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该如何处置你。”沉香自己也不知道，不然在看到杨戬的那一刻也不会出声询问。

按着沉香原本的打算，他是准备杀了杨戬的，就是这个人曾经几度将他逼入绝境，追得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偌大的三界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真君神殿之外若非八太子相救，炼丹炉中若非道祖网开一面，杨戬应该还是那个司法天神，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中，沉香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打败，沉香绝不想重复杨戬的错误。

“我想我应该杀了你。”沉香知道杨戬隐藏了很多的秘密，这种猜测让沉香感到害怕，他怕此时的胜利也在杨戬的算计之中。

“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将他彻底击败，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这个男人轻蔑的笑容已经成为沉香心中的梦魇。

尤其沉香已经肯定杨戬留有后手，尽管沉香不知道什么样的后手才能让一具支离破碎的身体重新焕发活力，道祖的九转丹？观音的甘露？玉帝的蟠桃？

不，都不是，杨戬应该很清楚这些人绝对不会帮他，可除了他们三人，三界中还有别的方法吗？沉香不知道，但杨戬知道。

“你早就应该这么做。”明明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杨戬的语气却显得十分冷漠，就好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恐惧只会辱没二郎真君的名声，又或许是经历俩次死亡之后已经彻底看开了，珍惜生命也能慷慨赴死。

“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母亲的理由。”沉香无法违背母亲的意愿亲手杀了自己的舅舅，也不可能放任杨戬离去，让杨戬呆在他的眼皮底下，确保杨戬一辈子都无法恢复法力伤害到他的家人，这是沉香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如果不是龙四的到来，让杨戬有了离开的想法，沉香根本不会在杨戬面前现身。

“你不会信的。”杨戬十分意外的看着沉香，他很难相信在这件事上，沉香竟然跟上了他的思维，暂且放弃仇恨，真正的在用脑子思考。

在此之前，杨戬一直以为沉香是没有脑子的，能够劈开华山完全是因为原身的放海，直到这一刻杨戬才明白自己一直小瞧了这个便宜外甥。

他不该以原身的标准来衡量沉香，以原身的骄傲，能入他眼的，放眼三界也绝不会超过十个人，这么一想，沉香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体会到原身的苦心。

“你都还没有说呢！”沉香很讨厌杨戬现在的语气，就好像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杨戬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一定会按照他预料的那样。

这种感觉让沉香曾一度以为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杨戬的棋子，就好像小玉、梅山兄弟那样，直到杨戬真的被他打败，沉香才逐渐摆脱那种感觉，而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沉香，哮天犬说的是真的，当初是杨戬救了我。”今日正是杨戬约定的第十日，龙四一刻都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丢失的记忆。

尽管剪辑中的杨戬并不是杨戬，龙四也不是她，真君神殿的密室也远比剪辑中的更加幽暗，莫说是风，就连阳光都见不到半分，但在如此相似场景的刺激下，龙四的记忆一点点复苏。

到底不是伏羲水镜投影的过去，龙四脑海中的记忆十分絮乱，杨戬和老君的对话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杨戬是在利用自己，隐约又记得杨戬是有苦衷的，但具体什么苦衷又忘得差不多了。

“不能忘记，我绝对不能忘记。”杨戬施加在天眼上法咒仍在生效，龙四必须不断用自己的神念去磨灭杨戬法咒上残存的真元，在这个过程中龙四的记忆一直都会十分絮乱。

一边是兜率宫里赤裸冷酷的无情交易，另一面又是真君神殿中的笑容，她好像十分开心，即便只剩下魂魄也想抹平他眉间的忧愁。

“我得去找他问个明白。”絮乱的记忆在龙四的脑海中乱成一团，完全分不清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当下就离开龙宫去找杨戬。

龙八受沉香所托务必要在留住龙四，拦住龙四不让离开，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缘由。

“敖春！”龙八估计是从小被姐姐欺负大的，看到龙四眉毛一竖，顿时就没了声音，在龙四的逼问下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参考你老妈叫你全名的时候。）

龙四一听还因为沉香要对杨戬动手，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御云朝华山小镇飞去。

“沉香，杨戬是有苦衷的。”龙四的记忆实在太过絮乱，明明记得杨戬是有苦衷的，却又记不得具体是什么苦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姐，你还替这个阴险小人说话，别忘了当初就是他杀了你。”看着被龙四护住的杨戬，龙八气就不打一处来，只当杨戬用某种方法蛊惑了龙四，当初丁香就是被杨戬这样控制的。

龙八永远忘不了四姐和丁香先后惨死的画面，就算四姐和丁香都已经复活，那股恨意也依然存在。

仔细一想，龙八不但什么都没亏，还白嫖了一波对杨戬的恨意。

“沉香，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杨戬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吗？而且他已经承诺绝对不会再向你母亲出手。”龙四本能的觉得不能让沉香杀了杨戬，不然沉香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这个理由够了吗？”以龙四直率的性子，如果恢复记忆一定会毫不犹豫全部告诉沉香，既然如此杨戬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你以后必须呆在院子中，不得离开我的视线。”沉香点点头，他本就对杨戬下不了手，更何况龙四如今还告诉他杨戬另有苦衷。

既然龙四恢复了记忆，沉香直接问龙四就好，反正杨戬说了他也不信，知道四姨母失去记忆之后发生了什么再来考虑如何处置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