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右青原本平静的脸顿时瞳孔猛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孟尘道。

在孟尘道眼力，常右青的反应是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变换，只是继续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你也是外界之人？”常右青露出警惕的神色，道。

“本道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才对。孟尘道！”孟尘道却没有回答常右青这句试探性的问话，反正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孟尘道，你是妖王？”常右青问道。

“妖王？可以这么说吧，在这里本道的确是以妖王的形式存在！”孟尘道答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常右青眯起眼睛，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孟尘道，无论在这里还是九州都是我的真名。既然你不知道，看来知道的还是挺有限的！”孟尘道直接无视了常右青的眼神，道。

“妖族的确是九州的一员，你这么说也不是太荒谬！”

“妖族？这个你就搞错了，我是人族。”孟尘道淡淡道。

“那你现在怎么是妖族，听你的话可不像是失忆，应该和小老儿一样可以选择自由才对！”

面对常右青的这个问题，孟尘道没有马上回答，抬起头，望着空旷的天空，眼神恍惚，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就是走神。不过常右青可不敢放松警惕，在这种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知道了他的不同，而且听他的话好像还监视了自己又一段时间，不然怎么说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话。面对这种人，打起十二分小心都不够。

走了一会儿神，孟尘道将头放了下来，道：“这个世界里，有很多人原本都是人，后来成为了别的种族，有些天生就实力强大，不用经历弱小，有人弱小如尘，再次在这片尘世打滚，那些人，有些醒来。静静等待一切消亡，而有些沉浸其中不愿醒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愿醒来！”

“什么意思？”常右青皱了皱眉，问道。

“既然你是从外界进入，应该也知道这个世界介乎现实与虚幻之间，在这里你的力量受到压制，尽管我已羸弱不堪，但是对付你一只轮落平阳的虎还是没什么打问题的！”孟尘道又道。

常右青闻言脸色一沉，道：“如果道友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小老儿任意拿捏，那就太小瞧小老儿了，就算小老儿真的实力不济，也不至于成为牵线人偶！”

“看来当年的事真的是尘归尘了！”孟尘道忽然莫名感慨了一句，“原本以为你会知道多少，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真的没有人活下来吗？”

常右青一脸的警惕，一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孟尘道的身体。

“孟尘道，道尘梦，梦神。既然你这后生这么说了，那我说不得就得给你一些教训，不然九州梦神可就白叫了！”孟尘道感慨完后见到常右青依旧那副模样忽然笑道。

“梦神？！”常右青惊叫出声，然后叫到，“你是梦神？”

孟尘道见常右青好像知道自己，抬起的手复又放了下来，背在身后，静等常右青的下文。

“我听师尊说过您，只是不知道梦神名讳，所以之前……”常右青最后的话没有说出来，这种话说出来就不太好，显得自己太冒失，而且他也不能确定面前之人就是梦神话留着，谁都听得懂。

“师尊，看来的确还有人活着，当初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走了，终究还留下了几人以防万一！”孟尘道道。

“陈钊。”孟尘道接着又说出了一个名字。

常右青闻言一震，顿时就双膝跪地，一脸的激动，颤抖道：“的确是师尊，只是师尊在那不久之后就去世了！九州后人常右青，拜见梦神！”

孟尘道却没有多大的情绪，当初除了身受重伤实力大减和一些年轻人，几乎所有的道境修士都踏上了那条路，却没有一个回来。陈钊是孟尘道所知的几个人其中之一，之所以会说出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修士曾经算是自己下属弟子。

“九州怎么样了？”孟尘道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梦神，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常右青激动地道，一张颤抖的老脸看上去极其怪异。

“有一天这里会崩溃，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经过去的东西，我也是，那些醉着醒着的都是！”说着孟尘道伸出手，袖子从手腕上划落，解开手上的封印符文，地下是一片虚无，根本就没有手。

“我的力量不多了，维持不了那么多的念，当我彻底逝去之时，那些醒来的念都将消失，那些没有醒来的，将再也无法醒来。”空荡荡的衣袖抬起，孟尘道平静道。

“怎么会这样？”常右青双目无神，喃喃道。

“九州怎么样了？”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常右青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低沉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师尊口中那个繁荣是没有的。九州目前明面上仅是五位道境存在支撑，两位闲游散修，还有两位则是势力的头子。百年之前，落天宫宫主风不语意外发现这个世界，于是就想办法让殿中弟子进入了这里，当时晚辈就蒙混进入！”

“一切安好吗？”孟尘道喃喃道。

“九州和其他的几个种族结成联盟，十多位道境修士在诸天万界已经是很恐怖的一股力量，一般是没有什么势力招惹。”

孟尘道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问什么，最后眼眸低垂，只是轻声地说了句：“安好就好！”

“在这里余留着当初那些人的念，有些有传承，有些没有，这些东西我也控制不了，完全由那些人潜意识所决定，能够得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机缘了。”孟尘道出现似乎只是为了问这么一个问题，说完这句话，人影就消失在原地。

常右青跪在地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一阵沉默，许久才站起了，拍了拍膝盖，对着远处抱拳。

孟尘道回到自己的宫殿，左手摊开，一快黝黑发亮的奇怪石头出现在他的手上，石头比较打，相当于一个成人脑袋大小，孟尘道拖着这样一个东西看起来有些怪异，但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

“这个东西差不多也该交出去了，不过还得等他回来。不知道以我目前的状态还能不能等到那里时候！”说着，孟尘道手一翻，那块奇异石头就消失了。

背着双手，宫殿前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孟尘道凝视着这一片森林，久久未语。

……

第二天一早，秋明枫就出门往灵晓楼去了，考虑到会有很长一段时候待在那里，秋明枫索性就跟这边的修士说明了一下，让他们自由安置暂时分配给自己的宅院。

来到灵晓楼门口，并没有看到以往站在柜台旁边的张钰，秋明枫皱了皱眉，才踏进了大门。

走进去后，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秋明枫暗暗警惕了起来，拿出传讯符，打出法决，激发了它。

“我到了！”秋明枫用传讯符传递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讯号，就掐断了联系，站在大厅等待着张钰母女。

不一会儿，楼梯就传来一阵的脚步声，陈雪絮带着张钰下楼了。

“怎么回事，你们这里的伙计呢？”秋明枫皱眉问道。

“遣退了！”陈雪絮苦笑一声，道。

“遣退？”秋明枫一愣。

“不瞒尊者，上面已经发了话，让我们撤出这里，自然是没有必要在把他们留在这里了！”陈雪絮解释道。

这件事和秋明枫关系不大，秋明枫也就随意地“哦”了一句，就过去了，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都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尊者，我们走吧！”陈雪絮开口道。

秋明枫瞥了一眼张钰，道：“她也去？”

“我们只是来为尊者带路，不会进去，所以小女跟过去不会添什么麻烦的。”

“尊者放心，奴家绝对不会做多余之事！”张钰也欠身开口道。

“哦，随你们的便。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秋明枫随意道。

“是！”陈雪絮两人应了一声，就跟在秋明枫后面一起踏出了灵晓楼。

“尊者请稍等！”出了门，陈雪絮忽然开口道。

“干什么，不是都准备好了吗？”秋明枫不耐烦地道。

“没什么，只是既然小店已经没人，所以妾身想要关门了，可以请尊者稍等片刻吗？”陈雪絮柔声解释道。

秋明枫还真没有想到这个，愣了一下，随后道：“可以！”

拿出一面令牌打出几道法决，灵晓楼的门就缓缓关闭，随着最后关门后闪过的一道光芒，这灵晓楼算是封闭了。

“好了，尊者！”

“走吧！”

……

千孔窟，是一座地窟，整个都在地底下，地窟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而且里面有特殊的力量干扰修士的感应，所以很容易迷路。后土城城外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山壁，山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向下，这就是千孔窟的入口了。此时，秋明枫几人正在那山壁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