太象那个人,我才推你一把,其实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他打开烟盒,扔给陈安冬一支,然后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支烟,陈安冬把那支烟丢在地上,重重地用脚碾碎了,,一阵风吹过来,旋起一堆褐色的粉末,散开,转眼都不见了.
"听说过狐狸和忠狗的故事吗?主人家养了一只鸡.刚开始狗和狐狸都想吃,可是忠狗又想着要讨好主人,迟迟不下口,反而尽心尽力地看护着,小鸡终于安全地长大了,可是后来还是被吃了,想知道后来为什么吃掉小鸡的是狐狸吗?因为攻击比防守容易,因为没有人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手,狐狸就明白这个道理,先下手为强,竟然你喜欢她,何必优柔寡断,她现在考上大学,很快就会飞走,而且以这小姑娘的姿色,宣卫国也许有其他的打算,你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你自己卑鄙!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卑鄙,真是臭狗屎的心肠!"陈安冬咬牙切齿.
胡思安楞了楞,脸上有些不自在,他苦笑,然后自嘲道"我这人向来卑鄙,可安冬你要好好学着呢,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没有些手段当然不行,当年宣卫国一心考军校,不愿意复员,你妈妈身体不好,我不利用些手段如何能登堂入室?仕途上更是如此,我一个农村来的泥腿子不耍些手段,如何能加官进爵到权利部门?"
"你心思不正,所以你在监狱呆了20年."
胡思安有些尴尬失落"那只是一个失误,好歹我现在还站在这里还存在着,安冬你等着看吧,宣卫国很快就会生不如死.我当年受的每一分苦必将让他十倍偿还!"
"不许碰宣家!否则我保证你将来会后悔!"
"宣家我不会去搅和老太太,那是我唯一尊敬的一个人.其他人,不做任何保证!"
陈安冬的浓眉拧的象两道麻花,再也不耐烦听下去,一杯浓茶泼了过去,胡思安象条落水狗一样抖了抖身上淋漓的水渍茶霄.
然而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他拿纸巾仔细地揩了揩,"你是我儿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以后肯定会感激我,跟着宣卫国,没你好果子吃,等着瞧吧."
陈安冬一挥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一撇两段,"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来骚扰我,别怪我不客气."
胡思安不怒反喜,"我不会去找你的,只怕你很快要来找我了,我们等着瞧吧."
陈安冬大怒,摔门而出.
晚上宣薇刚从教室出来,陈安冬立刻迎了上来,"小兔,我们谈谈!"
宣薇淡然看他一眼,也没作声,只是垂着头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