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亚斯兰·哈利法这样的人来说挨揍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从小到大没少挨过拳头，枪子也不是没吃过，但可能这辈子都还从未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惊愕。

他觉醒了力量，他相信那是魔鬼赠予他的东西。恰巧就在他被处以死刑的前一天，现在的他能自如地穿透物体，也正是以这项能力他才得以随意地进出牢房。

是的，其实他并不是真的需要典狱长的手来解除指纹锁。他那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不让人联想到他有着虚化穿墙的能耐。因为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对此有所提防，他能保证自己拥有战术上的优势。

可现在，这项能力，他以为本应是来自魔鬼的权能，失效了。

在一个穿成蝙蝠的疯子面前。

不，也许是巧合。

可能是自己刚刚能力发动时出现了失误。也许是他对自己的新力量使得还不够纯熟，所以刚才那下子其实能力发动失败了。

对，必须是这样。

思忖的片刻他脚步已经站定。蝙蝠侠已重新贴身到了脸上，亚斯兰几乎凭着本能便迎面连发两拳。蝙蝠侠勾腕伸手，随手便以擒拿破解。

又是亚斯兰根本看不懂的手法，在他眼中自己几乎就根本没有继续做出任何动作的可能性，那蝙蝠就好像仅仅只是漫不经心一抬手，随便一招便将他一切后续的可能性统统封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关节被拿被对方制服。

这样可怖的对手亚斯兰这辈子也都未遇见。不得已，他只得再使虚化穿透的技巧险中求胜，但万没想到蝙蝠侠又是不管不顾，砰的一拳就打在了他脸上。

亚斯兰嘴巴一歪，唾液随着血水飞洒，牙齿都给捶得飞出去了两颗。他下巴几乎被这一拳的怪力轰成粉碎，却无暇理会，而是圆瞪着双眼震撼不已。

这次他非常确信，自己的能力已经发动了。

只在这个瞬间里他应该是无敌的，应当能穿透任何物理实体，不可能被伤到的才对。

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

亚斯兰看向蝙蝠侠的面色开始出现了一丝惊恐。

......这蝙蝠也是幽灵不成？

蝙蝠侠当然不是幽灵，他在神仙遍地走的DC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已。但他有钱有装备，还有从队友身上“偷”的各路模拟超能力装备。

比如说这身蝙蝠战衣的招牌，艾伦系统。

通过振荡自身原子模拟闪电侠的穿透能力，但不仅仅只是能穿透而已。原作里闪电侠这招的用法那就多了，根据剧情需要可以多种多样。比如说能增加质量，能振荡手部让“手刀”变成一把真正无坚不摧的刀，比如修改硬盘里的数据，甚至在挂开得足够大的时候能光速振荡扰乱时空直接在自己身上开一扇时空传送门。

而蝙蝠战衣的艾伦系统只是粗浅的模拟，挂壁程度达不到闪电侠本尊的百分之一。但它至少具备最基础的穿透能力，并且能对一切拥有相似能力的超能力者进行克制。

这招既能震荡自身原子使自己穿透任何物质，也能通过将震荡频率调整至和虚化的超能力者同样的频率。无论是像火星猎人那样的相变能力还是闪电侠的原子震荡，在频率调整正确时都能触碰到。

亚斯兰第一次使出那能力时，侦探模式就已经扫描记录了他的各项数据。艾伦系统的模块自动将震荡频率表调节至了对方一致，是以亚斯兰这诡秘的穿透能力在蝙蝠侠面前变得形同虚设。

亚斯兰头晕眼花，下巴也被打得脱了臼。跌跌撞撞之间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旁自己的魅影，却发现他神奇的魅影也已被钢铁蜘蛛侠靠蛮力硬生生捶成了一摊烂泥，看上去貌似也已经没救了。

他心惊不已的同时，再扭头看向逼近在脸上那巨大的蝙蝠，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也已油然而生。过去哪怕是和人打得鼻青脸肿命悬一线，也从未如此时这般感觉到恐惧。

不行，不能继续这么斗下去。

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某种介乎幽魂和恶魔之间的东西。某种超自然的审判者，为狩猎他罪恶的灵魂而来。

“......离我远点！”

亚斯兰大叫了一声，退后的同时已抬手砸下了一枚震荡弹。大量的烟幕和催泪瓦斯瞬间爆发，遮蔽了视野。

多亏了岩永直哉给他提供的帮助，否则他一时还真搞不到这样的装备。

这应该能为自己争取短暂的时间。亚斯兰立刻再次发动能力，虚化能力启用。他要直接穿透地面坠去下层，无论如何尽快甩脱这见鬼的蝙蝠......

“呃啊啊啊！

！”

完全没有防备，一股强大的反噬力在他试图向下穿透时却从地底爆发而出。仿佛电击般的痛楚让他几近晕厥，同时心底狂震。

他虽无比震撼，却当然没办法想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使用穿透能力逃脱，对一名有穿透能力的能力者来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选项，所以楚诚对此也早就做了布置。

就在蝙蝠侠和他交战的同时，四部无人机已经同时在隐身状态下开去了地下层。四部无人机保持着编好的队列，全程藏匿在地下层，早就针对性地做好了部署。

这四部无人机搭载的部件释放的能量在圈定范围区域的地面结构里施加了一层能量场，专门为了防止有超能者利用相变或原子振荡之类的虚化能力穿透而设计。

小书亭

正义联盟元老里闪电侠和火星猎人都拥有类似的虚化穿透能力，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技术模块里蝙蝠侠的那个部分会恰巧有一套完备的应对方案了。

所以如果要和蝙蝠侠干架，你的超能力最好别烂大街，更千万别跟他的队友或者哥谭粉丝团的能力撞车。

亚斯兰留了个心眼，在离开监狱时没有使用穿透能力而是借用了典狱长的指纹出去。然而他在刚获得这项能力时在自己的牢房里测试了一次，使用这项技能穿透了他监牢的墙壁。

他本以为这不会有人注意到，毕竟要凭空猜到一个犯人获得了穿墙能力并不是那样容易的一件事。

但他错了。

蝙蝠侠有侦探模式，有能进行虚拟建模上帝视角重放犯罪现场的手段。所以蝙蝠侠进入牢房三分钟内，就看破了他的能力是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楚诚在出动之前，就让蝙蝠侠在实验室里对这四部无人机进行了临时改装，加入了反穿透的模块。

对老爷来说，一场战斗的主战场其实并不是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对拼，真正关键的部分是情报战。

如果你提前将自己的能力和底牌都暴露给了他，而他又很不巧地有充分的条件和准备时间，那么战斗其实在开始前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亚斯兰显然没认识到这一点。他对自己突然获得的这项能力显然还没有自己的对手认识深入。

“不！”

亚斯兰忍着近乎晕厥的剧痛，扭头冲出烟幕，强迫自己仿佛濒临罢工的身体跑向了一个通风口。

那是岩永直哉为他安排的逃跑路线，是他本来嗤之以鼻、觉得自己不会用得上的备用方案，可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机会。

按照岩永直哉所说，通风管道的出口早已备好了载具，车里有他脱身所需要的一切。他所要做的，就是从那里逃出去。

只要......只要能到那个地方......

“啊啊啊！

！”

亚斯兰触电般地将手从通风管道里缩了回来，以带着难以言说恐惧和不解的表情看向了自己那已经断掉的右手。

是的，他的右手已经从小臂处拦腰而断，断口平整焦黑，就像被一把三千摄氏度的利刃切开的一样。

是激光，通风管道里纵横交错地被设置了高温激光，专门在那等着不知死活的疯子进去。

亚斯兰抱着断臂，呆呆地回过头，视野中蝙蝠侠已再次贴到了他的脸上，冷漠地看着他。

那蝙蝠的面具，那比死神还要冰冷的视线，再度看到他时，亚斯兰只觉手脚冰冷，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念头。

他算到了一切。自己的能力，逃走的方法，所有的撤退路线......

他无所不知。

亚斯兰咽了口口水。

“你......”

砰。

迎面给了一拳，亚斯兰被一拳打翻，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他除了充斥大脑的恐惧，就只剩了最后一个念头。

真不是我菜。

我被针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