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干净身体，泡在浴缸里，海星盯着浴室的门，总觉得房子里的另一个人随时会拉开门进来。

可泡了十多分钟，外面也没有半点动静。

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虽然已经互通心意，可两人的亲密还停留在许久之前的接吻阶段，她有些害怕他乱来。

可他迟迟不来，她又有些懊恼。

“……”

继续泡着，继续纠结，又泡了十多分钟，外面还是没有动静，海星也泡不下去了。

哗啦——

从浴缸里出来，拉开门来到外面，她拿了条毛巾擦拭着身体，洗衣机上放着两套宽大的睡衣，而其中一套是给她的。

将身体擦干，头发继续盘在脑后，海星光着身子站到镜子前，拿着他的睡衣，比在自己身上。

“也太大了点……”

他比她高了许多，睡衣也是不知道大了多少尺码。

看了眼换下的内衣，她直接将他的睡衣套了上去，袖子过长，底下的裤脚不卷起来也要拖到地上了。

在镜子前慢慢转了个圈，海星放下头发，又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

“……”

她叹了口气。

上半身平坦，下半身也没什么曲线，果然除了这张脸，她身上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有吸引力了。

说不定他对她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跟一叶还有光，都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也没有非要跟她做那种事的需求。

海星苦恼了一会儿，拿了条毛巾在脑袋上胡乱擦了几下，结果就是毛巾上沾了好几根掉落的头发，又吓得不敢乱来了。

叹了口气，她离开浴室，回到客厅，发现他就在沙发上坐着，正低头翻着手机。

他甚至都没发现她出来了，海星走过去，发现他正盯着一张照片。

“……”

尚子的照片。

中学毕业的尚子，穿着制服，站在中学门口【结业式】的立牌旁，对着镜头微笑的照片。

她也想起来了，他说过想修好这部手机，为的就是里面存着的过去的照片。

“洗好了。”她走到身旁，成濑不至于还发现不了她。

“嗯……”海星坐下来，看着他手里的旧手机，“尚子中学毕业的照片，你也有吗。”

他笑了一下，“她中学三年的照片我都有。”

“……”

海星看着他，成濑继续往前翻着手机里的照片。

“刚从东京回来的时候，我基本都认不出你们三个了，只有尚子，我始终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因为她差不多每隔几天就会给我发自己的照片……理由有很多，比如感觉自己长胖了，想问问我的感觉，又比如被朋友推荐了一种新的发型，或者是脸上被蚊子咬了……她只是想让我记住当下的她。”

海星又看向他的手机，照片里的尚子就站在外面的院子里，手上捧着一个小雪人，正微笑着。

“那个时候，尚子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还跟春海保持着联系。”

成濑无声地笑了一下，又摇摇头。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他往前翻着以前尚子的照片，中间也夹杂着一些他自己在东京时留下的各种影像，又忍不住让他给她仔细看看。

“这张吗？这是中三的文化祭，我那时候刚转学没一会儿，也不太能融入进去，基本没参与……文化祭的时候，也就一个人四处逛逛，拍些照片。”

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两眼，成濑将手机给她，“海星自己看吧，我去洗澡。”

“啊，好……”

目送他走向浴室，海星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低头继续翻着照片。

他自己的照片其实极少，相册里大多都是他视角下的各个地方。

一年级第一学期所上的那所高中，中三新转去的那所学校，操场，天空，电车站，铁轨，天桥，东京塔，人行横道，公园，水池，花，草，树木，鸟，小狗，天道虫，锦鲤，河，河，河……

海星感觉自己只是稍微翻了一会儿，而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这么快……”

“都快半个小时了。”成濑在她旁边坐下来，擦着头发。

“这部手机其实是我中三的时候换的，那个时候还记得将以前的照片都转到新手机里。”

“这样……”

海星将手机还给他，他也没接，只是擦着头发，“你看吧，看完了再给我。”

她稍微加快了翻动的速度，他则拿起现在用的新手机，回复了一下洗澡时收到的几条消息。

“伱不看吗。”海星问道。

“手机已经修好了，我随时都可以看。”成濑说道，又摇了下头，“现在也不是深更半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她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什么暗示，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机，往他那边靠去。

肩上一沉，他扭过头，“怎么了，不看了吗。”

“啊……”

海星又一下子坐直身体，脸上滚烫。

“不……就是有点累了。”

“时间也不早了。”成濑说道，“海星先去休息吧，我等下就上来。”

“好……”

海星先上了楼，他又将手机拿过去，随手翻了翻相册里的几千张照片。

照片能记录瞬间的影像，却无法将当时的记忆也保留下来，比如拍下某张照片的动机，又或是那个时候的心情，他大多都已经不记得了。

翻了一会儿，视线在尚子刚上中学时的照片上停留片刻，成濑放下手机，又擦了擦头发，将毛巾送回浴室里。

回到楼上的房间，空调吐着暖气，海星缩在被窝里，只露出脑袋，见到他上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来到床边，成濑掀开被子，入眼便是她光洁而毫无遮掩的侧腰。

“……”

再看床头，上下两件睡衣都在那里叠放着。

“把灯关了吧……”海星又往里面缩了缩。

“嗯。”

成濑关门，钻进被窝里。

黑暗中，她也钻进他的怀里。

“你身上好冷……”

“我刚从外面进来，先别碰我。”

“把睡衣脱了吧。”

“嗯。”

一番折腾后，两人更加亲密地贴合在一起。

海星紧紧抱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可他抱紧她之后，只是摸了摸她的后背，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要怎么做？”

“什么。”

“做……那个事情。”

“……”

他低下头，“海星想做吗。”

她抬起头，“想。”

他又靠近一些，复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