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也不是永恒的爱情。”杨戬的心思何等通透，一眼便瞧出龙四心里在想些什么，爱情从来都是俩个人的事，=龙四这最多也就是单相思。

“我怎么就不是了。”对于杨戬的话，龙四显然十分不服，她对真君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怎么就不算爱情了。

“因为你很清楚他爱的不是你！”杨戬很清楚龙四是一个十分纯粹的人，恨是恨得咬牙、爱也是爱得彻骨，倘若原身没有在她的魂魄中种下忘情符，杨戬相信龙四会毫不犹豫的随杨戬一同去死。

如此炙热的情感，杨戬从未怀疑过她的真挚，可惜原身不爱她，或许对龙四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信任心存感激，但原身从未动心过，而龙四也很清楚这一点。

不仅是龙四对原身，就连原身对嫦娥的感情，杨戬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真要是算是永恒不变那应该是哮天犬于原身，原身于杨莲。

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只要是他，那便一定会相信他、维护他，无论付出多少都不会索要分毫的回报。

诚然这样的爱太过炙热，容易伤到自己，但感情不是做生意，从来都毫无道理可言。就像小玉明知三圣母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但正因为她真心爱着沉香，所以她才能放下那份仇恨，相比起来，沉香就差了很多。

以为小玉死了便同意父亲刘彦昌的安排要与丁香成亲，爱情若是那么容易被取代，那还叫爱情吗？好在他还没有彻底无可救药，在最后关头明白自己对丁香的感情并非爱恋。

优柔寡断的沉香能遇到死心眼的小玉当真是耗尽了此生所有的好运。

“你会因他心中爱恋嫦娥而苦涩，会嫉妒为何嫦娥能得到他的爱。”爱情是美好的，单相思也是美好的，只是单相思的美好总会伴随苦涩而来。

“你说得对。”这骄傲的龙族公主当真一点都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情感，爱恨分明，连嫉妒都不屑与隐藏。

“就说到这吧。”看着神色黯然的龙四，杨戬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对龙四说这些，毕竟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有些事情知道真不如不知道。

“还有一件事。”不等杨戬细问，龙四便直言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真君的身体里诞生自我的时候？”

尽管胜佛很明确的说过如今的杨戬并非过往那个十恶不赦的醉人，但龙四还是会忍不住幻想杨戬和真君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记忆的影响让杨戬觉得自己不是真君，毕竟胜佛同样也说过杨戬的元神与肉身十分契合，绝非夺舍的魂灵。

“感觉就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时全身上下使不出半分气力，外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那个拿斧头的家伙是谁，他为什么要砍我？这个狗一样的人为什么要一次次挡在我身前。”杨戬深深的看了龙四一眼，龙四很清楚他并非原身，但仍旧抱有几分幻想，可这又有什么意义了。

已经基本摸清楚聊天群来历的杨戬很清楚，他应该是在不经意间将原身的心神带入聊天群中，因为聊天群的特殊之处从而吸收了原身的天赋，所以他的元神与肉身不会有丝毫隔阂，所以他才能修行九转玄宫。

无论龙四如何不愿意接受，原身都已经死去。

“是吗，我还以为...”龙四却是心存幻想，也许杨戬依旧是真君，他只是元神出了问题，就像她和小玉失去记忆那样，没有真君神殿中的记忆，她们对杨戬的情感也就彻底发生变化。

“元神是记忆的载体，我虽然拥有他的记忆，但作为载体的元神却和他截然不同，他的元神早已消散。”何止是元神，如今就连肉身都彻底消散了，如果杨戬没有回归，那个人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消失，就连沉香和小玉的孩子都不知道他是谁？

“以他的性子，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若是穿越到其他人身上并夺取了对方的天赋，杨戬可能还会生出几分愧疚，但对于原身，杨戬只会觉得他让对方得到了永久的安宁，无忧无虑，再也不必为过往烦心。

原身从不惧死，早在八百年前担任司法天神时，他便已经料定了自己的结局，沉香劈开华山之后，心中执念已消，他也可以安然赴死，不用再去忍受半分痛苦。

“解托？这算哪门子的解脱？尽管真君从未说过，但我很清楚他也有过幻想，幻想着和瑶姬、杨莲、沉香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在得知真君已经彻底逝去时，龙四也从有过自我了断随真君一同消散的念头，但她又很清楚自己的性命是真君救回来了，若是就这么死了便枉费了真君的一番苦心。

“可死亡算哪门子的解脱？”龙四很清楚的记得，小玉在真君神殿中被救醒后说要和真君一起生活，让真君帮忙带孩子时时，真君眼里散发出的神采，那股憧憬、那股希冀，在那一刻，真君眼中从未散去的忧郁哀伤竟奇迹般散去。

龙四很清楚，那才是真君一直追求的解脱。

“可那终究只是幻想。”就杨莲、沉香那些人的个性，原身若是还活着他们只会埋怨其无情无义，却忘了原身也有着自己的职责，有着自己的使命。

《人生》中，原身死后不过二十年，杨莲便彻底从痛苦中走出，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美其名曰自己的幸福正是二哥毕生的追求，倒是担任司法天神的沉香逐渐领略到这个职位肩负的重大责任，并一步步想着那个人成长。

沉香、哪吒乃至嫦娥、杨莲，他们其实都并未有任何过错，只是基于自己立场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从他们的立场上看，原身所做的一切确实罪不可赦。

但感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而原身恰恰是他们最重要的挚友亲朋，半分的理解都没有，实在令人寒心。