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燮捂着火辣辣的脸，痛叫道：“到底谁吃谁的豆腐啊，怎么说我苏燮也是仪表堂堂的美少年，你一个八千多岁的老太婆，这分明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嘛！”

古灵儿眉目一皱，揪住苏燮的耳朵，怒问道：“你说谁是老太婆？”

“我……”

“你胆敢再说一遍！”古灵儿拉开架，发怒时候的她真的好比一个疯婆子，平常看上去是个亭亭玉立娇小柔弱的女子，可一旦被惹怒，暴脾气便显露了出来。

此刻的古灵儿已经失去了作为女子的温柔与含蓄，像揪住一头小乳猪的耳朵使劲往上提，只是这手里的乳猪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古灵儿也丝毫不心软，女王发怒，那可是要被砍头的。

“苏燮，苏燮，你在里面吗？”

外面突然响起了的敲门声，整个门都在剧烈的震动，来拜访的人似乎是有着什么急事要告诉苏燮，这猝不及防的敲响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吓怔住了。

莫非是韩奕馆长？听这熟悉的口音，应该就是韩奕馆长无疑了，认识了三年，苏燮对韩奕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可现在还来得及开门么？古灵儿还压在自己身上，更可怕的是，苏燮差点忽略掉了那扇半撑开的窗户，外面的盆栽里，海棠花顺着吹拂而过的轻风，花瓣往飞舞在长廊间。

“苏燮，怎么还不开门？”

用纸糊的屏障外，敲门人的黑影映照在上面，只见对方抬手从头发上摘下一片花瓣，看了看右边的窗户，寻思着来到窗前，苏燮惊恐的大叫一声，倘若这样尴尬的场面被韩奕馆长看到，那他名节不保了。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双手立刻抓住古灵儿露袖的香肩，把她揽到一边去，慌乱中，左肩上的肩带被猛地拉下，露出大片白花花，且微微凸起的沟。

“你……”

“糟了！”苏燮扭头看去，浑身宛若触电。

果然是韩奕，不过如今的馆长眼角已经彻底耷拉下来，皱纹满面，白发苍苍，双目浊黄显得精神恍惚，给人一种衰老了二十年的感觉，这就是当年为挽救流奕馆历代以来积攒的心血，而付出的沉重代价。

“你在干什么呢？跟谁说话？”韩奕疑问道，上下打量着苏燮。

“这个……没什么，来了一位朋友，和她闹着玩呢？”苏燮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道。

古灵儿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瞪着苏燮，显然他刚刚的行为对于女孩来说的确太过失礼，但也毕竟是没办法，若是给韩奕看到一位陌生女子压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相信这两人没做过什么苟且之事吧？

韩奕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向苏燮，一步步靠近，目光始终放在苏燮身上，未曾注意到旁边的古灵儿，“苏燮，你不会是修炼过度，走火入魔了吧，这房间里除了你，哪还来的第三个人啊？我从进门时就见你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而且还做出很多奇怪的动作。”他即使是这样问的时候，苏燮利用混沌灵眼与其对视，观察到在韩奕的眼瞳中，周围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也就是说，除了苏燮，无人能够看见古灵儿，苏燮忽然之间明白过来，拍了下脑袋，“这个……我最近确实有些急功近利，再加上这三年来无人陪伴，一个人太过孤独，精神状态不怎么好，难免会出现一些幻象扰乱心智。”

韩奕松了口气，说道：“说的也是，既然精神不太好，多休息才是，我来此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你而言非常重要。”

“快说。”苏燮咕噜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过去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除了独自窝在房间里修炼，也未曾经历过那些令人胆战心惊，热血沸腾充满挑战的事情，武力也很少施展，感觉浑身每处地方将要生锈，因此苏燮非常期待要去经历一番。

韩奕清了清嗓子：“离你回归之日已经很近了，就在后天，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青罗镇郊外的西边森林中住着一群喇嘛人，他们所住之地便是闻名四方的万蛊瘴森，是处极为凶险之地，那里常年潮湿，瘴气弥漫永不消散，毒虫遍地四处横行，每到一定时节，就是喇嘛族祭奠神明的日子，他们会献上最好的蛊药和美酒。”

“其中有一种蛊叫做东逝水，是能够唤回记忆的好东西，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那种蛊于你而言是不可多得的至宝，外人需要花大价钱从他们那里购买，当然你这次的行动是趁机潜入他们的部族，成为喇嘛族的一员，等到了祭奠的时候，再设法偷走虫蛊。”

“除了一般的蛊药，东逝水这种用来祭奠神明的蛊是难得的宝贝，无法从他们那里买来，所以你能做的只有去偷，但此行较为危险，我会给你配备去瘴丸和避虫符，带上他们，毒虫瘴气基本上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喇嘛族人又一向不待见外来人，想要混进去先必须带够灵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可以的话假扮成喇嘛人，潜入部族，就能更好的接触到上等的蛊药。”

苏燮心动了，能帮助恢复记忆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对他而言都是很宝贵的东西，他当然愿意冒险一次，可他这么做，真的正确吗？

“苏苏，去吧，有我在，你怕啥？”古灵儿不知何时站在了韩奕身后，双手伸到前方来，调皮的掐住韩奕下巴上的一撮胡子，笑嘻嘻的说道。

苏燮瞪大了眼睛，可韩奕毫无反应，不过一会，感觉到下巴有一点痒后，伸手挠了挠，他那苍老的手穿过古灵儿白皙的手，可刚才苏燮触碰古灵儿身体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温暖柔软，属于自己的龙脉异兽，别人果然是无法看见无法触摸的，就连古灵儿与他交流时，韩奕也无动于衷。

“可若这样做，那我和蜀山派那群坏蛋还有什么区别？”

韩奕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那群喇嘛人拒绝与外族人来往，就迟早要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淘汰掉，我们不管，总有一天会有其他势力把万蛊瘴森进行一次大清洗，任何时候都不能对任何人过度善良，即使是你最亲的人，也不能，说不定哪一天出卖你的就是你最亲的人，若想成为强者，首先就得做到心如钢铁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