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忙各的，两天周末很快过去，新的一周开始，转眼又过去了两天。

星期三早上，成濑来到学校，发现告示栏里跳蚤市场的宣传海报都已经撤了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张报名已经截止、尽情期待的新海报。

——宣传的对象已经从参与者换成参观者了。

这是他的要求，只不过没想到学生会行动这么快，他昨天下午才打的招呼，一晚上过去，海报就都换掉了。

报名截止，学生会的抽查也已经结束，在月底的文化祭到来之前，他又彻底闲了下来。

吸了口气，成濑又看了眼告示栏右上角每天手动更新的日期，金秋九月，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边都上了一个多星期学了，东京那边才刚开学……”

嘀咕着上了楼，跟尚子几人分开，来到教室，新的一天也在平淡中开始了。

“我听杏说，二年级远足的地点已经确定了。”森见转过来说道，“你猜在哪里？”

“远足……”

成濑恍惚了一下，“现在不才九月吗，怎么就到远足的时间了？”

他记得去年去浅虫温泉的远足，是在文化祭结束之后的。

“一年级才是十月份去远足的，三年级的修学旅行也是，大概是事情太多，二年级的远足安排到九月了。”森见解释道，又问了一句，“猜到去哪里了吗？”

脑海里浮现出青森的地图，成濑随口猜了个地方，“十所田湖？”

她眼睛转了一下，“十所田湖吗……也差不多吧。”

“在附近？”

“嗯，是从十所田湖的湖畔出发，沿着奥入濑溪流在山区徒步，全程大概四个多小时。”

森见说着，忽然冷笑起来，“大概是想让我死在那里。”

成濑看了她一眼，“四个小时而已，绝对比你在东京旅游的时候要轻松。”

“那我走不动的话，你来背我。”

“你做梦吧。”

眼看她变了脸，成濑又赶紧将话题拉回到远足本身，“什么时候出发，小笠原的消息确切吗？”

“下个星期二。她去职员室找老师请教题目的时候，听到旁边的老师是这么说的。”

明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森见也还是配合着他，“总而言之，肯定就在下个星期没跑了。”

“那也差不多可以提前做些准备了。”

“准备什么？”

“远足的鞋子什么的。”

森见叹了口气，似乎已经预见了远足当日的辛苦，“还有驱蚊虫的东西，这个季节，树林里蚊虫肯定很多。”

两人聊着远足的事情，早上的时间也慢慢过去。

而到早班会的时候，担任教师果然提起了下周的远足。

“时间是下个星期二，要去的地方也不远，就在十所田湖……坐游船？没有的事，大家一起去爬山。”

“诶——”

喧哗的早班会结束后，连着两节枯燥的课程，令人一大早就昏昏欲睡。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A班的学生才又重新焕发出一点活力来。

“体育课了。”

踢了下趴在桌上装死的女朋友的椅子，成濑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你再不起来，就没时间换衣服了。”

森见无可奈何，还是提起放在一旁的袋子，跟小笠原一起下楼去更衣室了。

成濑也被男生叫过去，一边下楼，一边听他们商量着下节课的打算。

“打篮球怎么样？”

“还是踢足球吧。篮球场在室内，什么时候都能玩，下雨的时候再打篮球好了。”

“接下来可是会晴上好一段时间的……”

去更衣室换上运动服，来到操场，成濑找了找，森见跟A班的女生们待在一起。

注意到他凝望的视线，她也走了过来。

“看吧。”

“看什么。”

“我的美腿。”

“看够了，收起来吧。”

她望了望四周，“等下自由活动的时候，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成濑用目光示意站在不远处的那几个男生，“我要踢球的。”

“踢球有意思，还是跟我在一起有意思？”

“别闹了……”

他看了眼她运动短裤底下白花花的大腿，“你也多运动一下，别一到自由活动的时候，就瞎逛混时间。”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我说的是正经的运动。”

“好吧，那你想想有什么能一起玩的正经运动。”

“我要踢球。”

“……”

打发了森见，成濑又回到男生那边。

片刻后，上课铃声响起。

整理队列，体育老师让男生们先跑了两圈，又做了下热身运动，然后便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踢球！”

“踢球吧踢球吧……” 成濑被推去借球，刚从体育仓库出来，森见也过来了，小笠原跟着一起。

“我准备玩会儿排球。”

“嗯。”

“帮我挑个球吧。”

看了看操场那边等着的男生们，成濑抛起足球，一个大脚便将球先踢了过去。

足球飞得又高又远，小笠原不自觉地抬头低头，然后对森见说道：“这一脚大概能踢死我。”

“嗯，也能踢死我。”

“……”

成濑看了两个文弱的优等生一眼，转身走进体育仓库，又拍又捏的，挑了个气不是太满的排球。

“试试看吧。”

他将排球抛过去，森见双手一合，抬手接球。

然后接了个空。

排球落地，弹跳两下，滚到了一旁。

她面无表情：“这球不行。”

成濑没理会，丢下一句好好练习，然后就跑去足球场那边了。

小笠原捡起排球，“去排球场那边吧？”

“嗯。”森见应了一声，又看了眼足球场那边，跟她一起过去了。

来到足球场，男生们已经分好了队伍。成濑看了看自己的队友，没说什么。

“喂喂，成濑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大家一起努力。”

“小林发球吧。”

嘭！

小林正猛地一脚，足球在草地上飞滚起来，男生们也开始了持续大半节课的狂奔。

你追我赶，你抢我夺，黑白的足球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又进了！”

踢出的最后一球堪堪避开守门员的飞扑，落入网中，成濑也在剧烈的喘息里一屁股坐了下来。

“踢不动了……”

他看了看瘫坐左右的两个对方队员，此时也是满头汗水，喘得比他还凶一些。

进了第二个球后，对面就专门安排了两个人盯着他，成濑踢着费力，两人跟得更是辛苦，此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倒地躺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才说道：“所以我才说，要打篮球……”

“打篮球也跟不上啊。”另一个人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与碎草。

踢了大半节课，男生们基本都没什么力气了，坐了一会儿，又互相拉着站了起来，挪到操场边的树荫下坐着。

“好累……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还有一节课呢。”

“救命……”

“什么课啊？”

成濑靠着铁丝护网，仰头闭眼，“英语吧。”

“糟糕，下节课好像轮到我翻译句子了……”

其中一个男生顿时紧张起来，“成濑，等下回教室，你的英语笔记借我看一下。”

他抬了下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也想看年级第一的笔记。”

“学习、运动、人际交往……成濑还有不擅长的事情吗？”

“不擅长拒绝。”成濑随口道。

“诶？”要借笔记的男生愣了一下，“所以成濑其实是不想借的意思？”

成濑失笑，“不是……别想太多。”

“成濑说的是女孩子。”另一个男生开口道，“要是擅长拒绝，每天中午还能有那么多女生围在他旁边一起吃饭吗？”

“我怎么觉得这是很擅长拒绝，才能做到让这么多女孩子这么和谐地一起相处。”

“唔……你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

“因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成濑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别想太多了。”

“啊，成濑要逃走了。”

“バカ。”（ba ka）

他指了下已经从职员室出来的体育教师，“要下课了。”

“糟糕，赶紧起来。”

“别让他看到我们都在这里坐着。”

男生们匆忙起身，成濑看了眼孤零零丢在球场上的足球，正要去捡，体育老师吹响了集合的哨子。

他只能先过去集合。

“今天就到这里吧，解散！”

学校里一片安静，体育课通常都是提前十分钟下课的。

成濑回去捡球，送回体育仓库，远远看见森见也拿着排球过来，便等了一会儿。

“运动服怎么这么脏了？”

“摔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森见靠过来，摸上他坚实的胸膛，“我看看摔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