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羽的手腕一抖，先天真气立刻消散，二人面前的空间世界也顿时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充满了失望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吗？只要你能帮我，我可以给你更多更大的能量石。”

天外客微微的摇了摇头，道：“系统指令是无法违背的。”

杨墨羽愤恨的低喝道：“为什么，那个该死的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你如此畏惧。”

“这与畏惧无关，但这是我存在的意义，系统就相当于我的灵魂，若是我出卖了灵魂，我就会被灵魂制定的规则抹杀。到时候我就会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也就是你们人类用来形容死人身体的词语--尸体。”

杨墨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胡说八道，你不是说过了，你根本无法回到你的世界，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制约你。”

天外客指着自己的头，道：“有，就是这里，如果我违背了设定好的程序指令，就会被系统自动格式化，我也将会被抹杀。除非有人能够通过入侵改写我的程序指令。但是以这颗星球上的文明发展，想要科技的诞生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我帮不了你。”

杨墨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片刻之后，他终于确定了。虽然他对于天外客说的话他并不理解，但是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是不会答应自己帮忙杀人的。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身上的那股怒气顿时消散了许多。天外客突兀的开口道：“就算我愿意帮助你，你也未必能够成功。”

杨墨羽希冀的看着他，问道：“为何？你不是已经进化到了相当于承暗圣者的地步了吗？”

天外客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承暗境界，但是你知道，我的构造是和你们不同的，在被设计之初，我们就是被用来探索未知星球寻找人类宜居之地的。所以我们被设计的几乎拥有了不死之身。”

天外客充满了诚恳的声音说道：“我们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适应各种星球的环境，在广阔的宇宙空间中，除了太阳和黑洞能够杀死我们之外，基本上没有可以威胁到我们生命的存在。但是在设计的同时，我们程序中并没有编写那种杀人的指令。所以我所知道的都是从我的资料库中得来的，我和你们一样，同样需要学习。虽然我不容易被杀死，但是想要杀人也不容易。”

杨墨羽张大了嘴巴，他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之色。他感觉得到，天外客并没有欺骗他，但是郝仁给出的评价也绝对不会有错的。

能够一掌将郝仁击退，最起码这种力量应该是属于承暗圣者的力量吧。事实上，天外客的确没有说谎，但是有一点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就是在他不断进化之后，一些新的程序将会被激活。

若非如此，当初他在纠缠鳞甲豹的时候，也不可能做出那种恶作剧的方式来吓唬鳞甲豹。二人对视了许久，杨墨羽终于转身走进了房间。

他走进房间之后直接来到衣柜处，在里面挑选了几套比较紧身的衣物，其中竟然有一套黑色的夜行衣，他直接将这些挑选出来的衣服打包放入了空间手镯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杨墨羽拿起无名剑，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和天外客说过一句。当他刚要踏出院门之时，天外客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他抱着五块拳头大小的能量石说道：“你的东西忘拿了。”

杨墨羽回头笑道：“没关系，送你了。我们好歹相识一场，若是我没有回来，就当做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吧。”

天外客平静的问道：“你知道这些能量石的价值吗？”

“当然知道。”杨墨羽微笑道：“你手上的任何一块能量石都可以聘请你至少二十年以上，若是将这东西的效用公之于众，应该会有人争破头皮来抢吧。”

天外客的眼中红光突显，这一次他眼中红光并没有一闪而逝，他问道：“你觉得杨鼎天的价值比这些东西和你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吗？”

杨墨羽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天兄，我们人类不是这么盘算的，有些东西，它不能用价值可以衡量，就比如说亲情，友情，它们都是无价的。”

天外客用着前所未有的目光盯着杨墨羽，他眼中的红光尽数消失，但是却明显的感觉比以前更加的灵动，已经和普通人无异了。他伸手揭开了头上的银色面罩，露出了那张英俊的脸庞。用着前所未有的语气问道：“杨墨羽，我们是朋友吗？”

杨墨羽突兀的愣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们当然是朋友....”他的声音刚落，整个人已经走出了院子，几息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天外客低头看着怀中的能量石，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波动，他喃喃自语的念到“朋友....”

他的脑袋稍微的晃动了一下，良久之后，他突兀的说道：“我虽然不懂，但是我好像是我们这类生命体中第一个拥有朋友的吧。”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动作，已经让他看上去和正常人想差不多了。

杨墨羽的身形飞跃，已经来到了山脚之下。在这里，他停留了一下，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处凉亭。那里，有一道让他非常熟悉的身影，他知道，这是那人特意在那里等他。

犹豫了片刻，杨墨羽朝着凉亭飞奔而去。既然天外客已经查探出萨尔和石童等人的落脚点，就算是要追击，也不差这点时间。

杨墨羽踏入凉亭之后，郝仁也转过身来，二人的目光相对，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但是他们已经同时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杨墨羽沉声道：“师祖，对不起...我...”

郝仁摇头笑道：“你没有做错什么，若是我年轻之时，只怕也会和你做出一样的选择。”他长叹了一声，道：“可惜的是，我已经老了，我放不下墨云门。”

杨墨羽欲言又止，突然想到了已经逝去的杨鼎天，顿时沉默不语了。

郝仁缓声道：“墨羽，请原谅，师祖不能陪你同去，墨云一脉也不能陪你同去。”

杨墨羽深深的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自己去报仇，完全是为了私人恩怨。但若是郝仁或者墨云门的先天也跟着去的话，那就是将整个墨云门全部陷进去了。不管郝仁多么的看重自己，他也不可能拿整个墨云门作为赌注。他不阻止自己报仇，就已经是极限了。

深知这一点的杨墨羽突兀开口道：“师祖，若是墨羽真的惹上什么大祸，必要时刻，请师祖将弟子逐出墨云一脉。”

郝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他开口说道：“我有些话要讲给你听。”

“请师祖示下。”

郝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彩，道：“我知道，你这一次想要追杀的巫族中，有十八位巫族灵者，和两位巫族大灵者，还有两只经过了巫族蛊术历练而变异的灵兽。想要杀掉他们，实在是困难。但是，我有一句话你必须要记住，这一次，一定要在他们返回十万大山之前将他们全部杀掉。就算是不择手段在要在所不惜。”

杨墨羽心中一暖，他原本一位郝仁只是来劝他收手而已，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来提醒自己的。

郝仁的声音无比凝重，道：“我知道你很奇怪，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们一旦进入十万大山，那你就永远失去了杀他们的机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十万大山的巫族之中，有着真正的绝顶高手，除非是你达到了先天九境中的最后虚空境，否者进入十万大山大开杀戒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杨墨羽的眼角一跳，他沉思了片刻，道：“师祖，若是我真的将他们全部杀了，是否会给墨云一脉带来灭门灾难？”

郝仁朗声一笑，他的声音中充满的自信，道：“墨羽啊，你也太小看我们墨云门了。我们墨云门存在数千年之久，自然是有其存在的道理。只要是私人恩怨，就算是巫族再强大，他们也不敢出手灭绝我墨云门。”

看到杨墨羽眼中的疑惑之色，他笑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明知道敌人势大，难道我们不会跑吗？只要有一人逃走。昆仑山就会为我们出头的。不管他巫族哪个部落出手，同样会遭到灭族之祸。我们墨云一脉，并非没有靠山。昆仑主脉更是与东方天龙的武神殿、北极瑶池派、和南疆的圣火琉璃宗同出一源，数千年来患难与共，共同进退。我们不怕任何人。”

他的声音远远的回荡开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杨墨羽心中激荡不已，他回头看着这矗立了万万年之久的插天巨峰，心中一阵热血澎湃，豁然仰天长啸，犹如雷霆滚滚，声鸣不绝，仿佛这充满了豪气之音，要传到天边的尽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